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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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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云

● 方言 客人来问我:“柔佛地名Jemaluang译为任罗宏,而Kluang译为居銮。请问:同是一 luang,或译为‘罗宏’,或译为‘銮’,是何道理?”我答:“任罗宏(别名三板头)是广府人所译:yam-lo-uang。‘罗宏’二字,粤音lo-uang。潮州人先到居銮,‘銮’字潮音luang;‘居’字,潮州澄海人念作kǝ音,是马来语蝙蝠keluang的ke精准无比的译音。”客人听了,一边思索,一边剥花生吃,不以为非。 客人呷了口茶,又问:“俗语‘为人做嫁衣’,你家方言怎么说?”我说:“我们家只说‘敲橄榄让人捡(敲橄榄予侬抾)’。”客人不解,我解释道:“泉州盛产橄榄。橄榄树长得高,甲爬梯子上树,用长竿敲落果实,乙在树下拾取果实跑了,不劳而获。”客人点头道:“方言俗语确实反映一方风土民情,不应听任失传。” 过了几天,客人又来考我:“俗语‘八字还没一撇’,你家方言怎么说?”我说:“我们家才不这么说呢!我们说‘壹字还没一划’。”客人说:“这是什么话!‘一’字不就只有那么一划么?”我写给客人看:“是此‘壹’,非彼‘一’也。”客人一看,哑然失笑。 ● 榴梿 假如您没有尝过老南洋家传的榴梿粿,只是生吃过榴梿的果肉,您就无法完整体味南洋人对果中之王榴梿的那种欲舍还留的留连之意。 马来语durian,南洋华人译为“榴连(梿)”已有百年历史。近来,由于跟进大陆中文,该果名经过人为“规范”,“改正”成“官方”版的“榴莲”了。 马来语duri是棘刺,durian是多刺者的意思,因果皮带刺,故名。先辈将之音译作双声词“留连”,继而为标明其属性而加上部首,成为“榴梿”。这同宝石译名“瑠璃”类似,双声之余,注重部首一致,使人一望即知为一译音整体,不至于拆开两个字来分析意义。“榴莲”则不然,两字部首排列不一致,不曾见过这种热带水果的人,首先联想到的概念是榴花和莲花的合并。可能还有人联想到手榴弹,那倒也有些形似。 既然是音译,作“莲”或“梿”字,本来也无所谓对错吧?比如椰子树的“椰”字,现在的规范写法是“椰”,似乎没有异议。其实,该名也曾经过“𦳃”/“椰”混用的发展历程。 唐朝武则天时代的义净法师在《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记叙裸人国海岸上“但见𦳃子树槟榔林森然可爱”一段文字中,就用了艸头的“𦳃”字。同样是武则天时代的实叉难陀法师,他翻译的《华严经》中则作“椰子树”,经文说: 如海岛中生椰子树,根茎枝叶及以华果,一切众生恒取受用,无时暂歇。菩萨摩诃萨菩提心树亦复如是,始从发起悲愿之心,乃至成佛、正法住世,常时利益一切世间,无有间歇。 由此可见,在女帝武则天的时代,艸头𦳃子和木旁椰子并行,与今天“榴梿”/“榴莲”的情况相仿。 然而时至今日,还会有谁记得艸头𦳃子呢?它早已被历史淘汰啦。 或许您认为,只要部首一致就行,那干脆规范作“蒥莲”吧? 孩子,别傻了!没用的。相信我:任尔花样百出,管他人事变迁,到头来,兜兜转转,留连不去的,一准是本地风光的现成“榴梿”! ● 红毛榴梿 在我们这个世界,不论吃什么,都要适量。榴梿性热,不宜多食。红毛榴梿虽是番荔枝的近亲,但番荔枝性温,而红毛榴梿性寒,所以吃红毛榴梿,也不宜过量的。红毛榴梿就是马来语所谓的durian belanda,意思是荷兰榴梿。红毛是指荷兰。 马来人有句成语“如荷兰人求地”(seperti Belanda minta tanah),是比喻得寸进尺的意思。清朝人蒲松龄《聊斋志异》中纪录了一则〈红毛毡〉的故事: 红毛国,旧许与中国贸易。边帅见其众,不听登岸。红毛人固请:“但赐一毡之地,足矣。”帅思一毡所容无几,许之。其人置毡岸上,仅容二人;扯之,容四五人;且扯且登,顷刻毡大亩许,已数百人矣。短刃并发,出于不意,被掠数里而去。 故事中的红毛人就是荷兰人。他们从开始的要求一毡之地,到后来的掠夺数里之地,不正是马来成语的生动注脚么? ● 红夷大礮 红毛既指荷兰人,或许您猜测明朝“红夷大炮”一名中的红夷也是荷兰人。对不? 对不起,您猜错了! 红夷是佛郎机人。“佛郎机”是16世纪波斯王朝对葡萄牙人的称谓,该名称经印度胡茶辣(Gujarat)客商转手,传入伊斯兰商港马六甲,变成马来语的Peringgi,仍指葡萄牙人。印度的德禄固语作p(h)iraṅgi,表示大炮的意思;淡米尔语作piraṅki,指枪炮,也就是洋枪洋炮的意思。至此,“红夷大炮”一称的来历,昭然若揭。这是一般彼此抄袭的书籍所无法告知您的历史事实。 葡萄牙人将天主教传入马六甲。马来穆斯林跟随阿拉伯人的习惯,称耶教徒为Nasrani,字面上是“拿撒勒人”的意思,因为耶稣是以色列拿撒勒(Nazareth)人的缘故。马来语常将Nasrani简化作Serani,如将基督徒受洗之水称为air Serani。马来语更将葡裔和葡萄牙混血儿称为Serani。有趣的是,教堂钟楼的钟,马来语称之loceng,却是从闽南语“楼钟”借过去的。 ● 十千百千问 记得念小学时,常唱〈每事问〉: 那时,有一位粤籍的何姓老师,讲课时用语异常简截,极富个人特色,更有一句口头禅:“懂么?”倘若学生们没有反应,何先生会加上一句:“不懂,要问!”若有学生回答“不懂”,何先生会重新加以解释。