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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7/2014
她,独自走进印度贫民区
作者: admin

目前,何咏君正身处印度,是她第四次独自前往当地。在网上搜寻“何咏君”这个名字,找到一篇署名何咏君的文章《关怀被遗忘的边缘人》,作者是一所教会的传讯主任,文章写的是东南亚的性工作者。这次访问的主角何咏君,访问前澄清说那名“何咏君”并不是她,但正巧的是,她也曾亲身到东南亚的红灯区,向当地的性工作者伸出援手,也曾到印度的贫民区,向无家可归的儿童送上关爱。

印度,作为一个文明古国,它独特的异域风情令很多人神往;作为一个落后国家,它糟糕的环境和治安也令很多人却步。2005年,何咏君第一次去印度,是因为一个印度朋友的婚礼,那次一同从英国飞过去参加婚礼的朋友共有9人:“那名印度朋友是有钱人,一场婚礼庆祝了8天。我们从下机到他家里,都是他的司机全程接送。我知道印度有很多街童,但那一次我没看到,只看到朋友富有的一面。”8天的婚礼过后,她下定决心,有朝一日必定重返印度,看它更真实的一面。

富贵印度 贫困印度

何咏君出生于香港,10岁移民英国。读商科出身的她,大学毕业后回港工作一年,因为不习惯香港生活,又回到英国,她坦承在香港不懂得处理人际关系。她是一名基督徒,但连香港的教会,她也觉得难以融入。

2009年,身在英国的何咏君决定赴美修读神学硕士课程。她就读的福乐神学院(Fuller Theological Seminary)位于美国加州,是美国最具影响力的基督教神学院之一。在那里,她认识了一个前来美国读神学的印度男人。重返印度的计划也终于放上日程。

四年的神学硕士课程,毕业前必须参加两次实习,一次在美国本地的教堂实习,另一次则可选择去任何地方传教。她向印度同学透露想去印度的意愿,她想去三个地方——红灯区、贫民区和农村,印度同学帮她找当地的非政府组织(NGO)安排行程。NGO本来可以安排她去红灯区接触性工作者,但当她抵达时,该组织告诉她,他们已经转变了服务对象。她只好另想办法。

进红灯区前 先面试

何咏君第二次去印度,不再有豪华汽车接送,第一站就是加尔各答(Kolkata)的红灯区。向NGO寻求帮助不果后,她找到了当地的教会,通过教会认识了一个在当地开厂做生意的新加坡女士。这女士为帮助红灯区出身的女性自力谋生,聘请她们工作。新加坡女士再介绍了一个来自尼泊尔的女士给她认识。进去红灯区前,何咏君先接受那尼泊尔女士一个多小时的谈话面试,她向记者解释说:“她们想知道我的背景和了解我进去的目的,怕我有什么阴暗面,进去后会受影响。”

在接下来的四个星期里,何咏君跟着尼泊尔女士进出红灯区四次。但这四次,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旁观察:“一来,我们去探望的都是尼泊尔人,言语不通;二来,红灯区工作的人警觉性很高,她们没见过我,知道我是外人,所以她们可能会怀疑我的目的,怕我是记者,向她们套料。”

买下性工作者几小时

何咏君印象最深刻的是第一次进去时,来到一个看上去像祠堂的地方。那地方分成几间房,地上有家禽走来走去,有人在做饭,而某处则传来婴儿的哭泣声。她看到了一个长相非常漂亮的尼泊尔女子,大概20岁,当时正好有个男人从她房间出来,“以我所知,那男人应是负责看着她的人,并不是她的顾客。这个男人和她住在一起,给她提供保护,当然也向她收钱”。

“我感觉到她的不开心,她在我们面前完全没有笑过。她见我们来了,马上出去买东西给我们吃,很想我们留下来。”何咏君说。

印度的红灯区之行,让她加倍关心性工作者的命运。去年尾,她到泰国为一家NGO做义工。该NGO定期在红灯区搞活动,出钱买下性工作者的几个小时,把她们带到活动现场。活动上有笑有哭,一起玩游戏时,笑;谈到自己的生活时,哭。活动结束后,有的直接就回家去,有的却选择回去继续接客。何咏君说,至少让她们多休息了几个小时。

这些小孩从来没见过鱼

2013年的那次印度行,第二站是去城市贫民区考察。她的印度导师,建议她去他所在的那个城市,但提醒她那是一个宗教冲突比较严重的地方。何咏君还是坚持前往:“我想亲眼看看贫民区究竟是怎么回事。”

贫民区的环境比她预想的还要差:“真的到处都是屎尿。进去之前,有个女生已经特别提醒我不要穿露脚趾的鞋,因为印度天气热,我们通常都会穿凉鞋。那里的厕所是开放式的,有人就在旁边洗碗。”许多小孩没能力上学,整天在街上游荡,没人照顾,何咏君说,甚至连警察都会拿街童出气:“没有亲眼见过警察打他们,但看过他们身上的伤痕。”

NGO为这些儿童设立Children’s Club。何咏君跟随机构职员出去派饭给街童,甚至把他们带回NGO,给他们刷牙、洗澡,给他们提供玩乐的地方,并告诉他们如果愿意可以住下来。何咏君给他们讲故事,考虑到当地宗教背景复杂,讲故事不能讲“耶稣”,只能说“上帝”,因为“上帝”在其他宗教里也通用。

今年2月,何咏君再度造访同一个地方,仍然是去Children’s Club讲故事。她讲《圣经》里〈约拿与大鱼〉的故事,讲到大鱼时,翻译员问她有没有鱼的照片,她才知道原来那些小朋友连鱼也没见过。翻译员费了一番唇舌,仍未能让小朋友知道什么是鱼,她只好亲手画了一条鱼。这件事除了令她感到惊讶,也令她反思:“不能期望每个人都认识我所认识的事物。”然而,小孩子的快乐却很简单,“给他们一本颜色小簿,就可以画上一个小时”。

最近4年,何咏君已去过20几个国家,途中靠WhatsApp和家人保持联络,减少他们的担心。今年5月,她第四度前往印度,以一家NGO顾问的身份,深入穷乡僻壤,教导当地人谋生技巧,也协助他们建立卫生的生活习惯。临出发前,她在香港举行了讲座,接受媒体的访问,讲述她在异国他乡的经历,希望藉此让幸福的香港人多知道点陌生彼邦发生的事情。


你知道吗?

《生于红灯区》如果命运能选择

何咏君在加尔各答时,曾探访4个红灯区。然而,这个曾是英属印度首都的大城市,红灯区的数量绝不止这个数字。索纳加奇(Sonagachi)是加尔各答最著名的红灯区,共有一万多名性工作者在该区谋生,其中不少是未成年少女,她们的命运不曾掌握在自己手中。

美国导演Zana Briski的纪录片《生于红灯区》(Born Into Brothels: Calcutta’s Red Light Kids),主角是8个出生于索纳加奇红灯区的小孩。该片获得了2004年奥斯卡最佳纪录片奖,引起世人关注,部份主角的命运也因此改变。主角之一的Avijit Halder通过自己的努力,加上慈善组织帮助,得到去美国求学的机会,于2012年毕业后开始在好莱坞担当助理导演。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如此幸运,当年同为主角的一个小女孩,就在影片获奖后第二年亦走上和她母亲一样的路,当了性工作者。

文:陈奉京
编辑:梁小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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