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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10/2010
甲板:消失中的锡矿业城镇
作者: admin

霹雳州境内,尤其沿近打河流域有许多大小市镇,其发迹大都与锡矿业脱离不了关系。比较大的城镇包括怡保、金宝等,小的则有双溪古月、布先、万里望、和丰、打扪、丹戎红毛丹、督亚冷、华都牙也、务边等等。

经过百年岁月淬炼,这些城镇有者发展为区域行政中心或贸易中心,有者落在半岛联邦公路而成为交通驿站,随1980年代中高速公路开发,及1985年全球锡价崩跌,这些市镇渐渐没落甚至走向凋零。

在靠近高速公路交流道出口不远的务边路上,道路两旁伫立约40栋旧街屋,大部分已弃置多年,有些屋顶楼板崩塌、梁柱倾斜,杂草植物丛生,仿佛成了鬼城一般。从这些街屋遗留的部分看来,这个小城曾经繁华过,经济活动也有一定的规模。目前这小镇的状况恰好让我们想像,未来恐怕还会陆续有小镇步其后尘,整座市镇被荒置。

其中一个要注意的,便是位于华都牙也附近,距离布先仅10分钟车程的甲板(Papan)。从地理位置看,甲板天生处于偏僻角落,从怡保前往华都牙也路上,到达布先前右转经过一军用铁桥,再经过华人义山后才能到达。这条道路到甲板之后便是尽头,因而予人与世隔绝的感觉,造成甲板的经济活动没有办法像一般沿路市镇那样活络。

甲板的名称由来,是由于在19世纪这里曾经一度有木工场,生产建筑用木料,木材从邻近的佐汉山区(Ulu Johan)砍伐后运到这里的木工场加工。在森林里砍伐木材的工人大部分是马来人,华人则在木工场负责锯木工作。从当地的观音古庙历史考究得知,甲板的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1847年。

除了这些开发木材的工人,19世纪中期迁入甲板地区的还包括移民自苏门答腊的曼特宁人(Mandailings)。根据法国锡矿投资者De la Croix在1881年到访时的观察,这些曼特宁人与华人一起开发当地的锡矿,由于曼特宁人在开挖锡矿后,排水设计不如华人般成熟,因而与华人商议,以便让他们矿场的废水导入华人矿区,而他们则以矿场的十分之一做补偿。

De la Croix造访甲板市区时,市区内已铺设了4英里的道路,居民已有一定规模,大部分从事与锡矿业相关的工作。当地的华人大部分为嘉应客家人,1886年,曼特宁人领袖Raja Bilah与华人领袖丘牛(译音)签订合约,共同开发上游水源以供矿场开发用途。

到了1886年,甲板的华人社会已复杂化,一些帮会间的仇怨引发了数场纷争,英国殖民政府遂兴建了警察局,然而纷争仍持续至1887年,最终引发了著名的甲板暴动,进而扩散至几乎整个近打河谷的华人帮会。为了平息纠纷,英殖民政府屡次前往甲板驻守及监视,情况才得以改善。

据1888年文献记录,甲板当时唯一及主要道路已建有146间房屋,包括4间砖屋、80间镀锌铁板或陶瓦屋顶板屋及50间亚答屋,道路宽度为70尺,人口非常稠密。1889年,海峡殖民地总督金文泰(Cecil Clementi Smith)造访甲板,以及访问林李公司(Lin Lee Kongsi),当时甲板是近打河流域产量最丰富的两大矿区之一。之后,金文泰便承诺在该地兴建新的菜市场及开发另外一条道路,以便划出另60块建筑用地。

1911年,甲板发生了一场严重大火,几乎将整个市镇烧毁。烧毁的街屋重新建立后,都已改为砖造,目前保留的街屋大部分仍是这个时期所建造。甲板的人口最颠峰时期为1901年,据政府统计,共有2千441人,然而到了1921年之后下跌至1千285人。从那时期开始,甲板的人口便没有再上升过了。

如今走在甲板,看见几乎三分之二的街屋荒废,有者甚至已经崩坍。即便还有人住的街屋,大都只有一楼还有使用,二楼几乎都空荡荡。或许是甲板的经济活动从很早以前便不再活跃,因此甲板的街屋几乎都没有经过后期的修改建,还保留原始的样貌。这种情况在我国的老城镇中相当罕见。仿佛自1910年代的辉煌期过后,甲板的样貌就不再改变,唯有这些房子不断在衰老,待建筑材料老化到不能再支撑时,房子就倒下来,从此在地面上消失。

近年来,有一些关怀古迹保存的朋友开始注意到这个小镇,大部分人会认识甲板,都是因为阅读了《悲悯阙如》,有关在二战及日据时期,甲板镇上一个小诊所及其主人西碧.卡迪卡素(Sybil Kathigasu),这位英勇的女医生如何冒生命危险,给隐藏在山里的抗日军人救治的故事。

小诊所还在,霹雳州古迹协会前主席刘锡康先生承租下来,把它改为西碧纪念馆。因此,偶尔没落的小镇会引来一些客人,然而这些客人来了只能感叹小镇的没落,此外好像没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了。

小镇如甲板,在经历锡矿业盛衰之后,似乎在喘息,只在等待时间继续推演,然后所有东西都倒下来了,连历史都不剩。对这些曾经为我国经济付出多少贡献的小城镇,我们是否应该也要来思考一些保存的对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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