有时候,学生们回答:“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呢?呵呵,那表示学生们连自己究竟懂不懂也不知道! 近年来,有朋自远方来,接二连三,发现大马华人有时候把“一万”说成“十千”,把“十万”说成“一百千”。远朋闻所未闻,当下断言大马华语这种“十千”“百千”的说法并非正宗的中文,毫无疑问,完全是受了英文甚至马来文影响的结果云云。 啊,亲爱的朋友,切勿数典忘祖,大惊小怪!文化的源远流长与来龙去脉,您做过调研么?南洋华人以方言自称“唐人”,我们就专引唐朝史料吧。《旧唐书·唐宪宗本纪》云:“国家旧章,依品制俸,官一品月俸三十千。”《旧唐书·黄巢传》云:“谷食腾踊,米斗三十千。”《旧唐书·杜佑传》云:“赐绢五百匹,钱五百千。”这几句文字应该不算难懂吧?敢问朋友:唐人官方文书是英文乎? 再引佛门的用例。《大通方广忏悔灭罪庄严成佛经》列出的未来佛名中有“南无十千光明庄严佛”。《广大宝楼阁善住秘密陀罗尼经》云:“若诵七百千遍,即了过去,知宿命事。若诵八百千遍,即得宝印三摩地。若诵九百千遍,得一切菩萨神变加持。若诵十百千遍,得一切如来灌顶佛地,与一切如来同会。如是倍增,而获无量殊胜功德。”这两部佛经,当前仍在流通结缘,不算罕见。此外,宋朝佛国禅师《文殊指南图赞》有“十千童子乐无涯,河渚沙中共戏沙”这么可爱的诗句(附图)。敢问朋友:此英文乎?马来文乎? 这也许就是为什么《论语》在“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后面,紧接着便是“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的缘故吧!(明日续完)
12小时前
我想,放下牵着你的手。 小时候,挺直腰背,直视前方,顺着牵着的手望过去,是你那么温柔,又那么坚韧的背影。我们一步步走着,摇摇晃晃,颠颠簸簸,可是那双大小手,从未放下,紧密纠缠,直至即使松开了手,灵魂也似是紧紧抓着,没有一刻松开。 可纵使如此,你微乎其微的安全感,还是让你固执地越牵越紧。 即便,你掌心贴着的手,渐渐长得和你的一般大;即便,你知道我已经不再是那个,随时会因为你放手,而在夜市牵到陌生人的手的孩子;即便,你知道,我或许将会和你一样,留在这一方小土地,和你一样,牵起另一只小手,又不放下。 不能对不起我自己 然而,我同样回握了你的手。 因为人生太短,我能看着你的时间,日渐减少;因为你的手太过温暖,我无可抗拒;因为你爱我;因为我爱你。 只是,和朋友之间生活的落差感,快要把我折磨疯了。 我想去念书、升学,代价是离开你,去到你看不着的地方生活。 我看见你犹豫、挣扎,最后妥协——我不知道,你在我第一次提的时候的毫不松口,到现在同意之间,经历过怎样的思想斗争。 你说,姐姐好不容易回来了,我又要离开你。 每当我听到这句话,我都无比自责,我觉得我自私冷漠,居然抛下你离开。我无数次挣扎在陪伴你,或是为自己着想的泥潭之中。我不可以让你伤心,可我不能对不起我自己。 这是我第一次,离你这么远。独自写下这篇文章时,已经是深夜。 一如前面所说,我们相隔甚远,我却感觉我们的灵魂还在紧紧牵着手。 思念,如影随形,自责感亦然。 我想放下牵着你的手,希望你也一样,不要将人生完全倾注在我身上,去做你想做的事情,而我也更多地为自己考虑——我希冀我们之间互相挂念,不是委曲求全。 毕竟,我们三姐弟已经长大成人,不再是需要你保护的幼崽。 还有,妈,威省和槟岛真的相隔不远,你随时可以搭车来见我……
12小时前
北方国家入冬了,夜加长加深;南洋这几天早晨却是日出提前,且都意外地凉,适合散步,也适合思考。 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瞥见手机上学生转发了龙应台的脸书文章。谈到《目送》,原来〈散步〉一篇成了今年独中统考的白话文理解题目。有本地学生传了讯息向作者请教,于是作者龙部长亲自回应,并附上了一两考题,还邀请她众多脸友一起发挥文字想像,只不过她不是考试局,没提供答案。 记得大学教授说他和名作家简媜是邻居,曾聊过试卷上的阅读理解,结论是当作家遇到自己文章变成的题目时,得分未必比学生更高。出题老师的心思难猜,我想大家也挺好奇作家本人会不会答对吧! 考题说古代诗歌中的燕子常是漂泊的象征,然后要考生略加说明“漂泊的燕子与作者的母亲有什么关联”,相信了解中国近代历史的考生不难回答。龙应台是台湾作家,所以要想到她母亲那一代人就是在内战中被迫搬迁,永远地离开了内地省份的家乡,跟着国民政府转进,漂泊到台湾,成了外省人。然而文章中并没有提及太多的漂泊,有的只是作者和朋友之间的简单对话,她回到家陪伴多疑失眠的母亲,决定清早4点出门,牵起她已经失智不识字的妈妈的手,说去路底永和豆浆店吃豆浆──浙江淳安的豆浆。 散文是生活的映现,直抒胸臆。我用谷歌地图查了屏东潮州的永和豆浆店,一共两家,一家傍晚5点开到早上8点半,另一家4点开始营业,那时间果真“灯火通明”。深巷寒犬,路旁电线杆上有许多燕子,地面上有一条很长的白线,是燕子屎。龙应台写这样的燕子成千上万,凝结在夜空中,她仿佛压低了声调在诉说一种悲凉。燕语呢喃,轻唤离家的小燕,忘记自己曾经离家,她母亲美君也是一只燕子吗?燕群的身影与美君叠合在白线上,翘望春天。 照我们学科的训练,标准答案通常是这样写可以深化感情、凸显主题、渲染氛围,然而真的是这样吗?我又迟疑了。作家停笔在这里,是要说外省籍老人脱离社会,走不出时代的伤痛,默默黯淡在黑夜里,甚至遭到人的嫌恶? 怀乡主题写了好多年,一代人青丝成雪。台湾独立与统一的问题总是在临近选举时被政客拿出来大声嚷嚷,什么“九二共识和平发展”、“今日XX,明日台湾”、“票投XX党,青年上战场”等。