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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华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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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墟的故事》里,经常出现如镜子般的创作手法,在故事的头末两端,映出扭曲变形的有趣对照。 这本收录了8篇短篇小说的小说集(作者于后记中写七篇半),是邓观杰的第一本出版书籍。故事里很常出现以两个地点,两个时代,同一些人,和同一些元素,透过过往的经验与未来的眺望,在两个时空之前来回穿梭,蒙太奇式的场景跳换做为书写主轴。作者也用了相当大的篇幅,将个人赴台升学的生活体验进行创作,通过不同契机之下回望过往的“落寞”,而那些场景也不断在“建立”与“消失”之间反复发生。 巧妙运用镜子般的手法 《废墟的故事》里的故事多用了“废墟”作为情感象征,作为贯穿整本小说集的元素。而每篇故事之间,看似各自成篇,却又暗藏连结。那所谓镜子般的手法,又是怎么样的呢? 其中表现最显著的,是〈洞里的阿妈〉当中在家乡后院的粪坑,与台北住处的马桶。两者之间越过了时空,连接着一条距离遥远的管线。阿妈“为了死 ”而跳进粪坑,自己却“为了活”而睡在马桶边,故事中也多处描绘了留台生在异乡的生活困惑。〈弟弟的游戏〉同样有趣,从把垃圾“带进来”到把垃圾“丢出去”,以不同形式的“啪、啪、啪”,刻画了一对兄弟无奈于命运安排下的情感。 其中,最具奇幻色彩的,是〈Godzilla与小镇的婚丧嫁娶〉当中,作者用了3泡尿去划开3段时间的界限。透过一次不情愿的返乡,以婆婆和Godzilla的角色设定,表现了其在生命中的重要位置,见证小镇里各种人事物的岁月流逝。 而在第一篇的 〈故事的废墟〉,更是描写了马台两地各自存在的废墟,一边的故事在“废了之后发生”;另一头则因为故事的“发生了才废 ”。而对应书名《废墟的故事》,本篇〈故事的废墟〉 的名字,又何尝不是一面“镜子”呢? 《废墟的故事》作为邓观杰的第一本出版作品,说故事的功力相当深厚。他擅长在故事之间,透过记忆去岔开更多有趣的情节,不断引领着读者的眼球,让故事进入废墟更深的黑暗之处。再突然的一笔言归正传,如点亮了废墟的光,让读者惊呼已经随着故事漂流了好几页。 邓观杰以轻松的笔触描绘了具有共鸣的生活场域,同时刻画了认同与漂泊的过程中,所经历的模糊与挫折。这本糅合了一位90后个人经验与记忆的小说集,轻易地勾引出年轻读者的共鸣,用有趣的故事拉近了文学与大众之间的阅读距离。 不管你是否到过台湾,或是曾经居住于马来西亚,这一本《废墟的故事》绝对不会因为以马台两地的故事主要舞台,限制了阅读的乐趣,毕竟废墟在不同的时空下,到处都是;而好的故事,也到处都需要。
12月前
《鹿鸣》是郑田靖第一本诗集,并入选了2022年【读家】十大选书。方路喻其为最具意象爆发的马华年轻诗人。在各个平台的选书中,新诗是相对难入选的体裁,也较少讨论。虽然如此,在文学类十大选书中,《鹿鸣》相当亮眼。 诗人在后记〈半岛诗、南洋鹿〉自述:“作为第一部诗集,《鹿鸣》指向一只小鹿/一名诗人嗷嗷诞生的初鸣,并希望回归诗/诗集最初的一切可能性”,其所指既是回到中国文学起点——《诗(三百)》——也是方块字的艺术起点,那是仍对诗保有各式各样题材、语言和形式可能的时刻。沿着这一条思路前进,也不难意会《鹿鸣》各辑诗作的安排,也效仿风、雅、颂的结构编排。 辑一“阴阳间性”的两首诗都是情诗,不免让人想起大家朗朗上口的〈关雎〉。〈三首情诗与一种可能〉展开3种不同的爱情叙事:凋谢的烟火之花、客厅里摆着终究要灭的花、眼瞳中流出来芬郁窒息的香味,终归都导向一个可能:“你需不需要,月光茶几和拥抱”。不过,“爱,有这么能够准许/黑白分明?”——这是诗人在〈如果爱是一只马来貘〉的发文。“间性”即之间,没有绝对,也似乎回应了各家对〈关雎〉的诠释。 辑二“鹿鸣”取自《诗经·小雅》开篇的题目,亦作为诗集的名称,能见诗人将其视为诗集的核心。3首诗〈舢舨之歌〉、〈马来西亚的雨季〉以及〈如果时光是一只树懒〉,分别阐述了“我”在南洋上的历史、在地与时间,而查〈索引:意象地图〉可见诗人在诗集中对山、雨和风的意象凝炼,与辑二是相互呼应的。