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是砂拉越旅游年，砂拉越旅游局以“无尽的探索”作为口号。我喜欢英文版的“more to discover”，充满更多想像空间。

位处世界第三大岛婆罗洲，有古老的热带雨林加持，砂拉越坐拥丰富的人文与自然生态系统。就人文领域而言，北砂尼亚石洞的考古发现透露了4万年前的现代人遗迹，以及1200年前的壁画；南部的古晋山都望也是考古重镇，遗址中隐藏着唐朝时期由华人建立起来的繁华商港，还有许多说不清年代————怀疑是印度教文化遗留下来的壁画石雕。再加上过去数百年比较具体的人口活动，砂拉越这片土地确实more to discover。

根据史料的零星记载，这数百年来砂拉越访客不断，尤其来自西方的客人————有商人、探险家、作家、艺术家、媒体人等，在不同时候来到这里，并留下一些记录。到了19、20世纪，英国人在砂拉越建立政权以后，吸引更多欧洲人的到来，比如1920年代初著名小说家毛姆就曾经在此待上一段时日，登上古晋的四方堡，而后到了第二省成邦江时又险些葬身在当地独特的“梦娜”（Benak）潮水中。

最早的旅馆，兼具俱乐部功能

若以今天的“术语”来说，早期的访客几乎都可以算是自由行或者背包客。接待他们的猜想是在砂拉越政府任职的欧洲官员或友人，大概也住宿在他们家中，当时没有正规旅馆当然更不会有旅行社。根据记载，砂拉越最早的旅馆或许是拉者阿姆斯旅馆（The Rajah\'s Arms Hotel），开业于1872年圣诞节，兼具旅馆和俱乐部的功能，地点大约在今天的敦拉萨馆原址或清真寺路一带。有关旅馆是长方形的窄小板屋，屋顶以茅草铺盖而成，有许多长木椅沿着板墙成排摆开，另设有台球桌和保龄球场，另一端则是摆设有几张靠背椅的小酒吧。旅馆的照明设备是煤油灯，因而室内显得非常昏暗。

砂拉越比较具现代意义的旅游业，应当出现于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有一定规模和服务较专业的酒店开始出现，专营出入境服务的旅行社也陆续成立起来。

首先起带头作用的是欧罗拉大酒店（Aurora Hotel），在1955年11月25日盛大开张，是那个年代最豪华的酒店，也是上流社会衣香鬓影的社交场所。到了1960年代，相继开业而较具规模的酒店还有娥殿酒店（Odean）、Arif酒店、婆罗洲酒店（Borneo Hotel）、八达酒店（Fata Hotel）等，另有许多小酒店散布在古晋老街区。

这个时期适逢马来西亚成立前后，是砂拉越历史上比较动荡的时期，除了一般旅客和来自新加坡的销售员，经常还看到各级军警入住，并按照军阶高低住宿不同级别的酒店。军警大多是英国人，他们的出入在某个程度上也带动了当时各大酒店的生意。

旅行社出现，带动旅游风气

至于旅行社，则要到1960年代才开始出现。旅游业界的前辈级人物余华强先生告诉我，当年有一项太平洋旅游协会会议（PATA）在古晋召开，亟需足够的人员与车子接待来自各国的代表，因此政府提供免税买车优惠，为旅行社提供了踏脚石。自1960年代末期，旅行社纷纷成立，提供各种出境与入境配套，不但入境旅客大增，旅游业迈入好景；出境旅游也开了风气，这当然要拜当时马币汇率高所赐。

那个年头，砂拉越的热门旅游行程包括参观长屋、参观胡椒园、前往山都望渔村做客、到峇哥国家公园寻幽探秘、到石隆门探访石灰岩洞等。而古晋老街观光游览，以砂拉越博物院、砂督吊桥、玛格烈达古堡等最吃香。

至此，砂拉越旅游业已经初具规模，挟着婆罗洲在国际上的知名度————尤其许多欧美游客纷纷到来感受雨林的奥妙，至今依然如是。

回顾这段历史，再思考这个旅游年，以及未来砂拉越的旅游方向，或许这片土地还有更多待发现、值得包装的事物，尤其生态与人文旅游肯定会是这个岛屿一角最值得discover的项目。因此，更有力度的生态保育，以及多元文化的保存与推广，是砂拉越长期经营旅游业必须做的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