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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1/2010
陈旭年街:人和店的故事,还未退色。
作者: admin

说起老城区,大家只能话当年。为了生存,各行各业没有人可以停滞不进。跟不上来的老行家,唯有撤离;留下来的,在跟随发展的脚步前进时,改变的只是原来的面貌而已,老祖宗的精神,依旧留守此地。

柔佛摄影
廖蔚平的一生,与相机难舍难分。

这是一家设计奇特的老店楼。楼下店面大约25方尺宽,置下两张木圆椅子和一台复印机,空间刚刚好。二楼,是简陋的照相馆。几乎灭迹的青色薄地毯还有斑驳的水迹,举头望向天花板,仿佛只要一场暴风雨就刮走屋檐了。

脚方踏进老店,如走入时光隧道。和这老照像馆一样陈旧的,还有店里挂满的新山老照片,那是《星洲日报》新山区最早的摄影人--廖蔚平,透过镜头来纪录新山历史的黑白照。

1920年,廖蔚平和父亲从彭亨州的文冬小镇来到新山一家叫“全真相馆”的摄影馆学拍照。1936年,23岁的他当老板,在乌鲁地南开设“平光相馆”;1941年,日军占领马来亚,相馆闭门;1946年,到“柔佛摄影”打工;26.6.1946,“海峡之新山远景”,是廖蔚平拍下的第一张照片。

由于摄影技术了得,他在日治时代被日军看中,命令他到司令部当摄影师。日军撤退后,他出任”柔佛摄影”摄影师,1970年一度离开独闯天下,7年后回去当老板。

匿藏在胶卷内的历史画面

和相机为伍70年,他留下不少珍贵的照片。可是,当年还是打工仔的他,拍下自己的照片后又不能带回相馆冲洗,所以,这些照片不曾曝光过,而老新山的画面,久一直藏在胶卷内。

直到十多年前,孩子廖国财接过相馆做拍摄护照人头照的小生意,当时店徒四璧,他把父亲收藏着的黑白胶卷拿出来冲洗,以作为墙壁装饰用。就这样,200多张纪录着新山历史面貌的影像,才以实像曝光。

没想到,洋人游客经过这间店时,眼球给黑白色的老新山吸引,于是把照片买下来。加上后来护照再也不需要外拍人头照,“柔佛摄影”变相为卖柔佛老照片的地方。

当年,廖蔚平知道那年代工作难找,所以拉了孩子跟在身边学习。但是,照相馆随着科技进步而急流勇退,就像百多年前,黑白照片的出现把画像淘汰了,而今,数码相机更强势地击退了黑白照片。

新山是廖国财生于斯,长于斯的土地,看着父亲遗留下来的照片,每张情景,都是他熟悉的画面。因为喜欢,才会收藏,不然,这些珍贵的历史画面,就不会流传至今。

“海峡之新山远景”依旧挂在简陋的照相馆里。这间两层式的老店,终究要归还给主人,他说:“到时,我要把父亲留下来的这些黑白老新山带回家。”

锦华茶餐室
他们习惯了这里。

陈旭年街最美的一道风景,由锦华茶餐室外那四棵桃红缅栀树和“锦华茶座”构图而成。锦华茶座,是《星洲日报》大柔佛版的专栏,短短600字的文章,唤醒无数沉淀着的新山旧人旧事。

天光时,坐在桃红缅栀树下喝咖啡,喧哗的锦华茶餐室经过空气的过滤,格外平静。那张贴在“锦华茶座”的小故事和着咖啡香,就这样的在老城区上飘扬。

这里永远客似云来。为了喝一杯咖啡,人与人之间因陌生而存在的隔阂毅然消失。“搭台”后,话一聊开,生命从此多了一面之缘的朋友。“咖啡脚”说:“说好喝,某某地方的更赞。”问为何常来,他们相视,说不出所以然。“是习惯了一个地方吧。”我说,他们笑着点头,“嗯,就是这样!”

