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晋外围的阿娜莱伊思长屋（Annah Rais Longhouse）探访比达友族（Bidayuh）后，往更内陆的山区走便能抵达马印边界的婆罗洲高原（Borneo Highlands）。我在砂拉越好几个跟印尼交界的城镇见识过各种特别的景致，俯瞰600米悬崖下方的热带雨林倒是第一回。

婆罗洲高原渺无人烟，沿着山路走除了少数原住民房舍之外，大都是被绿色覆盖的大地。转弯处几道银瀑翻过层层的绿顺势而下，我好奇下车探视，才发现桥橔之间竟有当地居民在露营野餐，真是懂得野趣的民族。来到通往婆罗洲高原的入口处，将车子停放在停车场再转电动车往山区的咖啡馆、高尔夫球场或主要观景区。

景观层次教人魅惑

占地势之利，婆罗洲高原可以欣赏远方的叠翠山峦，还能静观这里的高尔夫球场、吊桥、日式庭园和各种闲花野草；眼前漂亮的草坪其实是牧场，几匹骏马隔着围篱在吃草，有几分美国牛仔片里的视觉效果，丰富的景观层次感教人魅惑难挡。沿着山路再往上，斜坡上另有几间大户人家，佛经的诵读声由屋内传出，在空中流荡，掺入大自然的幽绿里。拐往高处路径两旁的行道树变成了针叶树，凉风一阵阵吹来，不禁让人联想到小时候看过Salem High Country的广告。

高原咖啡馆附近，没有围篱的漂亮房子坐落在山坡优美的曲线上，透过落地玻璃还能见到雅致的家居摆设————多么令人称羡的山居岁月。此趟赴婆罗洲高原最主要的目的自然不是这些，而是到海拔1000米的观景区，居高临下一览跟砂拉越西南方国土接壤的加里曼丹热带雨林；这片同是1亿3千万年的绿色植被，用肉眼隔了超过600米的距离观察，竟能看出大地的肌理，铺排开来几十公里的绿，营造出一种森严、神圣不可侵犯的慑人气势。

倾注的绿意其实也由观景区的四周向外蔓延，只不过山区天气说变就变，没多久骤雨就从山的方向吹来，不远处独立的尖山，云雾飘渺，又是一阵仙境景观。我躲在矮树林避雨，地上的苔藓长期有水分滋润又少人践踏，长得格外好看。树林入口处的指示牌上注明，由该处往山径深处再走3250米即可到达Mount Penrissen，4350米到Batu Pangah，再翻过一座山就是印尼了。

那么远那么近，双眼到不了的地方，双脚总能到达；这片国土如此丰饶多娇，不懂得欣赏的人总觉得远，其实差的是心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