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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3/2018
林振富:不要怀疑,我搭巴士游半岛!
作者: yslee

林振富选择搭巴士环游马来半岛,最初的原因很简单:自己没车,铁路交通又不完善。玩了一圈回来,他出书分享心得。不过巴士情缘并未就此结束,他继续举办工作坊,推出周边商品。

这大概和他的专业交通工程有关,他想让更多人认识巴士,推广公共交通。

你必须先抛掉城市生活的匆忙步调

林振富从远处走来,一身灰色T恤绣着巴士,一看就知他便是受访者巴士旅人,而且猜得没错,他搭捷运过来。我习惯开车,要访问一个喜爱公共交通的巴士旅人,心里带着一堆疑惑:搭巴士不会浪费时间吗?巴士那么不准时,自己能掌握行程吗?搭巴士可以去玩咩?这些地方应该要开车去的啊。不只是我,很多人都问了林振富同样的问题。

“我觉得不是啊,很多地方巴士都可以带我去到,有很多美丽的甘榜、小镇。我也可以很自由在哪里上车哪里下车。”

“巴士很准时啊,巴士站都有时间表,就照时间表等巴士,错过了就等啰。

可能我们是外地人并不熟悉,应该先去巴士站确定时间,当地人都是提早5分钟或10分钟到。”

“在巴士站也是一个机会去认识这个地方,留意身边的人在做什么,或者看书,和安娣安哥聊天。”

“不会浪费时间啊,只要会利用的就不是浪费。”

说起来是我太久没有搭巴士,对巴士的疑惑都来自刻板印象。

林振富不同,他是公共交通通勤者。21岁出国留学,在国外10年完全没开车,硕士毕业后到吉隆坡工作,住在走路就能上班的地方,出门搭巴士到轻快铁站,再转乘去市区,哪里都能到达。他也是旅人,环游了世界才发现自己从没认真在马来西亚游一回,于是辞掉工程师的工作,想要环游马来半岛。

没有汽车,火车去得到的地方又少,那就只能搭巴士。没想到花了半年环马来半岛一圈,整体觉得搭巴士旅游挺好。那段巴士背包之旅始于2015年12月至2016年2月。回来后,他把游玩北马35个小镇的故事写成《搭巴士去旅行.北马篇》,去年7月出版,接下来还会印刷英文版,计划与〈东海岸篇〉一起发行;〈南马篇〉还在孕育。

电绣巴士可以烫缝在衣服、包包上。(图:星洲日报)

因为搭巴士,我看见很多美丽小镇

或许,要搭巴士旅行,一定得先抛掉城市生活的匆忙步调,摒弃什么都要按部就班,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心态。

林振富的旅行心态是随性的。“其实也刚好这些(巴士)资讯网上也找不到,我又不喜欢把东西事先计划好。因为不可能照着去做,很多东西都会变的。”一般人出游,吃什么、看什么、玩什么都列一串口袋名单。林振富不是,“饿了就吃啰,除非真的真的真的很有名,或有人介绍我就会去吃。”

他也喜欢观察四周。在巴士站候车,安哥安娣一看就知道他是外地人,问他从哪里来,来做什么。他和一个安哥聊着聊着谈到兴趣,安哥唱歌给他听,说以前玩音乐,又谈到比南利。“我谷歌一下,原来我和比南利同月同日生。你看,一个安哥唱歌给我听罢了,我就可以发现到我和比南利同月同日生。”

在巴士上,他观察售票员和司机的互动。售票员看到乘客安全下车,会用剪票打孔机敲一敲把手,通知司机可以开车。他也看乘客和售票员或司机聊天,很多老人家每天都搭巴士去买菜,他们和司机聊天就像朋友一样。

“如果一直开车,就不会看到这些事情。搭巴士,这些事情就活生生发生在眼前。”

因为搭巴士,让他拜访许多小镇。旧车站有很多旧的看板、站牌。一些地方的巴士没有空调,窗口还能拉上拉下,不像现在的巴士都把窗口封死。“去玩了整个半岛,我才知道我们的巴士很美,才慢慢喜欢上巴士。

我希望他们可以被保留。这些旧巴士很美,文青不都很喜欢这些吗?以后一定会很多人去拍照。”

木威(Beruas)往太平(Taiping)的巴士上,看到学生下巴士走回家。(图:星洲日报)

如果没乘客,巴士就会失去存在的意义

林振富的专业是交通工程,硕士毕业论文研究南美洲的巴士捷运系统(BRT)。他说,提到泰国,人们自然想到TukTuk;菲律宾有Jeepney;印尼有Bajaj,越南是摩哆车,但是马来西亚特殊公共交通有什么?“如果我们把巴士做成一门旅游业也很棒啊,同时可以把旧巴士保留下来。”

那为什么要离开职场?林振富说,上班时想要做的和正在做的不一样。“我读了这么多书,和城市、交通规划有关的东西,结果都是在做上司交代的东西。”巴士旅游回来,他发现国内的巴士其实不差,但为什么没有人欣赏,或者把它做得更好。

离开办公室,也可以从事和专业有关的事。他出书,推出周边商品,举办粘土巴士彩绘工作坊,搭巴士去各州演讲分享。来活动的人,有人认同,有人质疑,有人想了解更多,也有上一代习惯搭巴士的人,向他了解什么地方还有得搭巴士。

“巴士需要乘客,如果没有乘客,意义就不在了。”他发现,玻璃市的巴士没什么人搭乘,当地人都戏称成幽灵巴士。“但是没办法,一定要让人知道有巴士经过,无论有没有人搭乘巴士都要开,一直灌输、宣导,总有一天会有人去搭。”

以日本为例,公共交通准时到几时几分无误,林振富明白马来西亚还没能力做到这个地步,但班次比从前更密。

没有需求就没有必要去改善,就像轻快铁和捷运,因为有需求就会准时,尖峰时期增加班次。然而去到小镇看看旧巴士站,从前的班次密集,每半个小时一班,现在已变成1个小时、2个小时。

除了出书,林振富也推出明信片、印章、刺绣、磁铁等,藉此提醒更多人搭巴士。(图:星洲日报)

坐巴士,打开感官看和听

走访了马来半岛各个乡镇,在城市和乡镇搭巴士有什么差别?林振富发现,城市里人与人之间的互动很少,乘客低头看手机、睡觉,看不到有需要的人自然就不会主动让位。城市里搭巴士的人比较复杂,有本地人、游客、外劳,感觉到人与人的距离很遥远。

他选择搭乘时打开感观。就像来时路上,在捷运上听到几个安哥的对话,说以前武吉免登(Bukit Bintang)不是这样的,葛京(Cochrane)不是这样的,那里有很多学校,但是都搬了,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一个华人一个马来人讲他们的回忆,我只是站在旁边,就听到了这些故事。就看你要不要听,一种心态啰。”

林振富脸书:https://www.facebook.com/myjourneybybus/

从加央(Kangar)搭巴士前往瓜拉玻璃市(Kuala Perlis)。(图:星洲日报)
整个旅程下来收集的巴士车票。(图:星洲日报)
从玻璃士加央前往巴东勿刹,经过知玛打苏(Timah Tasoh)拍下一景。(图:星洲日报)
玩音乐的安哥让林振富发现自己和比南利的缘份。(图:星洲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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