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锦华／柚子

每年中秋节，山脚下男孩唱响90年代的〈月亮圆〉，如应节的月饼一样，有它才像过节，电台播放、邻家小孩钢琴弹奏，连三岁多的外孙女，也在家露台点蜡烛挂灯笼时，不自觉朗朗上口的自然清唱，浓郁的佳节氛围，就如具备灯笼、月饼、小芋头、菱角和柚子才算是真正过中秋一样，融合得那么自然。

这一两年中秋，也许受到疫情影响，我家社区范围内的菜市场，往年售卖的菱角以及小芋头的身影逐渐见少，还好青绿圆鼓鼓的柚子，依旧在果子档口悬挂得满满的。

60年代的童年，要吃柚子非得等到中秋不可，因为平时日子少有果子档进货出售，另外就是家庭经济，买柚子的钱父亲可以用来给家里孩子买餐吃的。但是，八月十五，父亲还是少不了会购买来当中秋祭神供品，给神明奉上一份简单而具感恩的献礼。

中秋为何用柚子祭神？一般说法“柚子”与“佑子”谐音，具有庇佑孩子的寓意缘故。广东人“碌柚”读音与“禄有”相似，具有官禄、财禄、食禄寓意，以柚子当供品，冀望美好的寓意如愿成真降福家门。

美好寓意谐音的碌柚，广东人视为可以除晦气带来好运的祥瑞果物，举凡参与丧事送殡，过后多会用柚子叶投进水盆洗澡冲凉，祛除身上的晦气和霉气。临过年前，如法炮制，以祈洗净旧年晦气，换来一身净气迎接新一年的好运到来。

追溯源头，中国古代中秋祭神的蔬果供品，南北各有不同，北方用梨、苹果、葡萄、鲜枣，南方则用柚子、芋头、香蕉、菱角，可见我们的祖辈早年南来时，就把南方广东、福建一带用柚子、芋头、菱角祭神的中秋习俗带来在地落户札根传承。

回看小时候，中秋八月十五拜过神明，我和几位兄姐才有机会把柚子“占为己有”，并非因为嗜吃，而是父亲剖开得像荷花瓣的青翠柚子皮，可以发挥创意在每瓣柚子皮绑上绳子或细幼的铁线，串在一根小竹支上，中间套上用铁线捆成的小铁圈，插上小蜡烛，一个浑然天成的柚子皮荷花灯笼即可以拿来与其他孩子的灯笼相比，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