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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3/2017
杜忠全 · 南腔北调
作者: saoyh

最近听了场演讲,主讲者自北方来,家族足迹随着现代中国史的进程迁徙,祖籍虽然在江南,开口却是北方山东口音,加上语速颇快,如不是聚精会神,大概就难以捉摸了。

坐在会场,我的思绪,不禁飘到了昔日的台北山头…………

台北4年,南腔北调总在身边,课堂里更免不了,四川籍老师的川口音、江浙籍老师的一口吴音、台湾本省籍的老教授,当然也是一口“台湾国语”,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学一年级,一堂必修的大一国文,让头一次听到山东腔国语的大一新鲜人,一时还真不晓得听懂了几成,还是都听糊涂了!

山冈上的国文必修课,我们文学院课室的窗开向山谷,每一回坐在窗边,凭窗从这山望那山,苍翠的绿丛中,绕山穿行的,是阳明山天母路线的市公车。午后一连3个小时的国文课,老教授的山东腔国语,特有一种催眠力,加上听得费劲,有时就怔望着窗外的山,以及山腰上下穿行的交通车。从秋到冬又开春入夏地四季轮转,我记得,我对着同一片山景,看了四季景色:晴空下缓缓移动的市公车,有时会把我带到阳明山或山下的天母,尽管人在课堂,却不妨碍心驰神往!飘雨的时候,眼前的山登时蒙上一层薄纱式的空濛雾气;雨后山岚飘升,浅绛山水一时成了泼墨画…………这窗外的山景变化,让沉闷的午后国文课,一时有了排遣。

老教授讲课其实很认真,也不是一板一眼地不苟言笑。一次,一个同学交上的课堂习作,文末引用了“我达达的马蹄”句,专研古典文学的老师对现代诗显然有所隔阂,却也连连赞赏:同学的这一段写得真好啊,话音未落,爆出一阵哄堂,惹得老师傻愣着:难道说错了不成?国文课究竟上了些什么,而今毕竟不记得了,这以山东国语念出的“美丽的错误”,却忘也忘不了!

大一之后,大二、大三都有老师的选修课,我就一个劲地回避到底了;路头路尾遇到老师,鞠躬问好,耳际响起的,却是课堂上的山东国语,以及窗外的纱帽山:幸好有那山景伴随四季悠转,呵呵!

到了大三下,猛然想起,问难得回到宿舍的香港室友:你接连修了3年罗伯伯的课,都听得懂山东国语?啊我到现在都没听懂!他说,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那你怎么办呢?我笑问。

“跟女朋友借笔记来读啊!”他无所谓地答。

咁都得!我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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