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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4/2019
地下水管零件配件制造商.80%靠手工偷师学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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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铸造出弯曲的配件,就得将两个以上切割后的铁管配合角度烧焊连接;配件尺寸和曲度各异,因此唯有采用人手进行此工序。(图:星洲日报)

说起地下水管零件配件制造商,最先想到的是工厂、机器、机械化模子、大批生产等冷冰冰的字眼,但鲜少人知道,这个似乎和一般工业无异的行业,在铸造的过程中,有相当大的比重仍使用人手,做出来的成品包含著的,是师傅熟能生巧的手劲,以及经年累月堆砌成的专注。

这个行业对一般人来说,就只是众多工业中的一样,无关柴米油盐,于是事不关己,即使说出口、听在耳,之后也随风飘走不留痕,始终抓不住它到底做的是何种配件、配的又是何种水管;实际上它可算得上是稀有行业,全马只有约20家厂商从事这门生意。

简单而言,它做的其实就是水管和水管之间相互驳接的接合配件(fitting),因为水管是一直到底,若要转向避开各种地底电缆电线,或随水压大小从大水管转为小水管,间中必须有个配件将两头接起,这就是它的功用。

这门行业可能会在半夜紧急接到订单,因为多数水管驳接工作在晚上进行,有时候可能挖开了才发现到必须用上连接器,火急火燎;它也讲求精确,接合头多了或少了哪怕一毫米,两头水管就无法接上,顺添铁厂有限公司董事兼总经理黄耀伟坚定表示:“虽然只是差了那么一点,不对就是不对,不行就是不行!”

铁制配件量曲度切割烧焊连接

这里说的水管,主要是针对重型活儿的水管,比方地底下的水管,而非住家内常会看到的小型喉管。

这些水管若需要配件,一般上有2种情况,一为水管因水压更改,比方从山上导水下山,得将大喉缩成小喉;二为水管遇上电缆、小沟等阻碍,必须转头避开,或“飞象过河”;由于尺寸或方向更改,必须依赖配件从中搭起桥梁,才能达到无缝连接。

配件和水管一样,材质有铁、生铁、PVC等,其中以铁制配件较易改造,安装时可直接烧焊接上两头水管,方便快捷,另外的材质比方生铁喉和PVC管就无法烧焊,必须另找连接器来锁紧,有的连接器尺寸要订才有,多了一层功夫。

连接器其实就是一个环,内里嵌有塑胶,把需要接驳的两头套上环,塑胶就会咬紧喉管,连接起两头;连接器可以搭配配件一起使用,也可以直接连接两头水管,视情况而定。

说回配件,要铸造铁制配件,工厂必须依据所要的尺寸,购买铁板卷成铁管,再根据所要的配件弯曲度,将铁管切割成短管后烧焊连接,将配件从零到有打造出来,看起来也有点像裁缝,买布回来裁剪,再逐块缝纫接成一件衣服。

这些听起来了无生趣,不过就是工业用途东西嘛!但其实配件的铸造过程中,80%的工序机器都做不来,因为配件非直管,曲位、大小都不同,不具一致性的特质使机器除了呆板的切割,其他工序都无用武之地,唯有在可弹性调动的人手下,各种烧焊、抹洋灰等功夫才能做到极致,与所要的形状相符。

配件内抹洋灰沙最考功夫

配件烧焊铸造成形后,外部需上柏油;此柏油比铺路的柏油等级更高,作用是保护铁管,免受地底下酸性物质腐蚀,也让铁管更不易氧化生锈。

最考功夫的,就是在接下来的程序:在配件内部抹上洋灰及沙,配件内部常年行水,洋灰可起到防水作用。这工序听起来一般,做起来不简单,有能力做这工序的师傅全国只剩下约10人,霹雳州更是只有约两三人,有的更是家传手艺。

黄耀伟说:“因为这是细致活儿,除了要求经验和技巧即‘手势’,还要求时间,因为抹洋灰后配件不能吃风,只能自然干,否则会龟裂—总而言之,就是细工出细货!”

细在何处?表面上看,师傅的工作和一般泥水匠没分别,但配件圆形多曲折,要让洋灰牢牢粘在圆面上是一门学问,抹洋灰时必须不停边转边抹,若手势不好,被转到上边的洋灰就会掉下,影响成品;而且洋灰会干,因此调制好洋灰后就必须一气呵成把洋灰都用完,不能慢条斯理慢抹慢磨;做好后光放著自然干,也需要约2天时间才能出货,整个铸造过程前前后后,都需要至少3天功夫。

有的工厂对这道工序机密得很,师傅工作时不轻易让外人看,不过即使揪到空子日日偷窥,也未必学得来;听闻曾有长久以来都在旁看师傅工作的外劳被老板指示顶上,但做不来就是做不来。

“你做到和做得好是两回事,即使最后做成,也能看出个中差异,师傅的手工就是比较细;好比炒饭,可能人人会炒,但论好吃,就是有分别。”

在一些大型工程,因为水管大,配件的尺寸也随著大,顺添铁厂有限公司做过最大的配件是1200毫米,抹洋灰的师傅得整个人钻进去配件内工作,连抹上洋灰后要转动配件,也得倚赖机器进行。

在成本考量下,许多人都转向聘请外劳负责抹洋灰工序,纵使手工素质下降,但当客户嚷贵时也不得已而为之,对该行业来说也是其中一个打击。

水管配件制造商霹仅剩2家

霹雳州内的水管配件制造商只剩2家,顺添铁厂有限公司是硕果仅存的其中一家,至今已有26年历史。

该公司创办人即现任董事经理黄顺添一开始在铁厂打工,并协助公司引入铁喉和配件生产线,后出来创立顺添铁厂有限公司;儿子黄耀伟则在2003年开始协助父亲打理生意,并协助公司提升管理效率,同时申请到各种认证及批准包括Ikram QA Services有限公司、 国家水务服务委员会(SPAN)和ISO认证。

黄耀伟表示,这一行工序较繁复,许多东西不能用机器代替,不说抹洋灰,单说基本的铸造,配件尺寸多曲度各异,总不能每一型都订制一部机器制造,因此需要人手涉及部分也多,在需求平稳、竞争激烈、聘请工人又不易之下,不多厂家涉足这一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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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后的弯形配件,可以让水管转向。(图:星洲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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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不起眼和无趣的接驳配件,其实是有著温度的。这些是T形配件。(图:星洲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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铸造一个配件,一开始必须度好曲位弯度,才好下手。(图:星洲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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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在为配件内部上洋灰,这一部分最考功夫,即使在旁定睛偷师,也未必学得来师傅的手势。(图:星洲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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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件外部需上柏油,这是它的保护层,免受地底酸性物质腐蚀,也保护铁管使其不易氧化生锈。(图:星洲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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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添铁厂有限公司由黄顺添(右起)和黄耀伟这对父子兵一同打理。(图:星洲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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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配件直径达1200毫米,得靠机器才能转得动。(图:星洲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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