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录
Newsletter 活动
13/08/2009
我们都想办杂志:有一个年代,大家都想办杂志。
作者: admin

我们都想办杂志,但是我们都阵亡?

有一句出处不可考的话是这么说的,“如果想让一个人破产,就叫他去办杂志”。听过的人自然不少,不信邪的人依然很多,办杂志,像一个打不死的少年梦,从手工剪贴年代的同仁杂志到电脑排版的网络杂志,历代都有跃跃欲试的勇猛青年,用打不死的小强精神,挑战这个让人却步的世俗魔咒。

每一个时代必然会有一道有影响力的光,折射在青年们青春粉颊上,油亮油亮闪着。

上个世纪的8、90年代,“当一个文艺青年”大概是很多青年们最热爱的闪光梦想,除了民歌和麦可积逊,大家最流行的玩意就是写字听歌看电影,喜欢玩大的就集结同好出版杂志,将文艺大梦发扬光大。

或许九字辈文青都不太知道,《椰子屋》餐厅的前身是一本杂志,《椰子屋》杂志的前身是《学报》。这些恍若史前时代的名词,其实是六、七字辈文青的集体回忆和养分,泛黄的杂志或许老早已卖给旧报贩,但在垃圾资讯不那么泛滥的年代,有一些集体思潮,在素人杂志间发光流传。

访谈选在椰子屋餐厅,大家口中的最后一个文艺青年--庄若,一头卷发竟有了灰白踪迹;陈文贵成了奶爸,带着活泼小女孩出现;吕育陶则一如往常,不到最后一分钟不现身。

“办杂志,在那个时代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

在一个不知互联网为何物,信件完全靠邮差递送的时代,几个原本毫无相干的人定时聚在一伙谈文论艺,还想办一份文学杂志,那才是真正奢侈的一回事。

转眼天涯,那已经是20年前了。

这是陈文贵自己写的感慨,转眼天涯、时光流转,文艺青年成了文化中年,杂志已是上个世纪的事,纯情青春梦也成了旧欢如梦。

访谈当夜,巧遇《椰子屋》编辑小他和《有本》编辑翎龙,谈起当年种种,其实重要的不是话当年,而是──每个人年轻时对事物的情热姿态,对理想的狂热态度。

那是每一个理想的光谱都该有的基调,不管做的是什么行业,过的是什么生活。

素人的人生大梦

上个世纪80、90年代,即便没有看过《椰子屋》,也理当听闻过,《椰子屋》输送的是文青最热烈膜拜的姿态--举凡文字电影音乐,通通都是看不太懂也不容易找到的。

陈文贵特别提及《椰子屋》对一代青年的影响,大都来自编辑群(特别是庄若)的态度,所以《椰子屋》的成功,在于一种对杂志纯粹性的坚持,和严格的品味把关。

《青梳》的内容则取决于编辑的喜好,“大家喜欢的东西是不一样的,六个人的东西放在里面,好像四不像,其实又百花齐放。”

就连后来的《有本》,同仁们也想办一本如《椰子屋》、《学报》一样的杂志,足见《椰子屋》影响之深远。

聊及办杂志的始末,一派清丽佳人模样的小他说,当年的自己,“有一种年轻人对文艺的理想”,说完大笑,庄若在一旁补充,“这是老人才讲的话”。

庄若说《椰子屋》的起始是伤心事,因为《学报》是他年轻时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文艺腔一点的说法是:少年灵魂的成长,所以一旦停掉,就像一个时代精神掉了。”

于是乎,他下定决心“化悲愤为力量”,《学报》1984年停刊,翌年3月他办了一本没有《学报》名字的《学报》。

至于《青梳》的创刊,陈文贵笑说,“常常被投篮,所以决定出一本杂志来刊登自己的稿件。”

《青梳》的6个核心编辑群出身天蝎星的文友会,李恒义提出办杂志,1988年创刊之际陈文贵还是中学生,除了他,其他六个编辑每人各出500元,杂志就出版了。

2000年以后投入市场、只出版了两期的《有本》,看准的是市场的空缺,当时《椰子屋》严重脱期,《青梳》停刊多时,同仁文艺杂志的悬空位置还没有人抢,于是就办起了杂志。

