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录
Newsletter 活动
21/08/2017
李瑞腾:我比许多西马人熟悉砂拉越
报道:本刊 梁慧颖

李瑞腾比预定的专访时间提早了至少10分钟现身,西装笔挺的他很有效率,拍完照即示意访问可以马上开始。访问的第一道问题是关于他跟砂拉越的渊源,他根本不需费时翻找记忆匣子,就娓娓道来那些陈年往事。

在1980年代初期,他协助柏杨编辑《新加坡共和国华文文学选集》。在编这套选集的过程中,他开始去阅读很多关于新加坡和马来西亚的资料,对华人先贤漂洋过海落地生根的故事感受非常深刻,从那时他开始对东南亚华文文学产生兴趣。

不过,他真正接触马来西亚华文作家则是1988年的事。当时他在新加坡开会,来了一些马华作家,像戴小华、永乐多斯等人就是他在那个场合认识的。

“那次我写了一篇论文谈王润华早期的作品,王润华早期作品写很多在霹雳州生活的现场,大概从那时候我开始对马来西亚有更多的接触。”

到了1990年代,马来西亚有两场国际学术研讨会,一个是留台办的,另一个若没记错是马华作协办的,反正两场他都来了。在留台联总办的那一场,诗巫分会邀请他去砂拉越一趟,他就在没什么准备的情况下第一次到了诗巫。

那次到诗巫虽然逗留时间很短,但他从诗巫带回台湾的书籍少说也有50本。博士论文研究晚清文学的他,对晚清举人黄乃裳开垦诗巫的故事非常感兴趣,后来便透过大量的阅读去了解那一段历史。访问时,他对黄乃裳的身世背景如数家珍,包括黄乃裳从新加坡到吉隆坡,再到东马落脚的这些细节他都知道。

那一次从诗巫回到台湾之后,他向台湾政府申请专题研究计划补助,做了关于诗巫华文文学的研究。这项研究他做了一整年,为这研究他又去了诗巫好几趟。“后来我又做第二次(研究),第二次我就把研究扩大到拉让盆地,比较大的范畴。”那一次的研究,他还在留台的协助下巡回了大半个砂拉越演讲,从民都鲁到美里,然后古晋和诗巫。他在砂拉越留下的足迹,比许多西马人有过之无不及。

他过去对砂拉越华文文学的研究,如果要以论文的量来出一本书,他认为是没有问题的,“但总觉得没系统,觉得蛮可惜的。”加上他目前在大学忙得天昏暗地,想要再去砂拉越一趟也很难,所以要出版专着的心愿看来暂时还无法实现。

不过,他透露他下学期会在大学重开“东南亚华文文学”这门课,“也许我能利用这个课的机会,重新把我写过的一些东西整理一下,了一桩心愿。”

在婆罗洲砂拉越的姆鲁山上。(图:李瑞腾提供)

李瑞腾比预定的专访时间提早了至少10分钟现身,西装笔挺的他很有效率,拍完照即示意访问可以马上开始。访问的第一道问题是关于他跟砂拉越的渊源,他根本不需费时翻找记忆匣子,就娓娓道来那些陈年往事。

在1980年代初期,他协助柏杨编辑《新加坡共和国华文文学选集》。在编这套选集的过程中,他开始去阅读很多关于新加坡和马来西亚的资料,对华人先贤漂洋过海落地生根的故事感受非常深刻,从那时他开始对东南亚华文文学产生兴趣。

不过,他真正接触马来西亚华文作家则是1988年的事。当时他在新加坡开会,来了一些马华作家,像戴小华、永乐多斯等人就是他在那个场合认识的。

“那次我写了一篇论文谈王润华早期的作品,王润华早期作品写很多在霹雳州生活的现场,大概从那时候我开始对马来西亚有更多的接触。”

到了1990年代,马来西亚有两场国际学术研讨会,一个是留台办的,另一个若没记错是马华作协办的,反正两场他都来了。在留台联总办的那一场,诗巫分会邀请他去砂拉越一趟,他就在没什么准备的情况下第一次到了诗巫。

那次到诗巫虽然逗留时间很短,但他从诗巫带回台湾的书籍少说也有50本。博士论文研究晚清文学的他,对晚清举人黄乃裳开垦诗巫的故事非常感兴趣,后来便透过大量的阅读去了解那一段历史。访问时,他对黄乃裳的身世背景如数家珍,包括黄乃裳从新加坡到吉隆坡,再到东马落脚的这些细节他都知道。

那一次从诗巫回到台湾之后,他向台湾政府申请专题研究计划补助,做了关于诗巫华文文学的研究。这项研究他做了一整年,为这研究他又去了诗巫好几趟。“后来我又做第二次(研究),第二次我就把研究扩大到拉让盆地,比较大的范畴。”那一次的研究,他还在留台的协助下巡回了大半个砂拉越演讲,从民都鲁到美里,然后古晋和诗巫。他在砂拉越留下的足迹,比许多西马人有过之无不及。

他过去对砂拉越华文文学的研究,如果要以论文的量来出一本书,他认为是没有问题的,“但总觉得没系统,觉得蛮可惜的。”加上他目前在大学忙得天昏暗地,想要再去砂拉越一趟也很难,所以要出版专着的心愿看来暂时还无法实现。

不过,他透露他下学期会在大学重开“东南亚华文文学”这门课,“也许我能利用这个课的机会,重新把我写过的一些东西整理一下,了一桩心愿。”

