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四季如夏，没有冷飕飕的冬天，更没有白皑皑的雪花，但今年的圣诞节有点冷。

刚刚经历了一场水患，淹上岸的河水在街上俳佪了一个星期之久，水位与商店五脚基一样高，眼看就要漫进店里，阴着脸的老天爷露齿一笑，水才打住。

水流虽轻柔，却具侵略性，它一夜之间强占了整条街。水漫上街道的那几天，有好几位商家，凌晨时分持手电筒到街上探询水的信息，深怕那捉摸不定的水，一夜之间把店浸淹。

不要怪他们谈水色变，10年前他们经历过一夜之间水涌入店内，次晨开门发现货架倾倒，货物泡在至少2尺深的水里。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日子，惊慌和失措，如同每家商店墙上洗不脱的水痕，是一种烙印，有悲伤，有愤怒，有无奈。

豪雨牵动山洪，河水挟持黄泥滚滚而下，峇南河身日愈狭小，不利泄洪，再遇涨潮，海水倒灌，两派水系激战，足以使两岸田畴，村舍没入一片汪洋。

而那条河，10年一哭，有多少恨，就有多少泪。

被淹没的稻田果园，是明年整村人的粮食，是他们送孩子到城里求学的费用，也可能是患病者的医药费。

尔今，河水虽退出了街道，却依然俳佪在沿河多座长屋的长廊外、楼梯下。

长屋的游子从城里驱车返乡过圣诞，却无法直达家门。他们被迫把车停在某一高处，划着船舟回家。

家门外水声“噗噗”，这个圣诞节过得战战兢兢，深怕那俳佪不去的水，得寸进尺，登门入室。

就在圣诞节前夕，标榜多元种族，多元宗教信仰的我国，却传出了登嘉楼宗教司局严禁穆斯林参与非穆斯林宗教节庆，如圣诞节及屠妖节的指示和规定。

亲爱的穆斯林朋友，去年你头巾外的麋鹿角是如此的俏丽可爱，今年你还和我们一起欢庆圣诞节不？

今年的圣诞节有点冷，市场如是，水患后的长屋如是，民心如是。

（星洲日报．砂拉越．情怀大地．作者：柯昌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