由华人经营的锦华茶餐室,只卖传统炭烤面包、生熟蛋和咖啡,店内显眼处还有卖饭和面的马来摊位。华巫两族的饮食,因清真认证的制约本来就无法共同存在,然而,此处却浮现美食无界线的和谐风景,可谓奇景。谈起老街的记忆,老板说,1963年,咖啡10仙一杯,现在RM1.20,以前早上六点开工,第一批顾客是胶工,做熟人生意比较多。现在,熟人都搬离老城区了,来的绝大部份是生脸孔。

他的童年在这里渡过。以前的老街有很多布庄和杂货店,新年期间特别热闹;以前的老街人情味也特别浓,因为整条街的人都彼此认识。而今,除了名字依旧,老街的流动风景已走远;纵使一条街道可以被保留下来,但是,老街上昔日的人情味,却挽不回来。

协裕面包店
柴窑,是老街里最古老的传说。

与锦华茶餐室毗邻的协裕面包店,开业于1919年。初时,协欲的原名是合裕,因生意亏损,1932年,创办人以1000令吉顶让给林猷万等七人。当年,协裕只做长方白面包和小圆包,长方白面包主要供应给医院和监牢,一个只卖5分钱,小圆包则是1分钱。除了制作手工面包,还有手工饼干。每天,大家挑着篮子步行到市区或郊外叫卖。

第二代继承人林明进说,新山如今只剩协裕一家传统炭烤面包店。做这行很劳累,每天早上七点多钟开工,从开粉、打粉、发酵、切状粒、进出柴窑,每天重复着相同的工作流程至傍晚。每天开车回家,把留给自己的,刚烘好的面包放在车上,一车都溢满面包香,后来,他干脆用面包皮来去臭味。

林明进从小就爱吃父亲做的面包,却笑盈盈说自己不会做面包,30岁的儿子林道埙最在行,他也是协裕第3代的接班人,“难得孩子不抗拒祖业,只要他肯做,我一定支持他。”

刚出炉的面包,洋溢着一股芳香的热气。只要趁热吃,还可尝到外皮酥香,皮内扎实却柔软的口感。如果爱情小说里写的面包有幸福的味道,并非包装面包华丽的词藻,我想,外表朴素的小圆包这有这股幸福的味道了。正如林道埙说的--离开协裕,很难找到这股味道。

“我的面包最好吃。”

林道埙从13岁开始便到协裕帮忙,18岁中学毕业后,正式在店里工作。从小就接触祖业,他心知倘若长大后连自己也不愿意继承,还有谁会做下去……于是,他从小就跟叔叔学做蛋糕和面包,伯伯则教他控制面包进出柴窑的时间。20岁左右,他学会打面团;25岁掌握了进出炉的功夫。直到6年前公公去世了,他正式亲自下手,抗起发扬协裕的使命。

和同龄的朋友才开始创业,他就来到守业的阶段。他现在积极保留协裕,同时,扩充协裕已成为他的远景。“无论日后面包如何改量、协裕扩充得再大,我都会坚持用爷爷传下来的柴窑。”他说,至于自己的下一代,他没有期望孩子会接手,但是,他要孩子像小时后的自己一样,先到协裕来熟悉环境,认识祖业。

这场还未掀开序幕的戏码,足以构成一场美丽而动人的第4代故事。

“我从小吃爷爷做的长方面包,从外皮到面团,都非常好吃。早期,爷爷还做结婚用的蛋糕,我来不及出世,也来不及学,结婚蛋糕就消失了。”

后来,为了迎合消费者的口味,他做了很多不同口味的面包,但从爷爷开始做下的椰子包始终是镇店之宝。也因为从小就吃长方面包,始终,他还是觉得传统的味道最好。现在,kosong bun一出炉,一手拿起两三粒就吃进肚里。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怀念古早味,当面包也要随着时代的发展步履时,他唯一可以保留的,就是祖传的大柴窑。那对他来说,可是精神传承。

他自信地说:“吃过很多人的面包,始终,还是我的面包最好吃。”

他的老街印记

这个脸上戴着眼镜,斯文俊郎,常年窝在热气熏身的面包店里的年轻人,左看右看,都像坐在空调下的白领阶级。然而,他却选择在老城区守住老行业,因为他的小脚曾在街道上烙印下童年的痕迹。

年轻人印象中的老街是--以前路很宽,沟渠下有小鱼。老街现代化后,建筑外观虽没多大改变,但,很多的老行业已经撤离。而且,老街上的新建设不实际,直接掩盖在地面下的水沟,排水系统很差。年度一次大雨,沟水就会溢出来。那的画面,仿佛沾污了他的童年。所以,他喜欢老街从前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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