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特辑/40后】猫和鼠的距离/冰谷（双溪大年）

这下更加棘手了。两层的冰箱储满食物，我行动不便，妻儿两人担扛不动，只能用籐棒在冰箱底抽撩几下吓唬吓唬，企望它知趣地遁形，像来时那般潇脱；猫咪深悟老鼠所在，却也无可奈何，唯有在冰箱外边踟蹰顿挫。

祖先习性不曾遗忘

时间嘀嗒走，我们总不能守株待鼠，只好各就各位。晚餐后，老伴拿出久已尘封的铁丝笼，在引子勾上一块馊鱼骨，说要活捕老鼠，送到对面的荒草丛放生。

我家放生的缘起，意念来自儿媳妇入门之后。媳妇笃信佛理，普度众生，感化了不少家庭成员，两老也心怀慈悲，家里的蟑螂壁虎小动物擒获都放生户外。

铁丝笼置于厨房，老伴兴致勃勃，信誓旦旦，有十拿九稳的把握。怎知人算不如天算，诱饵更换了3次，从鱼骨到鸡肉到虾米，每天以不同香饵诱惑，机灵巧佞的鼠辈就是不入彀、不领情，枉费老伴一片送客的慈悲心怀。渐渐地，对捕鼠老伴也从急促的初心降温，甚至说有些意兴阑珊了；但从黑米鼠粪确认老鼠依然在厨房活动，乘夜阑人静悄悄觅食，不见有大破坏，我们的心也稍安。

就在老伴捕鼠炽热退潮之际，忽然有一天她早上起来，发现冰箱前面的垫脚毡零乱，似有挣扎翻倒的迹象，知道事有蹊跷。就在这时，猫咪等待主人，为老伴引路，直奔烹饪厨房。

猫咪跑到饭桌底下，前抓拨弄东西。老伴佝偻弯腰，赫然发现桌底下一只鼠尸。猫咪继续不停拨弄，将鼠尸翻来覆去，好像要在主人面前炫耀庆功，“我没有白吃呀！”

现代人养宠物，都用饲料喂养，猫咪杀鼠而不吃，因为长期食用饲料，避忌腥膻，所幸视鼠如敌杀之而后快的祖先习性不曾给遗忘掉。

老伴无意捕杀老鼠，希望它移居荒地，勿扰民宅，偏偏它自作聪明，把铁丝笼当作囚牢，终于成为猫爪下亡魂。去年属鼠冠病暴发 ，沉延迄今，企望此番意外灭鼠，率同瘟疫一起泯灭，迎来阳光煦和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