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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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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看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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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11:43pm 03/07/2022

坐看云起 | 不要“取消”俄罗斯文化

作者:Nina L. Khrushcheva

在完成卡拉马佐夫兄弟或地下室手记之前,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因涉嫌参与革命活动而被沙皇政府判处死刑,他被送往西伯利亚监狱,而且被迫在流放期间服兵役。尽管如此,在欧洲自由生活多年并从那里归来后,陀思妥耶夫斯基在作家日记一书中写道,“每个人”都“暗中怀有对俄罗斯人的恶意,”俄罗斯人“是追随者和奴隶。”

由于欧洲和美国许多(乃至绝大多数)文化机构实际“取消了”俄罗斯艺术家和文化,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表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真实。正如伊恩·布鲁玛不久前所指出的那样,俄罗斯人现在越来越倾向于认为克里姆林宫或许一直以来都十分正确:俄罗斯确实是一座“被围困的堡垒”,永远被充满敌意的西方误解和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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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里存在一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西方对俄罗斯文化的排斥是针对俄罗斯总统普汀在乌克兰发动残酷的“特别军事行动”所做出的反应。但普汀称,此次行动是为应对西方的敌意——尤其是美国企图推动乌克兰“反俄罗斯”的努力。按照俄罗斯驻联合国大使瓦西里·内本贾的说法,目标不是要消灭乌克兰这个“亲爱的友好国家,”而是阻止其为美国的“反俄议程效力。”

即使是并不完全认同克里姆林宫对乌克兰叙述的人也震惊于西方如此迫不及待地对所有俄罗斯的事物表示反对。二战后,学校继续教授德语;管弦乐队继续为座无虚席的听众演奏巴赫和莫扎特;人们也继续阅读歌德和托马斯·曼的作品。纳粹的罪行并没有玷污德国的所有历史和文化。

但自从普汀对乌克兰发动战争以来,慕尼黑爱乐乐团就解雇了其俄罗斯首席指挥瓦列里·捷杰耶夫,而纽约大都会歌剧院也与俄罗斯莫斯科大剧院断绝了关系。俄罗斯音乐家被禁止参加国际比赛。有些管弦乐队甚至从音乐会节目中删除了柴可夫斯基的音乐。

另一位伟大的俄罗斯作家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描述了这种将文化视为某种粗鄙形式的趋势。尽管切断与俄罗斯大学的联系似乎不像1910年代俄罗斯民族主义者在圣彼得堡的涅瓦大街上砸德国商店那样粗俗,但其背后的情绪却没有任何区别。

哪怕涉及到乌克兰的案例,忽视俄罗斯艺术和文化的逻辑似乎也存在缺陷。当然,有理由拒绝俄罗斯的只有乌克兰。但就像乌克兰教育和科学部副部长安德列·维特连科所表述的那样,决定从学校课程中删除俄罗斯文学和语言并不像“扔掉”所有“以某种方式将我们与俄罗斯帝国联系起来”的东西那样简单。

乌克兰电影导演谢尔盖·洛兹尼查敦促在取消俄罗斯艺术家时表现出谨慎,部分因为什么东西能代表“俄罗斯”并不总是那么清楚。他因为这种立场而被从乌克兰电影学院开除,但他却提出了一个好的观点。事实上,教育部对果戈理的态度凸显了这种模糊地带。

尽管果戈理出生在乌克兰——而且他在乌克兰时创作的作品将被允许——但他创作外套和死魂灵等代表作时却生活在圣彼得堡和罗马。这些作品将因此被乌克兰学校取缔,从而导致乌克兰学生无法享受被许多乌克兰人称之为本国天才所创造的伟大的艺术作品。

按照乌克兰教育部的说法,学生们很难理解这些作品,尤其因为“复杂而遥远”的“历史背景”。但难道不该给乌克兰年轻人以更多信任吗?毕竟,他们几代人都在阅读俄罗斯的文学作品。如果乌克兰学生确实无法理解复杂而遥远的历史背景,那么,他们在阅读巴尔扎克、勃朗特姐妹、塞万提斯和乔叟的时候会不会也难以理解?

维特连科表示乌克兰人不需要“下大力气”来理解描写“俄罗斯灵魂痛苦”的著作。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或列夫·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所蕴含的力量来自于对人类(而不仅限于俄罗斯状况)的洞察力。无论如何,拒绝接触俄罗斯文化都将不会改变普京的想法或迫使其从乌克兰撤军。这样做能够达到的目的是切断有关他目标和动机的潜在信息来源。

在尼古拉·列斯科夫的短篇小说图拉的斜眼左撇子和钢跳蚤的故事中,沙皇亚历山大一世命令其仆人找到一个能改进沙皇从伦敦带回来的一只小型机械跳蚤的俄罗斯人。图拉的铁匠忙活了好几天,但却没有取得明显的效果。而有个——“左撇子”——最终向沙皇展示,俄罗斯人用左撇子锻造的小钉子成功地为钢跳蚤钉上了马掌。这项成就技艺非常精湛,但又有什么意义呢?

入侵乌克兰并不符合俄罗斯的国家利益(全球化世界中一个相当现代化的国家无法通过武力解决其问题。)但就像列斯科夫故事中的亚历山大一世一样,普汀有一点要告诉世界:俄罗斯是个大国,有能力实现其他国家做不到的事。普汀在为乌克兰战争辩护时曾援引过的彼得大帝也曾在18世纪表达过类似的观点,而他所借助的是从瑞典收回波罗的海沿岸的“俄罗斯领土。”

就像许多俄罗斯著作一样,列斯科夫的故事以悲剧而告终。在令沙皇和英国人都大吃一惊之后,左撇子在圣彼得堡与一位英国水手进行了一场饮酒比赛,结果是他因为身份不明而被送往一座收治身份不明者的医院。在那里,左撇子死了,几乎没有表现出他曾以如此令人印象深刻的方式表达过的观点。也许普汀也应当更仔细地阅读俄罗斯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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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na L. Khrushcheva,新学院国际事务学教授,(与杰弗里·泰勒)合著了追随普汀的脚步:在俄罗斯的11个时区里寻找帝国的灵魂(2019年,圣马丁出版社)。

© Project Syndicate 1995–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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