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新年是一家团聚的大日子，但世上总有一群人，他们即使在鞭炮声不绝于耳的新年期间，也必须一人清冷的度过。对他们来说，年味或许只剩下用来拜祭神明，绕了一圈红纸的年柑，或是耳边不时传来的爆竹声。

这一群人是年迈的独居者、异乡者，也是社会上的弱势群体，如流浪者、老人院裡的老人、孤儿。我的义父便是其中一员。他是年过七旬、独居的聋哑老人。

义父因早期与原生家庭有瓜葛，已经很多年互不往来，他与义母多年来生活在一个安宁的住宅区，两人相依为命，过著自给自足的日子。

义母未逝世前，他们两人的生活虽然孤寂，但我与母亲（义母是母亲的姐姐）及舅舅们，偶尔还是会趁空闲时探望他们。

农历新年期间，大家也会相约到访义母的家拜年，让两名老人的新年，总算有一两天，是闹哄哄的过。

然而，义母不幸在两年前逝世，他们原本就冷清的家，在变成只剩下聋哑的义父独居后，瞬间走向全然安静无声的生活。

义父的家人即使在义母过世后，也没有改变心意重新与义父联系，而我的舅舅们也渐渐不再探望义父，最后连过年便到访拜年的习惯也没有了。

义父的生活，从此只剩下他自己，还有定期探望他的我和母亲。

每次探望义父，心都在隐隐作痛，天知道一名聋哑人士，每日无所事事独自生活的感受如何，他该如何抵挡住日复一日单调的日常，该如何在没有亲人朋友的陪伴下过生活？

身为义子，我想为他做得更多，比如给他更多的陪伴，只是琐碎事很多，往往更多时候是有心无力。

今年，我决定带义父到我家过夜吃团圆饭，义父欣然接受，只是表情一如既往的淡然，我无法确定他是否真的会为有人陪伴过年而感到高兴。

直到在大年初一送他回家，在家门口与他道别时，我才感受到他的不舍，这同时引发我的内疚感，身为义子，我所拨出陪伴他的时间，永远都不足够。

如果你家有老人，记得不要吝啬给予他们关怀，老人嘴里不说，但最希望的还是家人的陪伴，那绝对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了。

祝大家新年快乐。

（作者为本报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