办杂志的乐趣

没有出版社撑腰,这群素人们梦想大、力量强,从定价、排版模式到内容取向,当时同仁杂志发挥的都是互助精神。《青梳》和《椰子屋》彼此相互切磋和支援,里头的撰稿人也都重叠出现。

《椰子屋》一本卖RM1.5,陈文贵笑说,“《青梳》也一样,只可以比它便宜,不能比它贵”。

文艺杂志也曾有可观销量,“《椰子屋》全盛时期可以卖整万本。”《青梳》创刊号印3000本,卖到断市,陈文贵笑说,“我们没有读者群,我们想抢《椰子屋》的读者。”

在庄若看来,“当时市场上还没有其他同性质的学生刊物”,也一如陈文贵所言,那是网路尚未普及的年代,青年需要精神养分,也需要挥发理想,办杂志,好像成了那个年代的某种风尚,《青梳》之后还有《钟爱》、《向日葵》等不断追寻《椰子屋》的脚步。

是以问大家,办杂志可曾是人生版图中必须完成的梦想吗?

陈文贵一本正经的说,“是,我以为办杂志会发达”,吕育陶笑着打岔,“没有咧,大家都说你要一个人死,就叫他去办杂志。”

但其实吕育陶三本杂志都沾上边,《有本》是主编,《椰子屋》是卫星编辑团,《青梳》也有他的身影。

他们依然怀念办杂志的一种姿态,所以陈文贵说,“真正有办过杂志的人,才可以理解办杂志的乐趣,那不是一份工作,是一个动作,你希望可以延续下去。”

所以庄若也坚持,“我们不说《椰子屋》停刊,只是严重脱期。”

对他而言,“做下去的理由是,有意义,虽然不能赚大钱,但可以生存。”

一做几十年,其他同仁杂志纷纷阵亡后,庄若还依然坚持,有一天《椰子屋》依然会跟读者见面,于是他成了众人口中的“最后一个文艺青年”。

江山代有文青出,或许大家的杂志梦从来没有阵亡过,网路时代来临之际,一种新的杂志型态,正酝酿另一波梦想革命。

《青梳》创刊编辑欧宗敏,谈杂志梦

为何想出版《青梳小站》?

1987年终,陈全兴、李恒义、董志健、陈雨颜、陈佑然和我(后来邱琲钧加入)决定共同创办一份类似《学报》、《椰子屋》的文艺刊物。之前我们都是槟城天蝎星文友会的成员,后来我们发觉自己与文友会的多元化发展的理念不同,我们不想搞那么多的活动,只想让文艺回归到简单、单纯的阅读与写作,因此萌生自己创办文艺刊物的想法。

《青梳小站》停刊的原因?

从系列1〈青梳风景〉到系列17〈花路〉,《青梳小站》走了6年,当时李恒义和陈佑然已在吉隆坡工作,其他人都开始为工作忙碌,而我们的年龄也随着增长,与少年读者的距离开始拉远。种种的个人与客观因素导致《青梳小站》走到了“完成它的历史使命”的阶段。

办杂志是你的人生版图中必须要完成的梦想吗?

我和朋友创办《青梳小站》时才23岁,对于人生的梦想相当模糊。6年后,《青梳小站》停刊了,我则转入其他人文艺术领域,继续做我喜爱做的事。或许可以这样说,办文艺杂志的经历是促使我后来在槟城参与许多文艺活动的推动力。

〈小辞典〉

素人
日语汉字,泛指业余爱好者、该行业的非专业人士。

同仁杂志
温任平曾在〈核心文学细胞——谈国内的文学结社与同仁杂志〉中将《青梳小站》和《椰子屋》都归类为“同仁杂志”,因为杂志稿源大都仰赖杂志同仁提供。同仁办杂志,或可溯源至五四时期的中国同人志《新青年》,台湾文坛也有盛极一时的同仁杂志时期,且不管是中文杂志史上的“同仁杂志”,还是现代年轻人后设意味强烈、仿制日本动漫精神的“同人志”,都属朋党同好以共同理想为起点,向世界发声的“有志一同圆梦录”。

分享到:
热门话题:
更多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