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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0/2018
关注大马城乡教育“鸿沟”问题
作者: shuenfatt

数十年来,每当谈论教育不平等的课题时,华社的目光便会集中在承认统考文凭、大学教育固打制、华小师资不足等等问题。然而,当我们极力争取更平等的教育、追求更卓越的成绩和学校时,是否也曾关心过,大马城乡教育的鸿沟究竟有多大?尤其住在垦殖区的孩子,在远离城镇、被大片棕榈园所围绕的土地上,他们的教育究竟面对着哪些困境?

《IQ Rock》舞 台 剧,让 各 族 走 进 垦 殖 民 的 世 界

“如果你想改写自己的命运,阅读吧!”

8月,白沙罗表演艺术中心(DPAC)上演了一部以垦殖民为背景的戏剧《IQ Rock》,即阿拉伯语“Iqra”的谐音,为可兰经的第一句,意指阅读。剧中讲述了垦殖区的高中生阿兹姆(Azim),出生于不识字的家庭,身边围绕着一群顽皮捣蛋且不爱学习的同学。直到学校来了一位在城市教书多年的英文老师玛丽(Mary),阿兹姆有机会阅读许多书籍,打开了认识世界的一扇窗户。

全剧除了表达阿兹姆和玛丽感人的师生情之外,同时反映了垦殖区内校园学习氛围低落、填鸭式与功利教学、学生抽烟与逃学、无声文化与飙车风气等等问题。

制作人张子健表示,我们很多时候都习惯活在自己的圈子内,往往会忘了去了解和接触不同圈子的人。希望这部《IQRock》舞台剧,可以吸引更多非马来同胞前来观赏,关注城乡教育不平等的问题,引起回响。尤其在我国已迈入新章程的现阶段,各族更应该以实际行动去了解彼此。

事实上,《IQ Rock》并不是纯属虚构的故事,其中百分之九十的故事都发生在另一位制作人阿兹米(Azmi)身上,而戏剧中的玛丽老师,则是导演凯里(Khairi)中学时期的恩师化身。

剧中的阿兹姆因玛丽老师的循循善诱而更加积极学习,几经波折,最终成功当上一名教师。(图:受访者提供)
剧中的学生在玛丽老师的课堂上表现松散, 反映了学生对英语毫无兴趣的问题现状。( 图: 受访者提供)

从 垦 殖 区 走 进 大 城 市

阿兹米出生于森美兰州的垦殖区斯汀(Serting),2003年完成大马教育文凭(SPM)考试,众多科目里,只有国文和数学考获及格。获得爸爸的鼓励,完成高中教育以后,阿兹米孤身一人来到吉隆坡,开始了第一份工作──餐厅服务员。

当时的他甚至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英语,只能简单回应“Yes”、“No”、“Thank You”等常用词语。

“我父母对教育的认识非常有限,他们只知道红色是不及格,蓝色是及格,甚么是生物,甚么是物理,一概不懂。他们又怎么会对孩子说‘孩子,如果你要当医生,就必须学习科学’这种话呢?”

阿兹米表示,只需符合两个要求即可申请成为垦殖民:首先,必须是已婚人士,其次,拥有劳动能力。一旦申请成功,垦殖民即可得到10英亩左右的土地、生活津贴等。因此,大部份的垦殖民所接受的教育不多,孩子毕业后,若在当地找不到工作,便会帮忙经营父母的园地。在不愁生计的情况下,当地的教育并没得到家长们太大的重视。

在阿兹米的中学时期,很少人会在大马教育文凭考试中考获佳绩,继续深造的更少之又少,父母也很少鼓励孩子到外发展。有别于一般家长,父亲在阿兹米小时候就把他送入离垦殖区较远的华小,毕业后才让他回到垦殖区就读中学。

“从华小进入国中,当时的我很难去调整自己与同学相处,也曾被骂babi(猪)。我只能跟随他们,避免自己被欺负。”阿兹米的小学成绩不错,但中学的成绩却一落千丈。阿兹米表示,在校内,学生逃学及抽烟、教师车子被破坏等事件经常发生。他表示,剧中所反映的许多社会问题,仍在某些地区持续发生。