辑三“液之岛”则是凸显诗人“为不存在的存在而去”的诗心,而3首诗〈放牧〉、〈孤饮湖灯〉、〈海的演讲稿〉的“我”都处在不断地追寻、探问的节奏上,“给自己的葬礼,写下闭幕词”。这多少印有《诗经·大雅》的痕迹。 在辑四“树叶的光泽”,共有15首截句诗。其中,〈诗〉写道:“诗,又是如何在小镇中得名于世?/——我的厄运,是诗的草稿。”,这都归咎于“继承了祖传的炼字术”。不过,这里没说的是唱和朗诵,也是此辑企图追求的形式:短小精悍、易于传颂。仔细一看,这15首诗也可以是一组长诗,但辑五“黑墓”则是真正形式上的长诗。墓与幕同音,也凸显在其内容与形式上,宛如诗在黑夜里演绎一出出的墓志铭。〈山匿孤魂〉最切中辑名:“我把不幸的钉耙丢进火坑/ 让灰烬烧成的熔浆浇熄了那/ 你不让我死/ 我偏要死的墓志铭”,如此的文字演绎也是一种文字颂。 诗集读起来不像是个新人出道,比起同辈,倒是尽现自己的诗观。采取《诗经》结构对照阅读,乃是个人的阅读路径。或许,诚如诗人还在思索诗的向度与诗集何为的问题,以及诗作为发问的艺术,《鹿鸣》都还(只)是一本文字的艺术装置。
1年前
  【遍宇幽香,遍宇清响】 文/李婷欣(台大中文所研究生) 马华文学场域多年来在自觉探求、书写中不断实验,在各自共同努力之下,有层次地在文坛间逐步开辟。尤其今年,许多马华相关出版品在台马二地开枝散叶,可见“出版责任”间接由海内外的出版社与文化人共同承担,提供了不一样的南岛视点,促成另一种新序列的文化场域。这样的出版多元化,使“马华”定位似乎能从在地/离散的局限中解放。2022年是丰收之年,从文学创作、学术研究、翻译、与半世纪后以中译面貌再版——读都来不及啊!我的心水书单简单分为两个主题: ❶“重启南洋指南”是指将往年对马华文学的印象解构,并再次重新以马华历史谱系、政治遭遇、风土文化与语言等系列作为编排,有了新的阅读方向。《马华文学与文化读本》十分好读,议题式的单篇将叙事脉络多维度探索,让马华文学有更多论证与思考的空间,并非单向式的二分法(现实 vs 现代)或兴衰时期分隔。即使从未接触马华文学者,也可从这本书中轻易掌握。例如〈第九章:在马哈迪时代抒情〉就特别有趣,这22年期间发生了许多事件:推行固打制、种族政治结构化、新经济政策的强势推动——这些政治情绪都让当时的华人感觉被边缘化与不安,那一代文人笔下的忧国之情在今时无法复刻,而这样的选篇被集结成一个章节放在马华文学叙事轴中就显得特别有张力。 另,搭配《南洋读本:文学、海洋、岛屿》让视觉跟着作家的文学航道,一一回到南洋现场。内文编选的作家群像选择多元,不单是国族认同/身分认同议题如此浅薄,而是再进一步透过语言、文类、书写时空重建新视野。“半岛单元收录的历史故事有:五一三(李有成〈访五一三事件受难者墓园〉)、殖民强权暴力压迫下的新村(冰谷〈篱笆和历史的纠缠〉)等;“海洋单元”则收录现代中国第一批离散漂泊者:民族积怨下的欲望(黑婴〈帝国的女儿〉)、冷战期间南洋苦难叙事(刘以鬯〈榴莲糕与皮鞋〉)等。选材确实颠覆了往年对马华(南洋)书写的印象。 ❷“流动与在地叙述”则从叙述作者的身体开始。作者的身体流动在台、在马、在半个世纪前,从这样的角度来谈当地/当时面对的历史与问题。对族群与文化感兴趣,想进一步探索的读者,非常推荐阅读《在承认与平等之间:思想视角下的“马华问题”》,当然这又要回到马来西亚华人作为少数群体的自我认同。而作者也提供一个新的视角:“自我承认”。可见“承认”是一种强烈并主动的认知,作为理解作为华人的身分,争取在政治地位与社会上的合法性。新手读者也许会觉得学术句式略微吃力,但对于始终无法认清/了解自己在国家体系下所处位置的马来西亚人,我真的建议好好阅读一遍。 另,两本有趣的《赤道线的南洋密码》与《北漂台湾:马来西亚人跨境台湾的流转记忆》也值得一读,前者以跨域视野,让台湾读者与大马读者从各自的“地瓜形状认识彼此,作者以叙述故事的书写方式让这本田野踏查志变得非常好阅读;后者则以留台在地经验观察,带读者游走台马两地的历史现场,并以马来西亚人到台湾跨境求学的故事作为一个有趣的切入点。 最后强推中译再版的《懒惰土著的迷思》,45年前的研究摆在至今仍未过时,作者Syed Hussein Alatas对于殖民资本主义的批判,以及当时的政治霸权对于“懒惰”印象的操弄,仍可时时警醒我们需充分利用理性的思考,关心复杂的当代社会政治议题。