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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7/2017
【第十四届花踪文学奖马华文学大奖/决审意见】李有成.国族寓言
作者: meewei

《小说的武吉》是一部甚具野心的小说集,其格局已不下于一部长篇小说。对陈政欣而言这并非没有前例,二○一三年出版的《荡漾水乡》其实早开先河。《荡漾水乡》诸篇所叙主要为一群离散华人的当代中国经验,陈政欣在为大陆的改革开放症候群把脉开方之余,其更大的关怀应是无孔不入的全球资本主义。《小说的武吉》则把视线拉回到马来西亚本土,陈政欣特意以小镇武吉为叙事背景,藉十三篇小说勾勒在不同历史阶段马来半岛华人的个人遭遇或集体命运,并尝试为当下华人社会的问题寻根溯源。小说的时间背景可以远溯华人逃荒避难的移民岁月,复经日据三年八个月、马共的抗日反英斗争、一九四八年的紧急状态、一九五七年马来亚独立,并旁及一九六三年马来西亚成立所引发的马印对抗与一九六九年的五一三种族暴动等历史事件。陈政欣的用心至为明显,他刻意透过发生在武吉的大小事件,叙写小镇所经历的社会变迁,具体呈现华人社会乃至于整个国家的历史嬗递。他让我们看到小镇华人如何在历史夹缝中寻求因应或自处之道,从大处看,《小说的武吉》不仅再现了华人社会的众生相,这众生相其实也可被视为华人社会的一页道德史,而这页道德史却又涉及今日华人社会的根本困境与危机,因此将《小说的武吉》纳为国族寓言显然并无不可。

《小说的武吉》各篇当然各有关怀,不过各篇之间也互有关联,有时候甚至还前后呼应。陈政欣以直白质朴的文字与少见斧凿的叙事形式,抽丝剥茧,或者化繁为简,重新把我们带回到距离尚不太远的历史记忆。当国家机器刻意扭曲或压制这些记忆的时候,挖掘与重建这些记忆无疑是一种行动主义。这也正是《小说的武吉》的政治意义。陈政欣是位资深的马华作家,创作超过半个世纪,至今仍创作力不减,《小说的武吉》毫无疑问是他近年来的力作。在小说的〈自序〉中他提到规划中的武吉三部曲,目前已完成《文学的武吉》与《小说的武吉》两部曲。我们有理由期待第三部早日诞生————我个人尤其希望第三部会是一部长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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