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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4/2018
温华全·悲情牌黑天鹅
作者: yslee

大选号角吹起。如果把此次全国选战看做是一场牌桌上的博弈,那国阵显然一开始就已先拿到了选区重划与反假新闻法案这两副绝世好牌,占尽了上风;而社团注册局在国会解散前夕宣布暂时解散土著团结党更像是让国阵锦上添花获得稳操胜券的王牌。

此外,首相纳吉日前又再宣布公务员调薪及各种银弹承诺,因此牌面上看来,这场赛局已很明显是一面倒,希盟要执政的胜算看似极之渺茫。

然而选战毕竟不是单纯的牌局,它牵涉的因素错综复杂,最终仍取决于难测的民心。

尽管掌握竞选优势的国阵表面形势似乎处处比希盟强,但现在离真正的投票日尚有整个月的时间,这段期间有哪些课题会酝酿汇集而最终发酵形成投票意向,坦白说没有人能预测得到。

土团党的暂时解散被舆论解读为国阵成功制肘土团党在大选的影响力。但当局在大选前夕这个节骨眼上做出这样的动作说实话并不高明,搞不好还适得其反。先且不论执法的对错,土团党首先就不会放过藉此事件渲染被国阵打压的话题。在人性一般倾向选择相信受害者的情况下,这把要砍向土团党的双面刃也极可能反而伤了国阵自己。

一直以来人们都认为诉诸悲情是作用不大的哀兵政策,但历史告诉我们,千万不可小觑悲情牌带来的杀伤力。

以台湾选举为例,就曾有县长候选人抱病面对群众以惊天一跪拜票而最后一刻扭转选情的记录。而许多人也都记忆犹新,2004年3月19日,台湾总统选举前夕,民进党的正副总统候选人陈水扁与吕秀莲,分别因“两颗子弹”,让落后的民调发生了180度的翻盘。隔天同情票果然就把陈水扁送上总统宝座。

同情弱者是人之本性,而不能否认乡区马来人是相对单纯善良的一群。若说老马情结与悲情牌是马哈迪手中的杀手级王牌并不为过,他藉22年任相在马来族群里所建立的威望,除了煽动人民对国阵政府的不满情绪,任何敌对政党施加于他的不利言行都有可能被他转化成选民对他的同情票。尤其对于并无特别明显政治取向的中间选民及首投族,悲情诉求无疑是临门一脚的吸票绝招。

马来西亚政策倡议研究中心主任林德宜博士认为,若马哈迪在乡区可以吸引到5%的马来票,希盟即有可能爆冷胜出执政。而另有统计数据指出,即使微小的海啸都足以让国阵阴沟里翻船。

不讳言,虽然已是93岁高龄,但老马绝对不是省油的灯,以他目前的行止,大有没什么好输及已完全豁出去的势态,即使得罪皇室或以身试法也在所不惜。像日前他就挑战执政当局逮捕他以及怒斥选委会与社团注册局沦为国阵爪牙,用词凌厉,摆明就是要挑衅到底,看纳吉能对他怎样。

在野党竞选资源有限,所以只能利用对方的犯错来强化选民对他们的认同,而选战有时候更是借力打力的策略应用。如这一次因社团注册局不予批准注册,希盟被逼选用公正党标志为竞选的共同标志。鉴于国阵竞选口号是“Kita Pilih Biru”(我们选择蓝色),希盟即巧妙的借用旗帜主色(浅蓝),以“Kita Pilih Biru yang lebih muda”(我们选择更年轻的蓝),来反讽国阵的老旧(Biru Tua,深蓝)。此图片即刻被众多网民疯传。

这不禁让我想起10年前308大选,当年的槟州民政党用“再转变”口号希望能拉回民心,却被行动党以“投火箭”巧妙连接在此口号后,成了借力打力的最佳典范。

目前大家最关切的是有没有可能掀起马来海啸,你说有我说没有,信者言之凿凿,不信者嗤之以鼻。选情波诡云谲,任何在票箱打开前的论断都言之过早。

经过脱欧与美国总统大选,民调再也不是完全可信的风向标。不过,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倒别小看选民微妙的心理变化,这里头还隐藏着许多我们看不到的沉默黑天鹅,吊诡的历史转折往往就是如此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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