本文以Syed Hussein Alatas对知识分子的定义作为总结: “利用理性能力对‘思想观念’与‘非物质问题’思考的人”就属于知识分子。希望大家能够从本期【读家】选单中,找到自己的思考空间。(作者按:本文“马华文学”定义承接张锦忠教授的观点:“马华文学一向理所当然地被认为是‘在’马来西亚生产的华文文学。但是,马华文学的生产场所也有可能“不在”马来西亚,而在例如台湾、香港等境外地区。……广义而言,‘在台马华文学’不一定限于马华作者在台,也指‘马华文学’在台,即作品在台湾出版流通。”——《马华文学》,西湾文库。) 【马华文学继承之必要】 文/李宣春(中文文案员) 年末参加了最后一场马华文学“小”活动——有人出版社作者龚万辉、梁靖芬与抽屉在诚品书店举办的分享会。3位主讲人的内容围绕阅读如何启发他们的视野,最后不约而同缅怀了刚刚过世的香港作家西西。听众群里有不少作家朋友,台上台下汇聚了7、8、9字辈马华创作者。 今年花踪季节过后,我才跟9字辈作者有较深刻的认识。近20年在文坛浸淫,受惠于文人“小圈子”的交谊,来到这个年龄阶段,似乎也得扮演起某个类似桥梁的角色,将一些连我自己也难以完整说出来的观念、价值传递下去。无论是当我在担任文学评审、文学活动分享人或是创作上的“学长”,我的作用也发挥于——接下来的马华文学会长成什么模样? 眼前躺着高嘉谦老师主力催生的《马华文学与文化读本》和《南洋读本》。两本加起来的厚度不下于我在诚品不敢下手的俄罗斯文学经典《生活与命运》。印象中,过往的马华文学研究范畴顶多上溯至20世纪初,并且锁定婆罗洲、半岛和台湾;这两本读本的野心是不小的,将文学地图放大,面向东南亚。或许华文文学版图本来就不小,或许这在近年的文学论述上已不再是新事,但请容许我“大惊小怪”。不知接下来本地创作者,是否也会开始立足马华,面向东南亚及世界? 同样拥有文学社团理事身分的我,也关注各别文学社团及组织的情况。东、西马的“老牌”文学社团成员老龄化的现象,已是不争的事实。我可以感受到社团前辈对于后继无人的焦虑,也可以感受到外人对于“文学结社”的意义存疑。毕竟现今的创作者多半已习惯个人作业,未必仍会在意攀附某个社团或组织与否。文学社团何去何从?我个人是无解的,只能见步行步。若是某天有人主张解散某社团,我并不会感到诧异,这仅是历史发展的必然。 回望自身,我想我辈马华作家多受困于“面包与创作”的难题当中。谁不想与现实做好朋友,又能有多一点时间写文章呢?不免浮想痖弦〈如歌的行板〉的诗句:“姑母遗产继承之必要”。比如,当我开始意识专栏已变成自己唯一的作品固定产出途径,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但除了把握任何继续写的机会,也没别的方法了。 【书页作为可折叠的记忆空间】 文/王晋恒(医生) 2022年诺贝尔文学奖授奖词盛赞Annie Ernaux的作品“充满勇气与冷静的敏锐,刻画个人回忆中的根源、疏离与共同束缚”。而纵观今年马华文学出版品,无论是幽微的个人记叙,抑或宏观的集体回忆,亦尽皆发挥文学作为记忆载体的功能。 时光之河以清丽的文字缓缓流淌在邡眉的《一树花开》。梁靖芬的第二本散文集《野风波》以副刊编辑、作家及读者的视角,整理其周游列国、采访名家、博览群书以及初学西洋鼓的回忆。黄子扬第一本散文集《徒手杀死那只狐狸》是私密且珍贵的青春物语。展读张锦忠的杂文随笔集《查尔斯河畔的雁声》,我们走进浩瀚渺远的马华文艺景观。冰谷首次将其纪实散文整理成自传《胶林纪实》,引领新生代读者走回那个风云动荡的大时代。 作家以文字重构旧城 年初出版的《复始之地》收录老中青写作者的地志书写,对马来西亚这一方水土的描述,已经超越“蕉风椰雨”的往昔印象。虽然卡尔维诺在《看不见的城市》写过:“记忆的形象一旦被词语固定下来就会消失。”但作家们仍试图以文字,重构一座记忆中的旧城模样,否则近年的华人写作圈包括港台和新加坡,也不会盛行推出“我XX,我街道”的主题书写系列。 尤其是后疫情时代,世界发生巨变,人事递嬗,书写作为抵御遗忘的手段,变得异常重要。于是想起龚万辉《人工少女》小说中那些被打乱的时间状态,与小说主人公穿越一个接一个的空间,仿佛拆解一组精密的盲盒。那个荒弃的百货公司、暗房、地下停车场、廉价旅馆都是曾经出现在你我生命中的场景。小说写出了这些地方的败落,却逆向操作般在我们的脑海重归鲜活。小说中在更衣室神秘消失的直树,以及钻进人体模型的星仔,岂不像是生命中那些无声无息,突然离开的人们? 2022年,世界并没有发生末日,而是从疫情中渐渐复苏,但作家们仍然未雨绸缪般将记忆镌刻到书页之间。那些回不去的时光、改头换面的城市、昨是今非的感情,都被文字温柔地留存下来。 相关文章: 【读家选书(上):文学类】2022年读家十大选书,成绩出炉啦! 【读家选书(中):非文学类】2022年读家十大选书,成绩出炉啦! 【读家选书(下):印象篇】2022年,马华出版印象
