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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2/2019
镜头说本南(上):过游猎生活 . 本南人与文明的距离

蔡振强十余年来深入本南族的村落,与本南族建立情谊。

本南人作为砂拉越的少数民族,绝大部分的人对他们的既定印象是落后、贫穷、无知,需要外界垂怜的弱势团体。事实真是如此吗?

若你有机会深入了解本南族,对这个婆罗洲岛上硕果仅存的游猎民族的特质、习性有更多的摸索和探问,或许你会推翻对他们固有的印象,以全新的眼光看待他们。

■“打救”是利或弊?

大部分的你我都受文明社会洗礼,对物欲生活的追求改变我们的生活面貌。以致于当我们听闻有好一部分人曾经仍在蛮荒的森林中靠狩猎为生,每两三个月就得举家迁陡到另一处,住的是城市人眼中简陋至极,甚至没有遮风挡雨功能的“房子”而感觉不可思议;我们急欲用城市人的方式,想方设法去改造、“打救”他们,沿着我们的思路努力让他们与世人定义的文明接轨,却从未认真思考,我们自以为的“帮助”,对本南人究竟是利多与弊,还是坏处多于好处?

裕光眼镜集团的掌舵人蔡振强是一位摄影爱好者,更获英国皇家摄影学会颁发ARPS(硕学会士)的荣誉称号。但低调的他,可说是抗拒人们把目光聚焦在他身上的连串光环。偶然得知他十余年来,每年数次深入本南族群,是为摄影,也为帮助本南人,几经沟通并征得他的同意,透过他的摄影作品,让《星洲日报》的读者,透过一个摄影人观察,借用富有故事性启发的照片,仿如打开一张认识本南人的一扇窗。

接受《星洲日报》的访问,他如贯常的低调,对我拱手拜托:“请不要突出我!”他说,自己只是略尽绵力,没有帮上什么大忙。亦如此次接受访问,也盼望焦点是在重新认识本南人,不在于他做了些什么。

为什么说是重新认识本南人?一切得从蔡振强于十五六年前初次走入本南族的村落说起。也因为那一年的摄影之行,让他对本南人的际遇动了恻隐之心。那一趟短暂之旅,本南人的淳朴深深触动蔡振强,以致路途巅簸带来的劳累都被他们的善良、耿直所冲淡。

从美里驱车来到峇功,再坐了好几个小时来到弄美连(Long Billian),蔡振强对本南人的第一印象就如一般城市人,离不开落后和抗拒文明。

■森林被破坏,粮食哪里找

“看到他们这么辛苦,我的心里很不好受。”当时,木材业的发展还处于鼎盛时期,木山生意的兴旺,从表面上来看,也的确带给住在内陆地区的人民带来工作机会。但本南人并不这么想,森林就是他们的家,木山的开发带开森林巨大的破坏,过着游猎生活的本南人,等于是让他们面对断炊之虞。

十余年前,每到一个部落,简陋的住处前高挂着熏山猪肉,但此情此景在今天已是罕见。当年因为交通不方便,又缺乏食盐,保存食物的唯一方式就是熏。

本南人把村落称为弄(Long),每个弄少则住三、四户人家,多则有七八家或是十余家。本南人就像是个体户,他们不似达雅人住在家家户户相连的长屋,哪里有猎物,哪里就是他们的家,一落脚就住上两三个月,住久了,猎物少了,就是他们迁移之时。尤其木山开发距离他们的落脚处越近,意味猎物也跟着减少。

本南人猎的是动物,蔡振强“猎”的是风土民情,习惯摸黑晨起的他,记忆犹新的是,每举起相机,常有猎物的身影在他的镜头掠过。“但那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语气虽淡然,我却能感受他当下那种无以名状的惋惜和无奈。

■递颗糖果 化解尴尬气氛 

那时候,鲜少与外界接受的本南人,见陌生人出现,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后挪,要不就躲得远远的。化解尴尬的气氛,也以示没有敌意,蔡振强和随行的朋友会主动向本南孩子递出糖果,瞬间孩子们本能展露纯真的笑靥。那无邪的笑容仿佛是对人心的召唤,似幽幽在告诉眼前人,他们是需要被关注的一群。

是的,本南人是砂拉越,也是马来西亚的一份子。虽说他们住在隐蔽的森林,在交通网络已不似七八十年般落后的今天,他们与城市,与权力核心的距离并没有想像中的遥远和难以触及,但为何土生土长的他们,当中还有好一部分是没有身份认可,受到忽略的一群?

略感宽慰的是,在一些非政府组织的发声,政党组织意识到不能任由他们继续挂着尴尬的非公民身份,开始关注并相继对他们伸出援手。

(星洲日报.砂拉越.特稿.报导.何俐萍.照片提供:蔡振强)

在蔡振强的镜头之下,本南村落茂密山林的美景。
云海围绕群山,但随着森林的大幅度开发,本南人落脚的山林会不会走向消亡的一天?
本南族是婆罗洲岛上过着游猎生活的少数民族。
简朴的生活,他们却过得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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