等等,如果保家卫国的根柢是先让百姓能够拥有有形的家,房价不是应该控管吗?谁不希望买下一处安稳的居所然后终身守护? 世界需要温暖的故事 前几天才看过台北一位医生写的得奖文章,他们住院医师已是相对高薪,却仍买不起房子。他在行医过程中听到了肝炎病人M先生吐露的买房秘笈,自嘲被驯化,也想学一手,恰巧驯化的字根就是domus──拉丁文的“房子”。 燕窝是燕子被端走的家园,它们为儿女吐唾,意外成了现代时髦的补品,滋润了富人。开头燕窝结尾燕子,那是前呼后应。父母一辈人的牺牲养大了我们,我们这一辈人去台湾逐梦、去领新加坡3.5时,想到了谁?回乡照顾失智母亲,绝对是辛苦的选择。 我还不确定把自身经历的痛苦说出来,是不是一种召唤?当作者写下与母亲共同生活的琐碎小事时,她在邀请众人来分担共苦,然后期待同甘? 齐邦媛太老师在《巨流河》中写道:“我出生在多难的年代,终身在漂流中度过,没有可归的田园,只有歌声中的故乡。”她唱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歌声连动心头的母语记忆,她把心头的故乡写在纸上,千万个我们被感动,被赋予力量。 燕子需要窝。 想到此刻烽火仍在亚洲的边疆烧燃着,我们的世界迫切地需要历史,需要温暖的故事,需要点亮万古长夜的灯。
12小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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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接孩子回家,大宝苦着脸看我,不作一声。看样子就知道在幼儿园受了点委屈,我给她冷静的时间,等她开口。 她看着手上的蜗牛纸卡,终于打破沉默。 “妈咪,今天朋友抢了我的蜗牛,然后就丢去垃圾筒了。” 我瞪大眼睛,“什么?你怎么样?” “我很厉害喔,我快点捡起来,和朋友说,你为什么要丢?结果他说,I don’t care。” 光听就觉得生气了,我还是忍着问,“然后呢?” “然后另一位朋友又把我的蜗牛丢去地上踩,踩了10次,还要笑我。” 很想替孩子出一口气 这张蜗牛纸卡,是先生在出差的前一晚,陪大宝一起完成,他们一人画纸卡,一人剪贴彩色纸,完成后大宝有一种满足感,甚至一起睡觉。 我听了气得想跳起来,同时也很心疼孩子,“你会难过吗?” “我有一点不开心。”我伸开双手,抱了抱大宝,小宝也过来把姐姐抱紧紧。 大宝在幼儿园被朋友欺负,为娘的实在很想替她出一口气,但是我得先确认孩子的想法,绝不能轻举妄动。 午睡前,我和孩子继续讨论,“你朋友这么做太不应该了,他怎么能随便丢掉你的东西呢?另一个还要踩,太过分了吧。明天你去幼儿园见到他们,会怎样?” “没关系,妈咪,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东西,不让他们有机会拿到。”孩子成熟的回复,让我相当震惊,同时也好安慰。 孩子和我叙述整件事情的经过时,我实在很有上访幼儿园的冲动,但同时孩子的镇定也让我明白一件事:妈,别担心,我只想和你分享,但我会处理。小小的孩子有着单纯的心灵,他们其实比父母想像中坚强和自立。 我想起中学时期的自己。升上中学后,我们认识更多新同学,但不知道何时当中有几个男生悄悄地帮我取了一些外号,每次我踏入校园,就会听到不晓得从何方传来的外号和嘲笑声。这个外号跟了我3年,虽然我从不承认这些外号,但很奇妙地我并没有很生气。我没有把这些事情告诉父母,也许我理解他们并没有恶意,只是觉得这样比较好玩。有时,回想这些莫名其妙的外号,我甚至觉得很可笑。 午睡前,我抱着孩子,轻吻她的额头。我和孩子说,“妈咪觉得你真的很勇敢,虽然你觉得难过,但你还是很勇敢地去面对。如果下次朋友作弄你,怎么办?” “我会叫他和我道歉,如果他不听,我和老师说。” 我对她竖起了一个拇指。6岁的孩子何时长大了呢? 我很庆幸,孩子愿意和我分享她的心情。或许日后面对无礼或无谓的事情,以I don’t care的心态面对,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同一句话,换个情景,心态也豁达了。把爱和心思留给我们在乎的人,这就足够了。
1天前
最近读了一些马来西亚原住民的口传民间故事,我惊讶地发现,有些竟与童年时听过的童话故事非常接近,有些则颇为骇人,涉及不少血腥暴力元素。原住民没有文字,他们的神话、历史和传说都是依赖口语代代相传。不难发现,这些传说多是关于人与动物和大自然之间唇齿相依,但又暗藏危机的复杂关系。在其中一个森脉人(Semai)的传说里,一个老妇在捕鱼时看到流出美味汁液的野蕉树,忍不住把汁液刮下来品尝,浑然忘了在古老传说中野蕉树是被神灵附体的,结果被惩罚变成一只恶灵,还把自己的家人残忍杀害吃掉。 母亲在我和妹妹小时候也经常说一个关于巫婆吃掉小孩的故事,都是些老掉牙的情节,不过用来吓唬我们,让我们乖乖听话吃饭。母亲确实是个说故事的能手,有趣的、伤心的、刺激恐怖的,什么都有,信手拈来。我不是她唯一的听众,每逢亲戚朋友到访,小孩们都会一窝蜂地簇拥着她,嚷着要听她说故事,倒不是为了那些老是重复的故事情节,而是想再次经历听故事时那些惊讶、兴奋、揪心和恐慌。 人才是故事的灵魂 后来大家都长大了,也渐渐淡忘了那些幼稚的故事,但那时候盘坐在某间房间里,关上灯,和其他孩子一起屏气敛息地听故事的画面,到现在还历历在目,如随时能召唤至眼前的古老幽灵。我想,母亲的故事之所以如此扣人心弦,不单是因为全是她个人的即兴原创,更重要的,是她总是会绘影绘声、手脚并用地把故事说得栩栩如生,让我们有身历其境的感觉。每每说到紧张关头,她还会不知从哪里变出道具,引得孩子们个个着神入迷,屁股牢牢地黏在凳子上。 有时候对于没有把母亲说过的故事记录下来,仍会感到些许遗憾,但又觉得,保留了重要的情绪回忆或许也足矣。文字是故事的载体,但人才是故事的灵魂,故事需要被“传”和“说”,而能够做到“传说”的也只有人。不过,如果说故事的人不复存在了,记忆逐渐化为遗忘,想保留的也被时间无情剥夺,那我们唯一能依靠的,大概也只有单薄无味的文字了。