1年前
2022年可谓留台马华文学与文化出版丰盛的一年。尤其值得关注的是,麦田出版社于9月推出“台湾@南洋书系”的第三本编著,即由学者王德威、高嘉谦主编的《南洋读本:文学、海洋、岛屿》。本书让我们得以一览明清以降南洋世界的华文书写样态,进一步认识“南洋”古典与现代文学的叙事肌理,以及文本背后所涉及的地缘政治、地理风土文化的多层次思辨。 《南洋读本》分为四辑“半岛”、“海峡”、“海洋”、“岛屿”,一共收录来自中国、香港、南洋、台湾、欧美的83篇华文/中译选文,文类横跨旧体诗、现代诗、小说、散文、歌谣、剧本、传记。根据高教授对读本编选的想法,他指出:“在岛链、群岛的脉络里,透过文学切入历史社会,打开华人/华语文本的生成与环境生态,走进人文语境下的南洋水土、风俗,识别自我与他者在文化接触与相遇的轨迹性(trajectivity)。”换言之,读本并非只关注马华文本,而是从更广阔的华语语系论述角度观看南洋华人南下北往的繁复移动、互动叙事,试图勾勒华“文”的多元认同关系。 正因如此,我们可以发现《南洋读本》的选文之间其实隐藏着有趣的对话可能。例如从林景仁的旧体诗作、张福英的〈娘惹回忆录〉、杜运燮的〈峇峇〉可思考南洋岛与岛之间土生华人的关系网络;从李永平的〈黑鸦与太阳〉、张贵兴的〈野猪渡河〉、黄子坚的〈神山游击队:1943年亚庇起义〉可一探婆罗书写中的南洋历史记忆;从左秉隆、黄遵宪、康有为、丘逢甲、邱菽园的旧诗对读,可摸索出关于晚清民初“南来知识分子”寓居、短居、移居南洋期间,中原—南洋文化认同的冲突关系;从王安忆〈漂泊的语言〉、王啸平〈南洋悲歌〉、黑婴〈帝国的女儿〉、田汉〈再会吧,南洋〉、许地山〈商人妇〉可窥探中国现代文学视角中的南洋语言/民族身分定位讨论等等林林总总,展现“南洋”作为阅读方法的蓬勃生命力。 或许我们可以说,《南洋读本》引领我们返回南洋“现场”,审视南洋华夷风土的流变、感觉结构以及多元表述方式。王德威教授提醒我们透过读本可以认识“华夷之‘变’的观念带出华语世界分殊内与外,文与野的流动性” ——重新思考南洋中文文学场域“中心—边缘”、“华—夷”之间的“辩”与“变”。我想,这也是《南洋读本》的价值与魅力所在。
1年前
邡眉写作15年后,于1997年出版第一本散文集《蜡染炎天》;从1982年算起,迄今40年,算是资深散文作者了。她开始写作的1980年代初,彼时散文当然已是马华文学的重要文类——说不定还是数量最多的文类,盖许多写作者的起手式不是诗就是散文,甚至写散文的新秀可能比写诗者多。所以邡眉成为散文作者并不令人意外。 邡眉的散文平淡明朗而别具情韵,读来令人回味。散文面对、回应一个变动不居的世界;这个现实环境即书写的参照座标。散文抒写现实世界的日常质地,往往表达直接,笔触平易,情意自然流露。邡眉的散文大体上也是如此。她选择写散文——而非小说或诗——来表现她的生命经验与生活观感,表示她愿意显露自我的现实面向。 《一树花开:邡眉散文选 2001–2021》选自邡眉过去二十年所写的作品。书写的时间幅度不可谓不长。2021年,作者从“南风和暖的北婆罗洲”沙巴移居马六甲海峡北端的槟榔屿也超过二十年了。换句话说,尽管散文有个现实世界的座标,“凯风过郡”与“总角之宴”二辑文字的现实书写场地,早已不是作者生命经验发生的真实世界了(她写道:“深渊归来,再回想,已经过了二十多年”;“这些年月,根本就与藤本植物同系生长”)。因此这两辑散文,是作者的“记忆书写”;她记忆中的故人旧物,昔时旧事,在书写这些散文的雕字时刻,纷纷化作“今朝都到眼前来”的吉光片羽。 于是我们看到邡眉写某个阳光炙热的下午,长屋里年轻女祭司(Bobohizan)在召唤稻神班巴拉雍(Bambarayon)之魂,族人在欢腾弹跳。别一个五月天的午后,她遇到一个祖师奶奶级的女祭司,快八十岁了,“已经记不得与神通灵的经文咒语”。她写她称之为“太阳部落”的巴望村一位老妇人,采集许多“被太阳的手照料过”的野菜,挨家挨户分派,村民各自煮成菜肴后大家共享;这个保留理想群体生活的巴望村,在邡眉笔下,近乎乐土。