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区拨款的争论不应该只针对额度的问题吵翻天,应该把焦点专注在如何建立一套稳定的、透明的和可被检视的制度之上,不因朝野政党更迭所影响,一旦选区拨款制度建立起来,接着再对分配额度做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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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国盟议员向安华领导的团结政府接连开砲,批评希盟拒绝履行选前承诺的公平选区拨款,加上柔佛发生严重水灾,民众面临庞大的经济损失,柔州朝野国会议员齐声呼吁政府下放预算给所有民代,以便重建选区的经济民生。
较早之前,执政集团内部便因选区发展拨款从300万减少到130万掀起不满声音。行动党升旗山国会议员斯丽娜表示,因为选区拨款削减65%,导致区内9万2521名选民每人每月仅分到1.7令吉;公正党议员沈志勤指出,拨款减少使得选区内的民生服务和基础建设受阻碍;砂盟、全民党、立新党和马华也向安华喊话,认为削减选区发展款额是错误的做法。执政党内部都为年度选区资金减少而颇有微词,在野的国盟持什么态度就没必要去检视了。
针对国盟要求公平选区拨款的声音,安华给出的理由是在野党应先表示诚意,与政府进行协商;至于削减选区津贴的事宜,安华的说法是基于节省资源及用于振兴国家经济为先。无论如何,在这一连串围绕选区拨款的争论中,朝野国会议员都叫苦连天,所有的国会议员及其选区选民,没有人不是受害者。
既然大家都是受害者,大家也希望获得更多、更合理的选区预算,志同道合的朝野议员何不走在一起,发表超越党派的声明,共同拟定一份草案提呈国会,推动制度化选区拨款,终结“捣蛋不给糖”的政治文化?有了合理且稳定的选区津贴机制,朝野政党未来针对金额的问题进行辩论不是更容易了吗?
所以,正当国盟吵着要跟执政党对等的选区拨款时,希盟、国阵和砂盟等主要执政党就应该趁势拿出杀手锏,抛出立法倡议,依循柔佛水患产生的“政策之窗”(policy window)效应,呼吁国盟议员推动并落实公平的机制。
如果换成是安华的角度来思考,或许会有不同的结论。从财政预算案的表象来看,共体时艰是安华今年的施政主轴,可问题是,他竟要求国盟仿效2021年朝野签署谅解备忘录(MOU)的方式,通过内部协议来发给在野党合理的选区预算。安华的操作可能是想要勒住伊党和土团党的咽喉,且想借国盟的支持来制衡巫统和砂盟,以便他在推行某些政策时有更大的自由度。只不过,此种“设门槛”的做法并非明智的政治决策,无法防止在野党以“条件苛刻”、“不可理喻”或“贬损马来穆斯林尊严”之类的论断,抹黑整个内部协商的过程,给安华贴上傲慢和虚伪的标签,在六州选期间启动泼脏水的战术,届时团结政府必定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又或者是,由于伊斯兰党和土团党是冲着巫统而来的马来政党,巫统因而宁可接受大砍近七成的选区拨款,也不愿让国盟掌控经营选区的政治资源,以致缺乏简单多数的安华与希盟不得不对巫统让步。可能因为这项原因,巫统籍国会议员鲜少针对选区拨款事宜批评安华。
问题在于,“饿坏了”的国盟不会就此罢休,伊党跟土团党为了生存需要,持续嘲弄族群议题,累积民意基础,在接下来六场州选痛打希盟和国阵,向团结政府施加压力。这些“剧本”并非空穴来风,伊党近期接二连三激发群体对立,针对诸如BLACKPINK演唱会、马来歌星装扮不端正、团结政府倒台论,以及最明显的是,伊党主席哈迪阿旺已放出“政府亏待马来选民”的讯息,谴责安华拒发选区津贴给国盟,等于扼杀乡区马来人的生活福利。土团党遭反贪会冻结政党户头,旺赛夫、慕尤丁等高层牵扯贪污案,槟州4名国盟议员在反跳槽法下被判悬空议席,再加上拿不到选区拨款,土团党上下跟伊党一样,将这些事件解读是安华的政治报复,酝酿人们对政府的憎恨情绪(尤其是国盟选区的马来选民)。
从策略上来说,如果安华、希盟和国阵不愿看见六州选“绿潮”再度生起,冀望取得体面的选举成绩,团结政府应给予国盟对等的选区拨款。只要政治分肥(pork barrel,政治学中意指权力和资源分赃)到位,国盟就欠缺煽动情绪的论述基础,很难将所有不顺遂的政治事故说成是政府的恶意对付,将反贪会的调查工作说成是政治介入也站不住脚。部分国盟议员因资源到手,决定专心经营选区,认为建立自家桩脚更重要,不愿尾随所属政党的过激路线,间接让国盟的整体战力大为减弱。
总而言之,选区拨款的争论不应该只针对额度的问题吵翻天,应该把焦点专注在如何建立一套稳定的、透明的和可被检视的制度之上,不因朝野政党更迭所影响,一旦选区拨款制度建立起来,接着再对分配额度做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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