2天前
解剖后仍无法确定死因,真的让我十分困惑。我只好向警方请求前往死者居住的豆腐厂,看看是否能够找到任何线索。 很多人认为,法医的工作只限于遗体解剖,这是错的。作为法医,我认为只要是在能力范围内,就会尽可能地帮忙。虽然大部分工作与遗体解剖有关,我们也可以在其他方面为社会做出贡献,帮助改变社会,让它变得更好。 医院法医部门每天会有一位法医专科医生和一位普通医生一起值班,我的部门有10名以上的普通医生。其中有一位女医生,只要我跟她一起值班时,总会接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案件,我们都搞不清楚个中原因。 比如有一次,我们接到一个死者因大肠阻塞、消化不良和细菌感染而死亡的案子。为了找出大肠阻塞的原因,我们要将大肠打开,取出肠内粪便,清洗大肠内部。打开大肠时,一块块黄褐色的、偏软的粪便出现在眼前。我们套上两层手套,用手去把粪便从大肠取出,并用水清洗大肠内部。 往大肠内部射水时,因水压过猛,大肠内部残留的粪便溅到我们的防护装备上,整个解剖室顿时“香味四射”。忙了一整个早上,我们最终脱下个人防护装备,若无其事地一起享用午餐。 还记得有一天,我跟那名女医生一起值班,法医部门却出奇冷清,已经两天没有需要解剖的死亡案例。我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希望没人去世最好。正准备打卡下班时,法医部门就接到了一宗猝死案件:一名裸女被发现倒毙在一间豆腐厂的房间内。我知道这又是一宗非比寻常的案件。 警方初步调查显示,死者是一名外籍中年妇女,在豆腐厂工作已有几年。豆腐厂后方的空间被改造成几间房间,让员工入住。这里基本设施都有,比如厨房、厕所和浴室,都齐备。死者在这里也有自己的房间。 据豆腐厂负责人称,死者去世前几天申述身体不舒服,呼吸困难,请了两天假。两天后,负责人发现死者依旧没上班,便到死者房间敲门,敲了许久却没人应。负责人感到不妙,于是联络警方。警方到场后破门而入,发现死者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医护人员到达后,证实死者经已死亡。由于死因不明,警方要求我们法医部门为死者解剖。 “这应该又是一宗棘手的案件。”我心想。 为什么棘手?因为除了死因,警方必须确认死者生前是否受到性侵犯,因此检查遗体外表时,有必要仔细检查死者私处。被性侵的受害者身体上会有什么样的伤痕? 法医学中,性侵犯的伤痕可分为一般损伤和生殖器肛门损伤。一般损伤包括:由于粗暴接吻,导致嘴唇或面颊内侧出现的瘀伤;口腔性交时软腭粘膜上出现的点状出血;身体上的咬痕(bitemark);乳房周围的瘀伤;大腿和臀部周围的瘀伤和划痕。指甲断裂和防御伤也可能是遭受性侵犯的现象。 至于生殖器肛门损伤,包括阴阜、大腿内侧、会阴、肛门、大阴唇和小阴唇、阴蒂、尿道、阴道口和处女膜等部位,需注意任何撕裂、擦伤和瘀伤位置。如果怀疑被性侵,必须先做阴道拭子(vaginal swab)检测DNA,再检查私处。 死者外表并没任何可疑伤痕。指甲没断裂,手臂也没有防御伤。嘴唇和口腔内没有瘀伤,乳房周围也没有瘀伤或咬痕。 接下来就要检查死者私处。死者大腿内侧没有任何伤痕,阴部和肛门周围也不见有受到性侵的痕迹。死者有一名女儿,处女膜自然不完整,但因为死者被发现时一丝不挂,循例还是要做阴道拭子并检测DNA。如果死者没受到性侵,为何裸着身子在房里呢? 遗体表面检查完毕后,开始解剖遗体。按照惯例,我们首先将头颅打开,取出脑袋,再剖开胸腔腹腔,最后将内部器官除去,做详细检查。 仔细检查了死者的重要器官如脑部、肺部、心脏、肾脏、肝脏和脾脏,并没发现任何严重疾病。但死者生前曾有呼吸困难的情况,我们将肺部细胞组织送往化验室化验。 解剖后仍无法确定死因,真的让我十分困惑。 我只好向警方请求前往死者居住的豆腐厂,看看是否能够找到任何线索。 终于找到裸身的原因 几天后,警方带着我们一行人来到豆腐厂。那是外观普通的住宅,绝不会想到里面竟然是一家食品生产厂。负责人亲自领着我们经过豆腐生产区,前往死者房间。 这间豆腐厂的卫生环境与我想像中相去甚远。通常来说,食品生产厂需要高标准的卫生控制,员工应该穿着干净的衣服、戴着口罩和手套,使用的工具也必须经过消毒处理,生产出来的食品更是需要储存在适当的地方。 进入死者房间时,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她裸着身子了。这房间太闷热,没有窗户,只有一把小型的立式风扇。房间很小,但堆满各种物品,几乎无法行走。房内有一大桶米、几桶零食、杂志、行李箱、私人物品等等。 虽然调查现场没让我找到死因,但我对豆腐厂的卫生状况表示怀疑。警方确认这是一家合法的豆腐厂,持有生产食品的执照,他们也无权干涉豆腐厂的营运。 作为一名法医,检查豆腐厂的卫生确实超出了我的个人权限,但我不能坐视不理。回到医院后,我咨询了几位医生朋友,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问题。最终,我向公共卫生部门主管请教,得到一些关于州卫生局的医生建议。