“凯风过郡”文字多描写田间黄昏、树屋夜色,缅怀北婆罗洲故乡的大鸟(黑鹳)大花(莱佛士花)大桥(丹波罗利河),作者写记忆中的梧桐树鬼女兰,也写海角鱼村之行与山林荒野之旅。邡眉书写之际,自然乡野或许已在消失之中,二十年后,那个客家话华语马来语卡达山-杜顺语众声喧哗的世界是否犹在?就像格雷台风过后,沙巴西岸景色萧条。“不尽传经意,难言作赋心”(李攀龙句)。 “总角之宴”为一辑忆儿时作品。邡眉回到更早的时光,写“美丽的童年”的空间与记忆。当自然消失,环境改变,我们失落了曾经安身立命之处,唯有理想化童年,回到记忆里的最美好时光。作者写八岁时的秘密天地,写六七十年代的旧园老宅,写老家菜圃,写校园、雨天冒泡的鞋子,最后是休业式,童年的终结。诗云:“总角之宴,言笑晏晏”;时光已逝,宅院犹在,“反是不思,亦已焉哉”。其中写亲人的篇章笔下感情自然流露,尤其动人,值得细细品读。 邡眉在〈遇上蠄蟧〉写她祖母。彼时89岁的嬷嬷“为人严谨,起居定时,朴实节俭,穿着传统守旧”,每天穿着客家妇女的蓝衫黑裤。嬷嬷有个拳头大小的烟罐,爷爷当年下南洋时携带身边,烟罐不知为何有个小缺口。后来作者到嬷嬷家,发现她不抽烟了,烟罐也消失了。以物抒情手法也见于〈想起父亲〉。她想念嬷嬷,也想念作风像嬷嬷的父亲。接着写五岁时父亲带她到修车厂对面歪歪斜斜的茶餐室老店吃早餐,喝奶茶,吃烤面包、及第粥,粥很烫,父亲耐心地等她慢慢吹凉,“一汤匙一汤匙送进嘴巴里”,邡眉写道:“现在回想起来,父亲怎么就从来都不曾催促我呢?仿佛时间本来就是应该这样地过。父亲读他的报章,我吃我的粥,我们在人来人往的快镜里静止,画面就是如此简单”。不过,现实时间不是散文时间,最终,父亲还是离开了人世,没有抵挡得住时间侵蚀的力量,“像那栋歪歪斜斜的老店”,早已不在了。老店成为作者笔下感情的载体。 到了第三辑“岛屿流光”,空间已是现实生活的空间,时间也贴近“此时此刻”,来到疫情肆虐的眼前当下(“新冠疫情。三月天。椰脚街,冷清,一逛就过了广福观音亭”)。散文与书写者的距离已从漫游者的视角拉近到浮生日常,近乎是袍子上虱子的特写。她写槟城的街弄、皮巷、椰脚街、色兰乳巷,写街上的芋饭铺子、手工香铺、戏班子、夜店,写老理发师、洗眼女师傅、印度小伙子盛羊奶的铜壶、象树,也写峇峇娘惹文化、梦境、泡汤。 邡眉的散文世界由这些寻常岁月里头的事物人情,藤本植物般交织而成,像她自己说的,“每件事都跟另一件事休戚与共”。这些书写“吾家日常”的散文呈现特有的淡淡情意与念旧情怀,面对逝去的流金时光,惆怅而非忧伤,惘然而不渲染。二十年来,她的文体变化不大,文字是一贯的简洁洗炼,随意轻松,但意味隽永。
2年前
高嘉谦教授的学术专著《遗民、疆界与现代性:汉诗的南方离散与抒情(1895- 1945)》于2016年由联经出版。本书聚焦讨论19世纪末至第二次中日战争时期的文人古典汉诗创作,尤其着重“遗民”汉诗于中原“境外”的书写样态,试图追问汉诗迁徙至“南方”的抒情想像,并揭示跨地域、跨文化的汉诗创作如何介入文史现代性的盘根错节关系。 《遗民、疆界与现代性》的绪论开宗明义说明:“本书的目的不在于辨析遗民诗学的正统,却是以远离正统的境外绝域,作为检验诗人汉诗写作与地域流动构成的现代主体意识。他们的汉诗实践呈现的写作危机,曝显了他们不断归返、修正或失落的主体意识。后遗民的逻辑,在这层离散的意义下,彰显遗民主体如何‘错置那已错置的时空’,让中原汉诗在离散的诗人际遇里逐渐成为遗民想象与认同的凭籍,成为诗人群体的 ‘自我遗民’化。” 换言之,本书所关注的是“境外”遗民汉诗的离散流动性,从士人唱和往返南北的历史动态之间,检视诗文的语言流变、地景勾勒、文化身分辨识等问题——属于晚清以降帝国崩坏后,旧文化传统过渡至现代时空的“遗民”文学精神史体会。 本著作共分为8个章节,个案讨论包括丘逢甲、洪弃生、王松、陈伯陶、康有为、邱菽园、许南英、郁达夫等文人士大夫,讨论的汉诗文体除了古典诗,也包括粤讴、竹枝词,横跨台湾、香港、新加坡、马来西亚、苏门答腊等地。作者从探讨文人的“身体跨域”,即乙未台湾诗人的内渡、清廷使节与士人的出访、游历和流亡,民初岭南遗民的避居香港、台湾、中原、南洋三地诗人的互动中的“南渡诗学”,勾勒殖民、流寓、遗民汉诗的抒情投射以及“存身—存文化”的“文化遗民”逻辑思维的危机感知。 马华文学起点,在五四以前 有意思的是,作者在关注“南洋”离散诗学部分,借以黄锦树提出的“境外中文”框架,提醒我们“作为中原境外的南洋,可以视‘华人的另类租借’。境外的离散与流动,成为马华文学更早的际遇,它的起点不在新文学,而是晚清。”就此而言,作者尝试重新追源“马华文学”起点,提出早于五四运动之前,晚清南方汉诗于马华文学史建构的意义,发人深省。循着本书的论述,我们可以进一步追问“汉诗”作为“文化遗民”的指认功能,是否有其时效性?我们又如何检视马华文学史的“汉诗”或者“汉诗”中的马华文学?这或许有待读者于本书寻找答案。
