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家住椰园,园主对园中的三号屋居民几乎是不管不顾,只要不把木屋提升到砖屋,不种植榴梿、红毛丹、山竹、尖必叻等季节性水果,只要和邻居没有“领土”的冲突,任我们怎么样折腾都行。
地主的宽容是有历史因素的。早期的有钱人买地种了椰树就希望多一些人住进椰园,在园里建茅厕、养鸡养鸭养猪,土地肥沃,椰树才有更好的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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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爷爷壮年的时代,人们煮菜用的是猪油,而椰油用途很广泛,大量的椰乾由印尼亚齐运到槟城淡水港的油较提炼成椰油。
槟岛到处都是椰园,高高的椰树之下有一簇簇的香蕉树。
对了,那时的香蕉树不像现在管理良好的香蕉园很整齐的一棵棵生长,而是乱七八糟的抱团群聚,这样的南洋乡村景象却博得了蕉风椰雨的美名。
我的老家可以名之为庄园,大厅和卧室在主建筑物里,冲凉房、厨房、柴房和杂物间以不同的独立建筑物出现在主建筑物周围,更远处是几座大小不一的鸡寮,更远处的芭尾是毛厕。
我家住了父亲和二叔两个家庭,各家有各家的厨房、杂物间、茅厕和鸡寮。这么一来,我家的“椰树下庄园”规模就很大了。
我家在椰林的边缘,屋后是橡胶园,一溪山水从屋后不远处流过,大致的情形是主屋左右的园地已开发到与邻居接镶,屋前还有一大片小丛林,屋后的橡胶园废置之后留下好大片的丛林。
我二叔曾经把他所属的“领地”改为胡姬花园,我在他需要工人除草时成为小劳工,他慷慨的给我一天五元工钱,在那个年代一碗福建面只不过三毛钱。
在园主迫迁之前,我父母开辟的芦笋园已来到小溪边,这并不算甚么,邻家的杨桃园早已开到小溪的对岸了。
我还有一座小小的番石榴园,那十多棵番石榴树的枝桠是家里几十只胡须鸡的睡觉之处。
另,我有一座四面围篱的兔寮,养了至少500只兔子。
有一天,一辆推泥机突然开进我家的芦笋园,园主的代表要我们算好一片芦笋的数目,推泥机立刻把那片芦笋铲掉,每丛赔七角钱。我家的芦笋园很大,这笔钱的数额可不小。
我的父母认为务农辛苦,不要我走他们的老路,要我安分的拿笔当记者。由于这个原因,我把兔寮搬到半山的菜园地,他们无论如何也不帮我照顾兔子,我必须雇用山上人家为我喂兔子。
后来我有几次机会可以买到便宜的合法和非法土地,想到自己单独养兔子失败的经历,最后都提不起勇气踏出买地的那一步。
而,土地情意结从此陪伴着我,总是梦想再次拥有小时候的椰树下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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