他们建议我到卫生部的官方投诉网站(Sistem Pengurusan Aduan AwamSisPAA, KKM;http://moh.spab.gov.my)投诉。我在网上登记后,将投诉和相关照片一起提交了。卫生部也回复说,相关单位会在短期内调查此事。 等待卫生部调查结果的同时,我收到死者的器官组织学幻灯片,这样在显微镜下能更清楚地检查死者器官。大体上来说,所有器官都正常,唯独肺部。肺部细胞组织中含有干酪样坏死(cheesy necrosis)、淋巴细胞(lymphocytes)和多核巨细胞( multinucleated giant cells),这种情况形成了结核结节(tubercle)。在我国,出现肺部结核结节通常是患上肺结核(tuberculosis)。肺结核是一种传染病,我于是向州卫生局再次做出投诉。卫生官员需对工厂员工做体检,若有肺结核病患,需要适当治疗。 不久,我收到卫生部的回复。通过几次勘查,卫生部发现该工厂卫生条件有待提升。卫生部官员向他们灌输了豆腐厂该有的卫生标准,还开出罚单,勒令豆腐厂暂时关闭14天,14天后会再前去审查。达到应有的卫生标准,才能考虑重新营业。 收到卫生部的回复后,我感到踏实了许多。如今的社会,每个人都只关注自己的事情,生怕做多错多。人人自扫门前雪的态度,无法让社会进步。我认为,我们应该在能力范围内付出更多,一起让社会变得更加美好和健康。试想,如果当初我只专注于遗体解剖,而没向卫生部举报该工厂的卫生问题,该工厂可能会继续营业,那后果可能更不堪设想。
2天前
年纪愈老,病患愈多,焦虑之心也随之沉重,不仅仅是黄昏残霞的忧悒感怀,而是自己身体状态的颓丧一再出现。 实则,这是生命中的常规,老当益壮不过是句鼓励性的谏词,让对方心坎愉悦而已,灌注的不是什么仙丹灵药之理念,不值得置怀,别以为愈长愈年青,生命没有返老还童这码事,别存幻想。 “你愈发年轻了!” 如果朋友见面给你赞扬,含笑接受就好,千万别信当真。不过讨你高兴而已。是久别相逢的见面礼。 我是这么想的,活得舒坦自在闲适,作什么荣华富贵的奢求,徒添牵挂而已。 近日去做身体例常检查,医生诊断一个令我晕眩的病症。 “你脑部已经显示有痴呆的迹象了!” 当讯号传达我的耳膜,我犹若五雷轰顶,失神了好几秒钟,以手指戳击一下脸颊,证明自己尚活在现实里。 痴呆,确实有多可怕的病症呀!即将流入我的脑际;一旦进入我的脑海,就永远陪伴着我,至死不离了。 曾经见过痴呆的朋侪,出入需要家属搀扶,有如身边护着一个保镖,寸步不离。其中还有一个中年壮汉,出门找不到回程,迫得家属发布一则“寻人启事”,悬赏多少多少云云。 忽然又想起美国连任两届总统的里根,晚年患上严重痴呆,不只行走靠轮椅,且要人喂养进食。英国铁腕首相撒切尔夫人的女儿出版的书《在金鱼碗里游泳》如此写道: “我以为母亲永远不会老去,她是铁打的,坚不可摧的……可如今,她会在完全不自知的情况下重复问同一个问题。”《百年孤寂》1982年诺贝尔文豪哥伦比亚籍的马奎斯,晚年也患上阿兹海默症。 这说明无论你智慧多高,你都有可能被阿兹海默症盯上的。当一天你脑部出现问题,“清醒”的仪式感就远离你而去了。 那时候,出门胸前可能要挂上一个牌号,作为失联时的路标指南。 医生告诉我症状,是温馨的提醒,虽无良药,唯多加提防的作用依然有效的。 这都是“脑残”作怪,也即常人所说的痴呆。别以为学历高学富五车就远离痴呆病症,我已耄耋之龄,身上经历过几乎所有的轻重病例:三高、中风、断指、断腿、青光眼、晕眩症,在手术台上切除白内障、盲肠炎、两次颈瘤。这些附体的病患,每一种患发过程都是一种伤害和磨难。 要麻醉药才能制止的伤痛,还遗下累累永不泯灭的疤痕。 医生不会胡乱下判断的。他说我长期患有高血压,血冲击到脑神经,致使脑部受损,痴呆症就如此产生了。 从此,我百病丛生的孱孱弱体,又平添了一种病例,一种医学界迄今没有良药的病症。 当然我信医生,这种拉丁语称为Dementia或Alzheimer’s Disease的不愈之症,得之就只能默然接受了。我只是讶异,病魔怎么总往我身上抛掷垃圾,让我承受储多压力。 对痴呆症了解得愈多,心里的忐忑不安就更感到困忧;原来阿兹海默症只是失智症其中的一种,自己不过被医生诊断患上失智,哪个类型仍有待进一步鉴定,而自己却先“先天下之忧而忧”了。——犯不着让心里负担那么沉重的未来呀! 放下烦闷回到生活正轨 妖娆的痴呆既然要来,连医生也阻挡无策,就让它来陪伴我度过余生吧!我如此慰藉自己。 现今为止,失智是医学界公任无法根治之症。无法根治,但却有延缓病情恶化的方法,当然这要靠药物调理。 调理之前,得先回顾我身上的病例,别人有的,我有;别人没有的,我患上了——中风、断脚、折掌、髋骨锁螺丝、急性青光眼、胃酸倒流症,这一系列经年累月的磨难,尚不足于折腾我下半世的悲摧吗?怎么突然间再传播这个“脑残”的讯息! 真是“船迟偏通对头风”! 一种只能延缓不能根治的阿兹海默症,在我多重病患之后,在我体内再制造另一个高潮,不能怪罪任何疾病的悄然入侵,显然是自己的抗体衰弱,抵御不了任何的风吹草动。 体弱到一阵热浪吹袭,一个寒风呼啸都要加减衣着护身的刻度。或者以苟延残喘一词形容更恰适妥当,唯是我还坚持等待明朝升起的朝阳,那一抹蛋脸仿佛还带有微笑呢! 被诊断是颇为伤感的事,但我得接受事实。 我还保持几分清醒,继续我的日常生活,包括我中风后的康复运动,和写作、练字,都按照常规练习,不敢怠惰。 既然患上轻微痴呆了,就要更加勤勉奋发,在体能尚可抗拒病势之际,预先调理身心,稳定精神状态,当病情加重就不由自主了。 对医生的诊断,我完全信赖。就根据近日来的珠丝马迹,进行文章创作时,往往有许多词句忘记了;深思熟虑、绞尽脑汁也抓不回来。退一步找词典吧,却连字形和边旁都失去印象,最终只好按下暂停键,歇息去也。 这种现象,感觉很无奈和困忧。很无奈很困忧都于事无补,连医生也束手无策呀!医生诊断之后,的确心情沉重了一阵子。有不少患上痴呆的知心朋侪,其中有几个腰缠万金的富豪,痴呆之后连家眷都认不出,那些花花绿绿的钞票更不必说了。 既然医生确诊了,就坦然接受吧!或许,我在文稿的错别字可多一个理由。
