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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6/2016
吴鑫霖‧小说与我‧永远的微笑
作者: kychia

是许多年前的一件小事,当时我也没意识到自己后来会去写小说。起初,只是为了一口气,接着写了,然后得奖,再来就是无止境的写下去。有时候我会想,该怎样写小说?就好像当年,我曾问自己,如何把散文、诗乃至相声段子写好那般。但其实没有规矩可以依循,这又不是做菜,有食谱可以依照,甚至改良,写小说没有。你就只能靠自己的领悟,用阅读回来,生活回来的经验,写小说。

有一阵子,无法写小说。不是写不出而是找不到想要写的主题,从前写小说,就只为说好一个故事,后来一个在加拿大的朋友问我,你的小说主题是什么?我说我要写爱和幸福。这当然是极其肤浅的回答,现在回忆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但那是19岁时的事情。当今回首,没有青涩只感到羞,现在已经说不出那样的答案来了。所以,开始读哲学,试图搞清楚一些想法。

常有人说,小说该怎样写,如何才能动人。但小说真的要动人才算是小说吗?我倒不以为。感人的事情有许多,但不一定只有文学,我听音乐看电影也可以感动得流泪,除非是故事,但小说不一定要感动。可是这样说的逻辑又不成立,所以我矛盾。我写小说,便是在这样的矛盾里,一直迷路,一直寻找出口,想找一把属于小说的刀,然后劈开一切种种。

可有那么容易吗?没有。有时,写完一篇小说,你以为自己找到了那把刀,但没用多久就钝了。问题不在那把刀,而是你在写的过程中,想得更多了,用那把刀劈开前路的次数也多,自然就钝了。别问小说有什么,小说什么也没有。它可以虚无到你什么都荡然无存,也可以丰盈得让你犹若满月。但我希望自己是前者,后者容易陷入重复自己的困境。然而,这困境谁能轻易跳脱出来?因此,写小说于我而言,荡然无存比什么都重要。

近来读小说越发挑剔,写小说也如此。要找到合眼的文字,读进去要看得到有精神有思想厚度的,不必要反映太多现实,毕竟现实都是表象,应该往灵魂深处,更深层的内在去挖掘,挖出人性里身为创作者最不想面对而又不得不去处理的人的问题。也因此,牵连到自己读小说的兴趣。

成长是件好事,但对创作者而言,却不一定。有一阵子我常问自己,该如何提升自己写小说的技艺?这问题越问越笨。聪明而有思想的创作者是不问这种问题的。他们只顾着写,把小说当哲学思考来写,把各种有意识无意识的问题,写进小说里。小说出来,作者已死,但他们的经验与精神却萦绕在读的人心头。

当下的我们离说书人柳敬亭,或者塞万提斯已经很远很远了,甚至近一些的卡夫卡、普鲁斯特也有一段距离。我们不再期待远航归来的人,给我们说新奇的故事,但我们仍然期待故事。从说故事到小说的这段历程,有人把自己写成小说,也有人把自己的人生活成小说,故事总在发生,而故事不论是实相或表象,都反映出这时代在未来时光里,作为给后来者的生活参考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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