2年前
编按:若长期留意【读家】,眼尖的话必会发现2021年岁末,少了重大的年度【读家选书】! 这不是疏漏,而是有意为之。 往年曾发生过此事——选书活动结束后,有几本好书迟至12月最后数日才陆续出版,无奈都成了遗珠。有鉴于此,2021年【读家选书】宁可延至2022年1月择日宣布,除了要避免类似憾事,也是要争取多一些时间来审阅这些出版物,尽可能选出最合乎编辑室审美趣味的书本,供读者参考选阅。 本期【读家】先推出叶福炎所写的2021年马华文学回顾文章,带大家复习过去一整年马华文坛发生了什么大小事。或许你从中就选出了心目中的好书了呢? 2021年,原以为能盼到经济复苏,迎来的却是病毒不断突变。不论马来西亚或海外,并未见有哪一个国家能够完全摆脱冠病带来的失序状态。于是,大家开始寻求与其共存的方式。同样的,马华文学的整个产业链也是在挣扎中持存,以期能够在疫情阴霾当中,生存下来。 盘点2021年马华文学的出版状况,本地每一家出版社文学作品出版数量,几乎五根手指即能数尽。即使本地最大华文出版社大将出版社,2021年度书出版数量也只有10本左右。如此境况并不难理解。当整个国家经济紧缩,加上行动管制期间对印刷出版、商品行销的直接影响,书籍自然变成是一种奢侈品。扣除于台湾出版以及陈志英张元玲教育基金的出版计划,2021年本地出版的文学作品仅有13本个人著作以及1本选集,而社科作品共计7本且以学术作品为主。 尽管位于上游端的出版状况并不理想,不过出版品中仍有值得关注的作品,而且人文杂志的异军突起也活络了整个产业链。虽然疫情所带来的直接冲击仍旧作用着,但网络作为一个利器缩短了物理上的距离,为整个文学生态带来异常蓬勃的发展,其中是以线上网络课程的形式延伸。我相信,这类文学活动会持续发展下去并且成为一种常态。 ◢从雨林到废墟:马华小说的叙事新转向 一直以来,马华小说的雨林标签是个重要焦点。2021年2月,海凡的短篇小说集《野径》就是其中的代表著作。作者把过去游击战的经历化为一篇篇的小说,并且以雨林中12种热带动物为篇名,讲述一段发生于雨林中的游击战叙事。这本小说集也是海凡的第四本著作。 一向以马共书写闻名的小说家黄锦树,除了获得2021年度第八届联合报大奖的提名以外,2021年也交出短篇小说集《大象死去的河边》。与海凡相反,这本号称“收尾之作”撰写的是马共外史的叙事,也是马共书写计划中的部分。或许有兴趣的读者,可将两位小说家的马共书写,在叙事的肌理中找寻马共之于两位创作的意义所在。 难道马华小说只有雨林吗?《废墟的故事》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作为新生代的创作者,小说集收录了邓观杰过去10年的小说写作。不仅是新人发声,也让我们看见从雨林出走马华小说叙事的新转向。如果说要用一句话评价的话,“观杰在废墟堆找到我方的战场,而一切仍在试验中。”《废墟的故事》也入围2021年OpenBook好书奖年度中文创作奖项,广受好评。 废墟之外,也有扎根国家土壤的60年代叙事。6月,前辈作家冰谷与贺淑芳共同编辑《山林无战事》,收录梁园过去发表于1960至1970年的20篇小说。这些小说多数谈论异族婚姻的跨族群的议题,也彰显那一时代的族群身分认同问题。前辈与新生都谈论认同,却有不同的手法与世代叙事。 ◢再续镂空与浮雕   女性生命叙事 在散文的部分,范俊奇《镂空与浮雕》的写作风格,自出版获得各地华文读者的欢迎与喜爱,也入选2021年博客来华文创作类别的年度百大。2021年12月,有人出版社再度携手本地画家农夫推出《镂空与浮雕II》,台湾版一样由有鹿出版同步推出。同一时间,也是有人出版社推出的《这些人,那些远方》,则是作者抽屉的图文集,用文字与绘画捕抓住生命当中的这些、那些人。 2021年8月,邪典诗人马尼尼为最新一本散文集《我的美术系少年》把时间拉回到当年留学台湾起点(虽然书籍目次并非如此安排)且一路沿着人生时间轴发展,讲述她更完整漂流于台马两地的叙事。