2天前
家里有一些众生,是不请自来的:像躲在壁角阴暗处的蟑螂;像白天没有踪影,到了夜晚,就可能在小房里三几飞舞,在你没有意料时,可能在你皮肤的某个部位叮上一口的蚊子;还有在闷热的夜晚,悄悄从草丛间飞赴到灯火丽亮的屋里,本然地展现对光明追求的飞蛾虫子。 蚊子这不请之众,是使人厌烦的一种。一般昆虫,会飞的或者不会飞的,都好,似乎没有蚊子那么惹人厌。飞跃叶丛间戏耍的小飞虫,可能也会叮咬叶子汲取汁液,却似乎不会人人见之而想打之;蚊子这种飞虫则不同:一来到人前,滑过去转过来,上下还在回旋,人们就会以为它在扬威,不怀好意而来,举手就要摊开双掌去拍去打,能一掌将之砸个死地,最干净利落;一次不着,也可能要调动掌位啪啦啪啦打响几声,打中打不中,都是一种自然的宣泄;所宣泄的正是心中的厌恶。为什么飞虫中独对蚊虫这么咬牙切齿呢?原来,蚊子叮人像护士在病人手臂上扎针一样,会有被刺进的痛觉,纵使只是那么轻微的一下,有时可是难忘的一蛰,可以随着脑波荡开;而要命的往往是过后随之而起的痒的感觉。虽是微微的,却往往会驱使你去搔挠痒处,指痕过处,又引起新痒。于是,一个小小叮口,搔挠三几下,一条或一片血红色的挠痕就浮现出来。你愕然收手,痕痒的感觉要过一阵子才慢慢淡去;如果你贪图搔痒的舒服而不能适而可止地收手放下,则旧痒未除而新痒又起,波波相迭,就可没完没了。 蚊子行动敏捷,飞行技艺高超。身侧两片薄翼,我们的肉眼未必去觉察它是否拍动,但是,当它滑动如翔时,却那么熟练、轻巧。你看准了它,双掌抬过去,才拍打下来时,它却一溜就闪过了,甚而不见了。犹如滑冰的健儿,巧脚尖起,滑过冰面犹如脚尖没有触及坚硬的冰层似的。只是,看滑冰健儿的旋转是一种享受,可面对蚊子在眼前身畔的旋舞咦嗡却会无端惹人心烦。 住在郊野村庄一带,每逢炎热多云而又偶尔会下雨的季节,低洼积水地、废物阻塞的渠道最容易滋生蚊蚋。有时候你走过草丛的地方,或树荫密布的场地,耳畔传来嗡嗡的声音,眼前身后小虫飞起,仔细一看,那是蚊虫。雌蚊吸人血以滋养生命,因此,人到之处,它们特别敏感,仿佛其嗅觉是专为鉴别人体,或者探寻人体内温暖的血液而设的。接着,寻找人体皮肤的适当部位,以其特别为吸血而长的长针一扎而入,吸满了血才知足地抽离飞走,完全是一种本能的运作,求生的基本技能。这种情形,不知展示的是蚊子有感于人类的恩呢,还是解决着无名的仇报?是人欠下蚊子的债呢,还是蚊子是专门欺侮人类的小小恶霸? 蚊子叮人一下,吸一口血,动作快捷。往往是,手脚或臂背才感觉那么疼了一下,你随手拍了过去,掌未落下,掌风先到。敏锐的蚊子立即觉察而起飞、逃逸。结果,你的指掌只扑了个空。纵使在特别的地方会有群蚊成阵,采取群袭的连环攻击,你手起掌落的击中率还是不高。谁笨拙谁灵巧,立即彰显出来。当然,厌烦在心的人儿没有去思考那么多。只是烦,烦而叨叨、叨叨而起咒意。 我曾经思量过:如果蚊虫在人们的耕作或者生活上有所帮助,像蚯蚓松泥、蜜蜂播粉一样,人们对它的态度或许就不一样:比方说,可以忍受施舍它一两滴血以维持它的生命。心念这么一转,皮肤被它轻轻一蛰也不是那么疼痒了。疼痒,有实际的皮肉感觉,也有心理感受的作用。当心理不在意时,皮肉的疼痛就不那么显著了。这世间,不乏慈悲为怀的人儿,连输血救人的事儿都做得满欢喜的,何况只是一两滴血的小事儿!然而,蚊子不是这样的一种恩物。相反的,它在吸人血的同时,也可能传播疾病病毒,如疟疾,骨痛热症……那可不是人们可以泰然处之的事件!因而,向来人类受教,都会对蚊子避而远之:蚊子叮人,不但可厌,也可恶啦!特别是关注人类健康的国家卫生部门,没有不视蚊如敌、灭之而后快的理论和教诲了。一般的民众,在生活中,为了自身与家人的健康,最基本的防蚊与灭蚊的知识还是要有的。 蚊子与人有缘 从前的住宅,一般的床铺都设有蚊帐。夜晚睡觉时,人在张挂着的蚊帐内,把嗡嗡起舞的蚊子隔离在外,可以避免被叮咬。后来,随着建筑业的发达,隔蚊与防蚊的措施有所改进。最明显的是,一般屋子的窗子都安装了铁花,又加了一道蚊纱;铁花防盗,蚊纱防蚊。特别是睡房的窗口,蚊纱紧密,房间的门除了进出之外都是关着的。这是把蚊子以及其他飞虫都隔绝在睡房之外的措施,以确保人在晚上可以有个好眠。而今的睡房或许还有冷气装配,门窗大部分时间紧闭,除了防范蚊蚋之外,还可以在晚上调整适当的气温,以期睡得更加舒服。 人类想办法防蚊、避蚊甚至灭蚊,然而,蚊子仿佛与人有缘(还是有冤)似的,总是出现在有人的地方。居家环境有沟有水、有污水淤积的草丛,就往往会有蚊子在那里回旋飞舞。黄昏时刻,它们就自然地、本然的四处探寻吸血的目标,那就是人群啊。蚂蚁喜欢爬进屋后的厨房里寻觅那里的甜品饼碎,蚊子则喜欢在人的耳畔嗡嗡细语,伺机而噬。 有的人在炎热的夏夜,或雨后放晴闷热夜晚,在屋里厅中或小房点上蚊香,以强烈的气味逼得蚊子不敢靠近;更有人在屋里喷射蚊油,起作驱蚊灭虫之效。然而,这些做法毕竟只能收暂时之效,不是长远之计。当今社会,骨痛热症常会像时疫一样,在某个社区传染开来。其病毒是由黑斑蚊传播的。卫生部当局派人喷射蚊油消灭黑斑蚊,成了常态运作。民众关注自家身体的健康,还有一项社区工作可做,即是清理阴沟与渠道,去除囤积的垃圾脏污,以及清除杂草丛堆的泥沙淤积,不让蚊子(特别是黑斑蚊)有任何可以产卵滋生的地方。环境清洁卫生,空气新鲜,蚊蚋不来,才是防蚊与灭蚊较实际与长远的措施。 以上所举,是识者谆谆之言。而我们普罗民心,却不知会否有相应的行动,还是这向来的心,防滅惹心煩/苏清强烦,被惹得更烦?
