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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6/2015
褚士莹:助人工作永不言累
作者: admin

褚士莹身材高挺,一身小麦色肌肤,脸上挂着阳光一般的笑容。谦逊的个性,表现出一个人的涵养,我想他的经验之深、见识之广,让他对记者每一道问题细嚼慢咽,认真、谨慎还有理智回答的原因,且语气从始到终都那么的有耐心。

我们都知道褚士莹是写旅游的台湾畅销作家,不过如果你在谷歌上搜寻“褚士莹”3个字,会发现他的著作包罗万象,从谈旅行、追求梦想到公益,乐活态度到职场人生,甚至是宠物、星座、语言、爱情、美食、失智照护……他,究竟做什么的呢?

褚士莹拥有不平凡的人生,这一切始于他的父亲。在他16岁的时候,当工程师的父亲对他说,“儿子啊,你该经济独立了!”于是,第二天他便搬出家门,开始过着半工半读的生活。

大学联考前一天晚上,他还在面摊洗碗,因为不打工,就没有饭吃。

在台大政治系本科毕业后,他到埃及开罗AUC大学念新闻学研究所,后又前往美国哈佛大学考取公共政策硕士学位。二十几岁的褚士莹,靠着打工挣钱游历了八九十个国家,甚至曾搭便船旅行一年。

旅途上遇见的乞丐,改变了他对旅游的看法。高中期间在印尼遇见的乞丐群,让他陷入极大挣扎,纠结于给与不给之间:穷游的他,把身上仅剩的钱给了小乞丐之后,自己该怎么办?然而,如果环游世界的结果是让自己变得对贫穷无感,对乞丐视若无睹的话,那么继续旅游的意义何在?

如此思考酝酿了10年,终于在29岁那一年,褚士莹决定自己的生活依然和旅行息息相关,但不再只为自己而旅行,而是与公益有关。就这样,他离开了高薪的高科技行业,走向国际非盈利组织。

与缅甸农民共筑梦想

多年在旅行途上遇见的乞丐,以及给与不给的思考,褚士莹认为唯有通过一个有制度的非营利组织(NPO),才能真正帮助贫困的人。

因此自2001年开始,褚士莹开始为国际非盈利组织在缅甸进行发展工作。从早期担任某项缅甸孤儿奖学金专案顾问,到后来训练当地公民团体监督世界银行在当地的开发案及贷款案,教当地人对外来投资做安全及环境评估、粮食安全等。他的任务很多,但广为人知的是在缅北边境毒窟金三角种田的故事。

当时在非盈利组织领域里,全世界最难去的两个国家是朝鲜和缅甸。因为这两个国家对外封闭,禁止非盈利组织进去工作。

劝导罂粟花农民转做有机农

业褚士莹30岁那一年受国际组织“爱与和平地球家”

(GFLP)的委托,管理一座位于缅甸北部300英亩的有机农场。农场位于种族、社经极为复杂的化外之地——缅甸北掸邦弄曼村(Naung Moon)。这一片土地,原本在种植罂粟花。褚士莹其中一项任务,就是劝当地罂粟花农民转做合法的有机农业。

“鸦片与战争是息息相关的,农民之所以种鸦片是因为内战,鸦片可以在短时间内赚钱,让农民养活自己,让叛军买武器。”在那个随时爆发战争的时代,粮食是当务之急,放弃种罂粟就等于放弃了粮食,这两者之间的冲突,究竟如何通过一个农业的计划来解决?

褚士莹原本计划只做5年,怎知这一做就做了十余年。

我不是来拯救世界

“在这之前,我也在其他国家工作过,后来决定留在缅甸,是因为缅甸在我生命带来很大的影响。对我来说,那是一个归零的过程。”4年前,褚士莹写了一本书叫《到天涯的尽头,归零》,分享他在缅甸10年的工作经验。

投入缅甸的农区发展,他发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人们总想把所知所学,用在需要的人身上,可缅甸却教会了他,如何抛掉一切他所知道的,或他以为知道的,以为自己会的东西;抛掉自己是观世音菩萨拯救世人的心态,不站在一个高高在上的角度来协助别人。

“怎么样把一切抛掉归零,真正进入社区和农民一起同甘共苦?这对我来说,反而比学习还要难;把过去所学的东西丢掉,重头开始,是我生命很重要的过程。”他说。

一些人长期为非营利组织工作,因为看到世界最真实的样子,看到无止无尽的贫苦,需要支援的人们永远帮不完,会感觉力不从心、无助感,甚至是良心“疲倦”,渐渐变得麻木。

褚士莹是台湾最早提倡公益旅行的人,在非营利组织浸淫十多年的他认为,为非营利组织、弱势团体工作会感到疲倦,不是心态不正确,就是方法不正确。

“我知道很多人抱着‘观世音菩萨救苦救难’的心态去帮助别人,最后会埋怨为什么自己那么努力,事情却没有结果。他之所以疲倦,是因为没有把自己的位置看清楚——我们是来参与,不是来拯救世界。”