今年8月,趁著《IQ Rock》在白沙罗表演艺术中心演出,阿兹米特地邀请家人亲戚到场观看。眼见自己的孩子从垦殖区走进了城市,不仅把自身的故事搬到舞台上,更亮相于电视报刊上,如此成就,相信阿兹米的父亲亦感到十分欣慰。

TFM 曾 派 教 师 到 垦 殖 区 执 教
戴 静 频:让 孩 子 知 道,世 界 不 仅 仅 只 有 垦 殖 区 这 么 小

戴静频在朋友的建议和鼓励下参与TFM支援老师的计划,收获了在日莱教书的宝贵经验。(图:受访者提供)

在《IQ Rock》舞台剧上演期间,现场也请来了大马教育行动(Teach For Malaysia,简称TFM)的成员,以分享在垦殖区学校教书的点滴,探讨城乡教育鸿沟的问题。TFM人才招募负责人范利莹表示,TFM每年仅会通过大约百分之十的申请者的面试,并根据教育部所提供的数据,将参与者派到有需要的学校。这些大多是被教育部评为Band4至Band6级别(表现较弱)的学校,当中也包括了垦殖区的学校。

《IQ Rock》的时代背景为2000年左右,时隔至今将近20个年头,垦殖区的社会问题是否有所减少?当地的教育究竟获得哪些改善?

2014至2015年,参与了TFM的戴静频被派到到森美兰州的垦殖区日莱(Jelai)教书,负责教导初中生的英文课。当时她所执教的学校为日莱国中,是一所Band5级别的学校,全校教师约60人,学生约400人。

日莱并没有一般人想像中糟糕和落后,由于当地居民拥有大片土地,那里的屋子就像是“村里的独立式洋房”,大部份为马来居民,只有四五家华人。

距离日莱最近的小镇为金马士,约15公里的距离,较大的城市为马六甲,车程约40分钟,并无公共交通能够到达日莱。让人惊讶的是,日莱地区并没有垃圾车,当地居民都以焚烧垃圾的方式来清除垃圾。

该校的学生几乎都是骑摩哆上学,无牌驾驶和飙摩哆的现象极为普遍,也发生不少抽烟和逃课的问题。由于很少接触别的友族同胞,学生难免会有种族主义的想法。曾有学生因被分配到与其他族裔合作,不满地说道:“为甚么我要和其他种族合作?”

在戴静频的带领下,日莱的学生来到马来亚大学,透过图片与文字,向外界展示美丽的家乡。(图:受访者提供)

学 生 对 英 语 没 兴 趣

学生对英语毫无兴趣,是戴静频在教学过程中面对的最大挑战。由于垦殖区内的人几乎都以国语沟通,英语无用武之地,大部份的学生都会认为英语不重要,对于只想留在垦殖区生活的学生,更加显得无心向学。在二十多名学生的课堂上,往往只有5名学生会听课,学生的英语成绩以四五十分居多。作为老师,戴静频只能尽量把外界讯息传达给学生,好让学生们知道,他们的世界不仅仅只有垦殖区这么小而已。

近年来科技发达,尽管大部份垦殖区的学生都在使用智能手机,却没做到善用科技。为了鼓励学生多使用英语及善用科技,戴静频与同伴创办了一个名为“Ceritalah”的工作坊。

他们教会学生利用手机拍下日莱的生活照,指导学生以英文写下图说,然后将图文制作成开斋节贺卡,拿到马来亚大学做展览,此举不仅能够把漂亮的日莱介绍给外界人士,也从中激发学生们继续深造的学习动力。

戴静频与学生相处融洽,周末时偶尔会到学生的家中做客,一同看动画片、听英语故事等。(图:受访者提供)

外 界 应 给 予 垦 殖 民 更 多 的 关 注

在80年代,日莱一度与毒品划上等号,随着时代发展,当地的社会问题渐渐减少。戴静频认为,唯有教育,才能让孩子走得更远。她希望学生们都可以主动去改变垦殖民的命运,不要等待他人给予帮助,也不要到外闯荡之后就遗忘了这片土地,因为垦殖区需要年轻的一辈去改善目前的困境。她也促请外界应给予垦殖民更多的关注,例如适时到垦殖区的校园进行讲座,分享外界讯息或与职业相关的讯息,点燃孩子追梦的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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