类似的作品,也有如张尤蕊《生活里的繁花盛景》的青春回顾、李忆莙《爱上一条河》游走异地的人生感悟。这几本散文集的作者恰好都是女性创作者,正处在不同人生阶段讲述了不同的经验。 ◢跨世代诗集  各自表述 相对的,诗集的部分刚好横跨了不同世代的创作者。最年轻的谢颢出版第二部诗集《兼职诗人》,交叠于学者与诗人的不同身分叙写年轻人的感世之作。以吟游诗人自居的木焱,2月出版《荒野地:致被时代耗损与废弃的诗人们》是收录了近年来的诗作。相较于过去出版诗集多数皆以短诗为主,这本能够见着诗人驾驭长诗的功力,而收录得奖作品〈我的母语是诗歌〉是代表作之余,也颇有宣示的意味。 黄建华第三本诗集《在一个久别的城市重逢》收录了跨8年之久的诗作。诗作为一种慢时间的经营,也成了一种见证(见诗集辑三:边缘化)。于此,我们似乎能够见马华新诗常见的社会功能。另一方面,辛金顺诗集《国语》似乎能够成为一个反差的比较。这本荣获2020年第四届周梦蝶诗奖的作品,同样也架构在边缘化的土壤,以诗思考马来西亚境内的语言与政治交错关系,颇具有批判性、思辨性,而〈国语〉无疑是最具代表的一首诗。 前辈诗人李宗舜笔耕不辍,过去早已出版不少的诗集。国内再次进入行动管制之前,李宗舜出版了第十部诗集《现代李白》,篇幅长达600页、580首小诗。7年前,诗人已有以小诗为主的《四月风雨》诗集,而这本颇具自我超越的诗集是收录了2011至2020年的作品,可见其在这方面的努力与耕耘。同一世代的诗人温任平,亦出版号称堪与马奎斯《百年孤寂》齐平的第一本“魔幻写实”汉诗集《衣冠南渡》,收录近两年的170首诗作。研究者刘正伟对此评论,这本诗集融合了本土性与中国性的元素是为其特色,颇具看头。 ◢社科作品匮乏 《祝福》成最大亮点 在马来西亚华文出版市场中,一直都很少社科作品。除了因应时事或全国大选的相关评论集或论述作品以外,多数可见都是论文集出版。不过,《祝福》可谓是本年度社科作品的最大亮点。这是一本由林建荣翻译万吉(WanJi bin Wan Hussin)于《东方日报》专栏文章集结而成书籍,多数探讨国内伊斯兰教的课题。虽然能见作者想要对话的对象是马来同胞,不过却也提醒并破除我们对于伊斯兰教教义与文化的认知。非常值得华文读者一读。 另一方面,吴小保长期耕耘于华马文学文化的研究,也撰写了不少的评论文章,终于在2021年结集成册出版。《思想末罗游:华马文史散论》是一本在讨论马来族裔如何现代性的课题,并以此提供读者一个新的角度得以重新理解马来族群及其知识的生产。 与之相对的,林春美作为《蕉风》编辑及研究者,也终于将过去的研究集结成书于2021年出版。《《蕉风》与非左翼的马华文学》是马华文学史研究的重要著作,它提供了一个了解马华文学的侧面。除了回应过去以接受美援为意识形态立场的研究者之外,借由不同时期主编的编辑主张及其作品,完成了部分的马华文学历史研究。这也是林春美继《性别与本土:在地的马华文学论述》出版10年之后的第二本论文集,可见学术积累需要耗费很长的时间。 另一位,长期耕耘于华人研究的学者麦留芳也于2021年出版《口袋里的家国:歌曲、邮票、钱币中的国族认同》。虽然学者已退休,但研究兴趣并未因此而减退。这本著作能见其过去延续对华人研究认同课题的关注,而此次是放在不同的媒介上,也可算是“文物考古学”的一种。此外,马大历史系教授黄子坚学术著作《神山游击队:1943年亚庇起义》也经由锺忆妮翻译在台湾出版中文版。书中对于亚庇起义有更为完整的历史考究,也为填满了历史上空白的部分。原著以英文出版,随即分别荣获2019年国家图书大奖以及2021年国家学术出版协会奖。 有关于历史的研究,学者王智明主编《思想43》期刊中有“五一三幽灵”的特辑,刊登了2019年由中山大学人文研究中心主办“后五一三马来西亚文学与文化表述国际会议”的数篇论文,包括本地学者黄进发、魏月萍、许德发、傅向红、郭紫薇、Malachi Edwin和李有成的讨论。这也是华文学界对于五一三事件阶段性研究成果的累积。另一方面,沈国明《戏剧:文学·历史·战争——我们站在马来西亚的土地上发声(上、下册)》也是国内华文戏剧研究目前的初步成果,期待未来有更多人投入及论述产出。 ◢选集编选再兴起   线上课程很热络 纵览2021年个人著作的出版量并不算多,但是文学出版却出现了个新现象,即编选选集。2021年3月,诗人温任平发布“大马诗选2.0:重现盛唐征稿与出版计划。