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砂拉越：

过完年节，屋簷底下再无抽烟的空间，百万烟民开始像燎原的火在天空下吞云吐雾，风儿轻轻吹啊吹，吹过了五脚基在风扇涡风裡流转，如果这就是乾淨的空气，那空气裡飘浮的尼古丁在阳光洗礼后，会不会就像飘过砂印边界的云啊，为乾淨的天空披层薄纱，氲氤而来。

氲氤云烟在这个风起就会落雨的季节裡，很容易就会淡淡散去，灰飞烟灭不留痕迹。坐在咖啡店裡听流言蜚语，很多马后砲打铜雀台，仰春风之和穆兮，听百鸟之悲鸣。你还会不会像当年初到这座叫猫的城市那样，窃窃心喜地穿街走巷寻找传说中处处都有的猫踪，驯服躺在脚旁仰首期待你轻柔抚摸。像你，蜷伏在马来西亚的怀抱裡，慵慵懒懒就过了50个年头，在狂犬症肆虐的这个年头被揶揄不思长进。你，还能像猫般气定神闲，安安静静的过那小确幸的日子吗?

亲爱的。云也吹过风儿也散去，澄静的天空裡阳光妩媚，我在五脚基圆桌喝着没有加糖的咖啡，涩涩的苦味扰动我因为春风吹拂匿藏沉眠的心绪，是不是就因为这样的天气我开始想起你曾经沉溺在爱情宣言裡，毫不留情地抨击这个育你养你栽培你的土地，尽极地羞辱这个陪你走过无数儿时少年青年中年回忆的大地，就只为你想要熬成婆婆那股媳妇的委屈酸楚。我在没有烟味的咖啡店裡听三姑六婆说起你那些道听途说的风流韵事，还有来自南海对岸流连窗缝裡垂涎的窥视，躲过捉狗大队射程的毛小孩晃进了店裡，在桌脚伸长了舌头喘息，摇动勒在颈项塑胶的锁链，就这样招摇舔起杂乱的毛髮。

虽然住在这个猫样的城市久了，毛小孩始终还是乱蹦乱跳的毛小孩，学不懂猫的心态平和憨态可掬，就是不能安守本分去守护这个家园，爽不爽就对我们这些爱坐咖啡店的平民百姓吠个几回。

我知道你啊砂拉越也是爱狗的人，有点腻猫乖巧听话，我也知道会吠的狗才能喝阻坏的人来偷东西，只是在这个刚刚过完年万物开始复甦的季节裡，蛰伏9个月的初心蠕动，你，还在情牵那曾经款款耳语吹动你心扉，说爱情不必靠宣言和承诺来守护的那个人吗？

今天，婆婆公公爷爷奶奶说是打小人的好日子。亲爱的砂拉越，该不该来回传统习俗，找个暗角，蹲好马步，就找个说话不算数的剪个纸版，妈妈说报纸上这样的范儿多的是，猫啊狗啊也可以，就打他个小人嘴，等到有官唔识做。

没有尼古丁的日子终于来到，头脑也该醒一醒。亲爱的，今天惊蛰日了啦。

（星洲日报．砂拉越．情怀大地．作者：郭珂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