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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3/2019
黄大志.我们仍生活在原始族群政治时代
作者: 黄大志

远古石器时期,人类的祖先生计艰辛,生存不易。猎物虽多,但工具粗糙简陋,猎取较大型野兽需靠集体合作才能成事。当个别部落人口增长到一定数量,就得建立起武装系统,由男丁负责攻防事务,确保部落的生存或壮大。

生存的隐忧或为族群的发展筹划更大的生存空间,可以说成是人类为满足动物私欲与繁衍就含有的基因。譬如说,攻伐临近另一部落是为了扩大猎场或耕地、夺取俘虏并使之成为奴隶,或是掠夺、复仇,甚至领袖为建立个人威信以巩固权力而不惜发动战争。

个人私欲和贪婪既然隐藏在人类的基因里,它其实有加强早期人类生存的功能,对生存有一定的帮助。除了兽性基因本能,人类另一本能就是附属于集体生活的社会功能,这两个本能人类都能依赖其高等智慧来武装自己,并作出有利于自己团体的行动。人类的另一兽性本能是恐惧感。恐惧感让人知道寻求自我保护的机制,并构思安抚自己心灵的各种方法。

恐惧有内在和外在两种,内在的恐惧是对死亡的迷惑并对死后去处的无知感到惶恐,外在的恐惧是对大自然威慑力的崇敬和屈服,各种宗教形式随之而生。恐惧还让集体生活的同类族群营造自己的社会凝聚力,一种善于自我保护、具有排他性的力量。如果同类族群既拥有共同的宗教,又有共确认的种族特征,这个族群就会利用它发展成一股政治凝聚力,一种甚至是非理性的政治势力。

今天的马来西亚,我们目睹族群政治和宗教政治的磨合,在前朝巫统掌政的时期,我们看到利用族群政治为手段的高层领袖,把私欲和贪婪发挥的淋漓尽致。509大选巫统失败后,我们仍然看到种族政治的延续,国内最大的一个族群继续使用着种族自保的机制和本能,类似原始族群依赖本身统一信仰的宗教和族群认同,营造向心力、团结力量,去争取共同利益。这样做的目的,就是配合民选制度一人一票的原则,以多数优势取得大选的胜利。

一个最大族群要其成员对其他少数族群产生恐惧感,以筹集凝结力,就会营造少数族群可能造成的威胁,到最后多数族群会受少数族群控制。这就是为什么种族政治一直都会吸引着族群内的弱势群体,害怕失去保护和政党的照顾。那么在种族政治范畴内,又该如何避免少数族群威胁到大族群的生存和利益呢?最关键的有两个因素。

在民选制度下,第一是族群的人数,人数越多就选票越多,势力就越强大。第二是经济力量,少数族群如果人数太少,个人经济势力即使非常强大,对掌控政治的多数族群也不会构成威胁,他们只能被看作是大税民而已。但巫统得面对人数相当多,又经济实力普遍强大的华人,因此,自1970年代新经济政策实施以来,贯彻了下述方法。

一、人口:对华人人口在全国比例逐年递减,以及华人人才大量外流,任之由之。二、经济领域:土著垄断政府企业,华人只能集中资源干私人企业,但华人大企业必须遵守政府的种族员工分配额,华人大中型企业和高薪阶层,成为政府税收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三、政党政治:巫统与华人政党(马华、民政等)合作,并以马来选票支持,让他们不得不顺从巫统旨意办事。四、通过雇用大量以土著为主的公务员,赋予铁饭碗和养老金,巩固选票仓。五、对贷款经营生意或贷款念大专的土著基本不采取严厉法律手段回收公共资源,对浪费公款不予认真处理、敷衍了事。六、政府工程承包项目,很大一部分由有政治影响力者取得,并与有权势者分享。

常言道,物必自腐而后虫生。巫统最高层在509大选前夕已经腐朽不堪,还以为只要继续撒钱,就能继续掌权。幸好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终于选出一个新政府。然而新政府继承了巫统的种族政治,想甩开它谈何容易?而我们只能乐观的寄予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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