2天前
林詩鍈寫給龍應台: 喜歡您犀利筆鋒,寫出溫暖又美麗的文字。 她是龙应台。 我喜欢她用犀利的笔锋写出温暖忧伤深邃又美丽的文字。每每阅读她的作品都让我觉得她好认识自己啊,她总能把自己的感受诠释得很好,写得好深入人心。 《天长地久》看似读着她和母亲美君的日常,却也叙述着我们的往后余生。美君的余生有她,我们的父母有我们吗?是我阅读后不断问自己的。我看了眼角有泪却哭不出,因为太写实了。我们不断地往前奔走,都忘了回头,父母就只能目送。 看着妈妈照顾外公外婆,有骂有笑就是没有泪,因为她把父母照顾得好好的,没有了遗憾,她陪伴了美君,也没有了遗憾,但愿我也能如她们。她是跟安德烈写了36封家书的母亲,她俩的交流让我回想何时我也给妈妈写过了信? 她是个很有智慧的妈妈,她难过儿子长大了,但她也反思然后接受孩子成为了独立个体。她俩的书信中谈的不是柴米油盐,而是文化、人文、人生、社会和民主制度,两代人有着不一样的见解看法却能够平等沟通。她让孩子慢慢来并长成了有独立思想,有自信且聪慧的大人。 如今我也当了妈妈,开始了我的人生课,愿我也能够成为像她一样细腻有爱有温柔地陪伴母亲到老,前卫并中庸地陪伴儿子们长大。 我们的人生课雷同却不同,从女儿到人妻,人妻变妈妈,最后又是一个人到处走走看看颐养天年。我想她会一直陪伴着我,为我解答我的人生课,她是一直走在我前面的龙应台。 梁馨元寫給龍應台: 您寫出了我想寫卻不能寫的坦蕩。 写这封信的夜晚,还有4小时24岁生日便即将结束。这一天,有两个人让我重新相信文字多一些,说的是因文字筑起的亲密,大抵事过境迁以后,依旧如昔。或许是写作者与写作者之间的互通有无,写作者与读者之间的共感——那份感动,是你写出了我极力想写却不能写、不敢写的坦荡与通透。 于是当我读到《目送》里头的这句——“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忽而便觉得所谓目送,要有多坚定的意志才能看着那人走远消失?你看着他往前的那段胶着时刻,知道终将停留在原地的只会是你独自一人,仍然不惜一切守候。做不到的人,早已逃之夭夭了,假装看不见,便从未有过那些残忍。 在生命中的许多时刻,我必然是逃走的那个。 去年,因癌症弥留的姑姑躺在善终病床上,我们一家去了邻国见她。她的两个孩子比我还年幼许多,多年未见,但在临终关怀中心的楼下,远处看见表弟的身影,却一眼就认出了。所想的是——那个年轻男孩的背影,为什么可以拖拽出如此长的悲伤,却是这么坚毅呢? 他必是凝视过自己的母亲,从严厉到虚弱,再到任凭谁也无能为力的那些日子。他与妹妹每天放学后都会转几趟巴士,守在病床一侧陪妈妈说几句话。不久,姑姑就走了,对他们来说这十年是否也是一场漫长的目送? 目送仿佛必将迎来失去似的。但倘若有人用文字存留,便能成为读者的另一种所得。愿您在生命中必将发生的目送中,也能至少有过一次收获,或许是释然,或许是温暖。 陳星彤寫給陳志金醫生: 我試著在《用生命拚的生命》尋找解答。 儿时曾跟随大人到医院,探访命悬一线的长者。小辈一个接着一个与病榻上的长者道别,长期照顾老人的亲戚哭红了眼,不久长者便撒手人寰。 老人长期患有糖尿病、随着年纪出现器官衰竭,健康出现问题。在离开以前,她数度要求回家看看。一众孩子在此意见上闹分歧,有的认为该完成老人最后的心愿,有的坦言无法承担老人一旦离开医院后的后果。 当时的我年纪尚轻,却始终忘不了老人离去前的混乱以及她未完成的遗愿。 2021年,冠病病毒肆虐,身旁的人一个跟着一个染疫。病毒再次凸显人的生命之脆弱,老人死去的场景突然出现,如果我是做抉择的那位,又该如何选择呢? 某日,脸书的演算法把陈志金医生的帖文推到我的眼前。我出于好奇翻阅了他的新书《用生命拚的生命》,并试着寻找解答。 书里其中一个章节写下读者的来信,问出我的疑惑。陈志金解释,每一位加护病房的老人要回家,再也正常不过。他认为病患真的回家了,缺乏医疗设施,更难缓解临终前的疼痛。而家人不满足患者的遗愿,亦是不忍看见患者走得不安宁。 “老人家也不愿意看晚辈多年还在自责这件事,反倒会感谢为他做出的努力。”谁在临终前不想回家,但如何适应事与愿违,是一个人到死亡那刻都在学习的功课。 看了陈志金老师的分享,我突然想起那位哭红了眼的亲戚,决定与他分享这本书,希望助他走出多年后的自责。 羅苑瑜寫給大師兄: 不好意思,我還沒看您的書。 不好意思,坦白说我还没看你的书。我是从冯以量老师的脸书,读到他分享你和曾宝仪的博客。 殡葬业一直都是给世人很黑暗、阴森的一面。我们世人总是很逃避讨论死亡这个课题,似乎,一旦说了个“死”的字眼,我们就会死了。 我是一名驻守安宁疗护病房的临床药剂师。死亡对我并不陌生了,几乎是每一天会上演的戏码。可是,当我经历了妈妈的死亡之后,却对死亡有了不一样的见解。 妈妈是在3年前被诊断出一种罕见的癌症。整个诊断到死亡,才不过8个月。我们一家人陪伴了妈妈度过咨询医生和接受安宁疗护的护理,一直到她去世的那一刻。妈妈一直都很懊恼,为何她会得到癌症。我也没办法解释。 妈妈的病情继续恶化,辛苦和痛苦的症状也出现得越来越多了。有一天,我的4岁儿子问婆婆,婆婆你要死了啊?妈妈就问我,她的病情是不是很严重了。我很诚实的告诉她,是的,你的病情很严重了。 我常在想,告诉病人坏消息,只是工作的一部分,没什么大不了的。当我告诉妈妈的时候,其实是心如刀割,心中知道,她很快就会死了。心情是,万般不舍的。一个陪我度过三十几个年头的人即将往生了,我要怎么继续生活? 当妈妈往生时,看到她很舒服和安详。原来,这个才是死亡最终的意义。 黃雨微寫給爲亡者說話的大師兄: 感謝您,盡心盡力服務每個往生者及他們的遺屬。 如果亡者能说话,相信他们一定想由衷地向你道谢。 细细品读你在冰库和火葬场的故事,透过你的双眼见到人生百态。印象最深刻的并非葬礼上挥之不去的悲伤和隐藏在家属内心深处永远的遗憾,而是那些无名或无人处理的“长老”。他们没人关心,没人在乎,仿佛被世界遗忘,在寒冷的冰库内等待被推进炉里,化成一缕青烟。 有句话说“被遗忘,才是真正的死亡”。幸亏遇见悉心为他们服务的大师兄,他们才在人世间留下些许印记。他们没有完全被遗忘,他们在你的作品中获得永生。 每个人的一生都可以写成一本书,有人来不及写下只言片语就撒手人间,有人认为自己的人生不值得被记载,有人甚至认为来到世间就是个错误。