横跨近50年以后,这是继1974年出版《大马诗选》的后续,也重绘近年来的马华新诗轮廓。《大马诗选2.0:诗三百篇》共收录了54位诗人、300首诗作。值得注意的是,那些曾“被马华文学大系、年度诗人特辑摒弃门外”的诗人与作品,也会于选集中亮相。 除此之外,马来西亚华文作家协会(简称“作协”)出版的《马华文学》文学杂志,也作出了内容与形式上的变更。有别于过往的文学杂志,他们以某个主题作为征稿目标并以专书的形式出版成一本作品选集。目前,该计划由胡清朝主编的第一本作品选集《复始之地:马华文学专题系列(乡土篇)》即将出版。期待未来这一些系列的出版计划能够扩及马华文学研究的领域,以及更多不同型态的文学选集。 另一本选集也值得关注,即由伍燕翎主编《华文教科书上的马华文学(国中篇)》是一本收录于国民型中学华文课本的马华文学作品,并附有作家与学者的赏析。大体上,不难发现这是一本以教学为目的的用书(也是很好的自学教材),甚至可说是作协近年来举办鉴赏班的副产品。不知道会否有“独中篇”与此成为“姊妹书”?不过,截至2021年为止,作协也已经举办了三届的鉴赏班以及五届深耕文学创作课程,受到不同年龄阶层的学员欢迎。 其实,线上课程的蓬勃发展也是2021年焦点。除了作协举办的鉴赏班与文学创作课,马来西亚陈嘉庚基金会经常举办“嘉庚教育大讲堂”系列演讲或课程,邀请各方专业人士谈论时下社会脉动,包括伊斯兰、教育、文化、媒体等议题。另外,2021年初季风带于马来西亚开设新据点以后,也一直在筹划为期6周到10周不等的季风带系列课程,给予一个非教育体制内特定知识的系统性学习。或许,这也将是全球未来的学习趋势。 ◢本地刮起杂志风   人文发展新媒介 有志于投身在文学产业的人,一定听过:“如果要害一个人就叫他去办杂志”。可是,这并未吓阻有心想要制作杂志的人。2021年11月27日,《雪州志》大张旗鼓宣告创刊号的发行;同一时间,以本地华文建筑教育为主打的《草稿》也发起预购,预计将于2022年1月正式发行。不过,《大马青年》睽违8年的复刊号募资计划就没这么顺利。不过,出版界刮起一阵杂志风,着实让人惊艳。 于此之前,已发刊3期的本地华文电影杂志《无本》也终于推出第四期,是以南洋电影作为主题的内容。另外,以地名麻坡为题的半年刊《麻河时光》也于10月推出最新一期;在地组织业余者也于年底发行最新一期小志《疫中人》,是以疫情作为讨论,切中时下的社会脉动。阔别已久,因疫情而耽搁的《什么?!诗刊》,在近两年的时间,也终于在年底宣告新一期的征稿。相当热闹! 办杂志,最担心的无非是缺乏资金来源及读者支持。在此,也呼吁广大读者朋友以实际的购买行动支持,让人文杂志这一新媒介得以持续发展。 ◢马华获奖频频   陈翠梅10年复出 除去上述论及出版的部分,实际上马华在海外也有不错的殊荣。在中国,2021年南方文学盛典,张贵兴与黎紫书分别以《猴杯》与《流俗地》荣获年度杰出作家与小说家的提名。除此之外,黎紫书长篇小说《流俗地》也入围深圳读书月2021年度十大好书,也是榜单上唯一的虚构类作品。在影视方面,《无本》创办人阿良的第二部剧情长片《家庭作业》获得金马创投CNC现金奖,予有志的年轻创作者一剂很大的强心针。 在国内的比赛中,2021年马来西亚翻译与创作协会举办马华短篇小说翻译比赛——“陈育青翻译奖”获得不错回响,共收获108件翻译作品且高达七成的参赛者来自于30岁以下的青年。在这一基础上,期待它能进一步推动马华作品的翻译工作,促进国内不同语言的文学交流。此外,翁莞君以《月亮背面》及《文字烧》荣获2020年第十四届马来西亚优秀青年作家奖。 值得一提的是,陈翠梅10年复出之作《野蛮人入侵》玩转电影形式,讲述一个失婚女星李圆满受邀参与好友的惊悚动作片,但却发现男主角是前夫并决定罢演,伴随而来的是儿子遭到绑架且拯救过程中失去记忆,最终展开一趟自我追寻的旅程。这部电影不仅入围多项海外电影节及奖项,更获得上海国际电影节金爵奖评委会大奖,颇受肯定! 【小结】“挣扎的持存”作为2021年度马华文学的状况,实不为过。随着疫情趋缓与得以控制,我相信2022年将会迎来不少文学出版品,以及早已按捺不住的线下活动。予以期待之余,希望马华文学这一产业能够有越来越多样化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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