文学,无高下或贵贱之分

因为长期关注砂拉越的文学和社会发展,李瑞腾每每在读到有关砂拉越的作品时,总觉得特别亲切,也希望那些书写砂拉越的好作品能被更多人看见。

今年第一届周梦蝶诗奖,他担任评论类评委,其中有一篇讨论马来西亚已故诗人吴岸的论文,他认为写得很棒。他本身跟吴岸颇有交情,在古晋时吴岸还曾经开车带他去一些地方。可惜的是,这一篇他觉得写得很棒的论文,其他学者因为对吴岸不了解而少了一些共鸣。

在刚过去的第十四届花踪文学奖,他同样担任评审,评报告文学奖的作品。

入围决审的10篇作品中,有3篇以砂拉越为背景,分别谈峇南反坝运动、原住民生存困境和本南人的求学路。像本南人住的深山,他以前曾经到过,并且亲眼目睹当地人的困境,所以他相信他在读这些作品时的感受会跟其他人不太一样。可惜最后他没成功说服其他评审,这3篇以砂拉越为背景的作品没有一篇得奖。

对于写作,他一直有个想法,觉得写作这件事若回到基本的创作本质上面,其实就是人跟自己的生命在对话,无所逃遁于天地之间。“很多人只看经典的文学作品、名家的作品,但是对我来说,我觉得文学可贵的地方还是回到创作的本质上,有一种把自我和外在的环境结合的努力。”就这个层面而言,他认为文学没有高下或贵贱之分。

没办法再写“阿疼说”

李瑞腾长期投入文学推动工作,不管在大学内或大学外都担任要职,还曾经借调至台湾文学馆出任馆长。

他现任台湾中央大学文学院院长,工作依旧繁忙,他的写作时间相当程度的受到了影响。他说,他近年只能借用专栏写写散文,评论性文章则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写。

多年前有一段时间,他在脸书发表了一系列“阿疼说”的札记和诗句。当时他在台南担任台湾文学馆馆长,儿子帮他买了部新手机,还帮他在脸书弄了一个粉丝专页,请他每天写些东西。那段时期他写得蛮勤快,儿子帮他整理后投稿至“吹鼓吹诗论坛”诗刊,前后3期总共有七十多首,差不多可以出书了。

在台南任职馆长期间,他从文学馆走路回宿舍只需十来分钟,久而久之他觉得跟台南这地方有了连结,回去后就把他的想法和感受写成“阿疼说”,有点像是写日记。

“那种写作对我来说速度很快,我用手机写,网站也不是我在管,是时雍(儿子)他们兄弟帮我贴上去,还蛮多人回应。”然而,他说他现在没办法再写“阿疼说”,因为感觉没有了。

他形容自己不是一个很喜欢跟别人谈心情的人,所以有写没写也没差。不过话虽如此,后来他发现包括他在专栏写的文章,有好几篇都是写父亲,其实也留下了一些东西。“所谓心情的记录,那些心情都依附在某些事情上面,别人看到的东西也许只是你在想念父亲,但对我个人来说那背后有一生,包括我父亲的一生跟我自己的一生。”

说到父亲,李瑞腾言语中满满的感念;当提到儿子,则少不了对孩子的殷殷期待。

李瑞腾和长子李时雍曾经通过报纸专栏对话长达一年多,这些专栏文章后来结集成《你逐渐向我靠近》一书,谈人生感悟乃至文学写作的经验和对社会的观察。

李时雍原在大学读社会福利学,后来转向文学之路,曾任职《人间福报》副刊编辑,现任《幼狮文艺》主编。在父亲眼中,他就是个文艺青年,走上文学这条路是自然不过的事。他肯定儿子心思细腻、做事很大气,但做父亲的还是忍不住要碎念,总认为儿子这一代都是在保护伞底下成长,哪像自己那一代好像野放的孩子。

“现在还不能退休”

今年8月,李瑞腾迎来65岁,照理说届龄退休,但他现在还不能退。他表示,中央大学希望他再当文学院的院长,他一度非常挣扎,因为总觉得既然有那么多年轻的人才,“为什么要我这个老头来做呢?”最后他还是被说服,所以退休一事得要延迟。

对于台湾目前的教育环境,他表示:“现在比较麻烦的是,台湾高等教育翻天覆地,过去几年高校膨胀,台湾那么小的地方有一百多所大学,但现在少子化,每一年看那数字都心惊胆跳,连顶尖大学的研究所招生都出了问题。”现在到台湾留学的外籍生比较多,他觉得马来西亚学生都很不错。他说他好几年都不接收研究生,只接来自马来西亚和印尼这些所谓“无依无靠”的留学生。

除却大学职务以外,他在多个文学组织仍扮演重要角色,例如九歌文教基金会董事长和中国现代文学学会理事长。他说,他现在没有以前年轻时那样积极主动,但如果有地方需要他,他还是会做。

这么看来,未来任何需要助长文学的地方,相信依然会有他的身影。

李瑞腾简介

1952年生于台湾南投,台湾文化大学中文研究所博士。曾任淡江大学中文系副教授、中央大学中文系教授兼系主任、图书馆馆长、文学院院长;也曾担任商工日报副刊主编、文讯杂志总编辑、台湾文学观察杂志发行人兼总编辑、中国古典文学研究会理事长、台湾诗学季刊社社长等。2010年借调至台湾文学馆担任馆长4年,现任中央大学文学院院长。

着有文学论着《台湾文学风貌》、《相思千里──中国古典情诗》、《文学关怀》、《文学尖端对话》、《情爱挣扎————柏杨小说论析》、《文学的出路》、《文化理想的追寻》、《老残游记的意象研究》、《新诗学》、《诗心与诗史》等,及散文集《有风就要停》、诗集《在中央》等。另编有文学书数十种。

分享到:
热门话题:
更多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