与社区一起工作

站在一个高的位置去帮助别人,自然想教他人怎么做,总觉得别人都不听自己的;离开的时候,一切都停下来回到原点,内心更容易产生巨大的无力感。其实他忘记了,那是因为他一直做自己想做的事,并强迫别人配合他去做他想做的事,而不是做对方想要的。

褚士莹会常常问自己,你到底是为社区工作(work for the community)还是与社区一起工作(work with the community)?“把自己变成社区发展的一部份,肯定不会做到疲倦,因为你已经成了那个社区的一部份。你和他们一样在过日子,怎么会觉得无力呢?这才是正确的心态。”

坚持做对的事

褚士莹刚到缅甸工作的时候,一开始非常辛苦,因为当年缅甸还在军政府独裁管制下。“我的工作看来很危险,本地人都不太敢和我说话,因为情报人员一直跟着我。如果和我说话,情报人员当晚就去上他家盘问,问他和我说了什么,还要他每天进行汇报。”

褚士莹当时进行一项教育计划,急需找一名当地人协助他。他找到一名在联合国工作的缅甸人,心里非常渴望对方加入他的团队。然而他又有点担心,因为对缅甸人来说,联合国的薪水更优渥,且有人身安全保障和豁免权,家人也受到保障。

可是那位缅甸人却愿意辞职,跟随他做农场,劝导本来种罂粟花的农民转种有机农业。褚士莹感到意外,问他为什么愿意这么做。他说:“我希望我能够做对的事情。就算我这辈子没有办法看到结果,但我的孩子看到父亲在做,他们也会学习做对的事;就算我这一代没办法完成,我的下一代也会继续做。我相信,终有一天我的国家会改变。”

褚士莹当下十分感动,“一个人对自己的生命有那么深的期许,甚至放弃难得的联合国工作;他如此相信一个陌生人,我又怎么可以让他失望?”此后,他经常用缅甸人的话来提醒自己,让自己成为对方值得相信的人,也让对方继续做对的事情。

从被排挤到被纳为村里一分子

弄曼有机农场从种罂粟花到现在自然村,褚士莹的经历是一般人不能想像的。掸邦住着与缅甸军政府长期对抗的少数民族——如果敢族人及摆夷人,对于外来的褚士莹和缅甸籍经理是难以接受的。

“当地人强烈反抗,甚至威胁我们的生命安全。

他们到我们的土地放火、毒杀牛只示威,想要让我们知难而退,把我们赶走。”他叙述说。

农场经理的个性十分固执,只要是正义的事情,说什么也不肯退让。他还在村子里买了地、盖了房子,让家人搬来同住,宣示自己成为村子里的一部份,“我就是要在这里待到死,你们怎样都没有办法把我赶走!”

农场经理的坚持获最后的尊重

他后来果真死在那里。只是不是因为农民反抗而死,而是在80岁的高龄,死于心脏病发。那是2013年,有机农场已经走上轨道,褚士莹也已经离开农场两年了。老缅甸人在工作时突然心脏病发,当场就断气了;送往医院的路上,妻子也因伤心过度,同样心脏病发作跟随他往生了。

褚士莹当时人在仰光,听到噩耗时马上跋山涉水赶回农场。尽管缅甸经理是外地人,又是村民讨厌的缅甸人,但村长和农民却决定把他们夫妇俩安葬在村子头那一块专门留给耆英贤者的墓地,证明他们已经被完全接受成为这个村子的一分子了。

“从一个本来想赶走的人,成了一个保佑村子的神。这10年里面,我看到很大的变化,从被排斥到被接受。”

缅甸籍经理用他的晚年,完成了他认为正义的事,而褚士莹这才觉得自己正式完成了农场的任务。

褚士莹目前人在何方?他不是到处演讲、公益旅行,就是走在缅甸草根社区发展的道路上。

褚士莹简介

介台湾大学政治学系、埃及开罗大学新闻研究所、织顾问。目前担任美国练、整合缅甸国内外等。

褚士莹简介美国哈佛大学公共行政研究所毕业。他是知名作家、公益旅行家、国际NGO工作者,是多个国际非营利组华盛顿特区国际金融组织的专门监察机构BIC(银行信息中心)的缅甸联络人,协助训的公民组织,包括各级NGO组织、少数民族、武装部队、流亡团体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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