感谢大师兄,让带着遗憾和悲伤离开人世的他们,通过你的文字教导我们这些还活着的人,如何在人生还没走到尽头前,好好地活着,趁着一切还来得及之时,好好地跟身边的亲友“道谢,道歉,道爱,道别”。 感谢你,尽心尽力服务每个往生者及他们的遗属。感谢你,说出他们的故事,启发我们探讨人生更深一层的意义,让我们更有勇气去面对生命里的挫折,以及更爱我们的家人,更珍惜与他们相处的每个瞬间。 蘇慧珠寫給很需要维生素C的蓝橘子: 祝您早日完結《夜谷賓館營業中》系列。 感谢您让这座城市充满魔法,让我恍悟原来魔法是可以这么使用,天马行空,突破现实的限制。魔法——存在你我心中,相信它,魔法能创造奇迹也能创造乐趣。感谢您让这座宾馆(夜谷宾馆)充满魔法,透过住客们的故事重新检视每个生命存在的价值,还有夜谷宾馆存在的意义…… 除了夜谷宾馆继承人对于父亲的愧疚与救赎,也有着许多宾馆住客们对宾馆的情感寄托,生命的出口,于是他们离开了又回来加入拯救宾馆的行列,过程是充满魔法也充满人性。 魔法,也是人性。因为有人恐惧死亡,所以魔法创造了长生不老,怎么死也死不去的邓海山变成了传奇;因为有人为了留下最好的自己而不断跨越时空杀死自己。每种魔法不断穿梭在现实与虚幻之间,现实中我们没有长生不老,却有着一样的遗憾;现实中我们无法轻易杀死自己,只能不断让自己变得跟昨日不一样。 我宁可相信这座宾馆是充满魔法,而不是精神科疾病带来的幻觉,也不想跟夜谷宾馆老板的母亲那样迷失在时空里,被跳脱的故事情节糊弄了一番。每个开始与结束都会带来少许的遗憾,有些故事终章使人怅惘、空虚和不舍结束。虽然夜谷宾馆仍在营业中,可是我已在怅惘、空虚和不舍,不舍夜谷宾馆勉强说着快消失的魔法,苟延残喘;不舍自己未等到契约发生奇迹,我已经被故事里一群精神病人和多重时空吓退;不舍自己快要跟不上作者异常跳脱的思维……最后竟然会渴望故事早日结束,痛痛快快地了结。 魔法消失了吗?所以剩下精神病院的人们。我相信故事情节有其含义,可是我免不了还会想念故事开始的美好,专注而幽默地说着住客的欲望与宾馆魔法的故事。希望魔法不仅可以让人闯出多重宇宙,也能把人带回来地球。 祝蓝橘子早日完结《夜谷宾馆营业中》系列! 蔡舒晴寫給黃山料: 看了您的書,我學會與自己和解。 读了黄山料老师的《余生是你,晚点没关系》,我有了重新出发,继续生活的勇气。我刚离开一段感情,还沉浸在悲伤与不舍中,他却已经牵起别人的手继续他的人生。我像个溺水者不断地往下沉,常常喘不上气,没人救也无法自救,我以为自己就只能这样了。幸好我看了这本书,得到了一种被理解的感动,学会与自己和解。 书中提到“两个人必须付出同等的爱”是我深以为然的。我付出了对方却没有为之努力,我以为是自己要求太多了,看了书才明白是自己在对方的心里不够分量。我渴望得到善待,渴望得到同等的爱并没有错,是吗? 难过时,我一遍又一遍地品着这本书,书就像是开导我的老师,告诉我当别人不懂得珍惜你,要记得收回这份爱,把爱留给自己。里边有一段话:“一个人的时候不必花力气取悦谁,不必承担谁的情绪”,我认同。那段配合他的喜好,害怕他不高兴而拼命取悦他的日子,真的是没了自我。 “要慢慢等那个跟你关系平等、相处不累的人出现”,这句话抚平了我的焦虑。对的人,是能互相给彼此心灵平静的那个人。 我觉得书里最浪漫也最鼓励我的话是:“对的人,正风雨兼程,走在与你相遇的路上”。当我处于沮丧甚至怀疑自己的时候,我反复读着,我相信终能看见曙光,迎来希望。如果你也在迷失的道路上,记得看看这本书,它会给你能量。 人生路上,倘若能遇到爱你,你也爱他的那一个,那么真的,晚点遇到真的也没关系。
2天前
去年人手足够时,也曾经一个星期只休息一日星期三。后来人手不够了,又换成休息星期二和星期三。 一个星期若休息两天,一些客人就会说啧啧啧,这么不愁衣食。我们也懒得解释,笑笑带过,有些误会不能太认真。表面上轻松,其实咖啡馆的工作不只是包含体力活,对于应付所有事物的灵敏度还是要有的。比如在火烧眉目的时候,还是要表现得镇定,以最快的行动解决手头上的问题。 今年最大的考验,大概是两个月前,我们的首席咖啡师去旅行,店里剩下羊男、我和两位同事。如果是平常那样,应该还是可以顺利通过。偏偏那天是周末、水管阻塞、客人一大组一大组的来、舒芙蕾失常、有一位同事是新来的,没有经历过这样忙碌的一天。 当时店里还没有实行到吧台点餐的程序,所以我们是必须带客人到座位,等他们想点餐的时候,再上前做记录。市面上已经有很多扫码点餐服务,可是我们总是觉得吃雪糕喝咖啡是很轻松的,扫码点餐比较像快餐店,没有互动。点快乐的东西,直接说就好,不用扫描后一个个解读再选择。 就因为这一点坚持,所以缺人又忙的时候,大家都在团团转。你会看到我们各自从前面跑到后面,再蹦向厨房和吧台。吧台后面当时突然水管阻塞,洗碗的水排不出去,从底下的隔油器满出来。顾好前面,同时也要抹地,不然吧台内会太滑,容易跌倒。脸上要淡定,舒芙蕾做不好要再重做。 经过了忙碌的那一天,菜鸟同事马上升级,接下来平日的工作都变成轻而易举,一点都难不倒她。后来同事介绍我看《The Bear》,是一套已经有两季的美剧。同事说经过那一个忙碌的周末,她对这部剧感同身受。回家好奇开来看,每一集都犹如在工作那样。凌乱吵杂的思绪中,我们需要给自己清出一条路。在咖啡馆内工作之前,体力和精神都得具备。 我也想赚多一点钱 我喜欢第二季的《The Bear》,因为所有成员都在那个时候开始成长。剧里学到的其中一个精华是,好的客服是在客人提问前就已经把问题解决。接下来的新同事,我都借这句话给他们说。这是看剧的收获。 大概你看到这里,就可以明白,为什么我们忙了5天后,个个就像没有气的气球那样飞不起来。我也想当一个没有良心的老板,多赚一点钱,让自己过得舒服一点,可是我做不到。我不愿意让同事们都变成软软的气球,迟钝的鱼,生气的刺猬。 不过最近人手比较充足,于是我们又回到轮流休息,一个星期只休息一个星期三的时候啦。在我写这篇稿的时候,正是一年以来第一次星期二开门的时候。在其他同事休息的这一天,羊男和我两人战战兢兢地去开门做生意,担心着没有人知道我们今天开门,会不会吃零。 结果还是有几位客人来的,他们看似不知道我们曾经星期二也是休息的,平静地开门走进来,熟悉地点咖啡的时候说明要坚果味还是果酸味,不用看餐牌也知道自己要吃什么雪糕。他们不知道今天可以开门,我们两个人的内心多么地澎湃。
2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