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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3/2019
李系德/大华戏院小孩就地屙殊殊
作者: ​李系德

半山芭的另一著名地标,就是大华戏院。它比金华和星光更早建立,是此地区历史最久的戏院,特色是没有楼上的特别位,只是在院内后部设一排排斜着上去的较舒适座椅,就当作是特别位了。其“特别”的地方,是观众不会被前一排的人头遮挡视线。

我5岁那年搬上半山芭十二间,从家中走路去大华戏院只消5分钟,这对我那戏迷妈妈来说,简直是如鱼得水,经常只买一张6角半的前座戏票,就带着我一起进场看戏了。如果院内还有其他空着的座位,我就顺理成章过去坐;万一全院满座,就得坐在我妈的大腿上看到完场,可真难为她!

我妈独沽一味爱看粤语古装戏曲片,所以那些久闻大名的《黄飞鸿》片集“打架戏”我总没机会看到。她偶然也会带我看时装片,印象最深的一部是分成上下集上映的《遗腹子》,我后来才知原来这是改编自狄更斯的名著《块肉余生记》(David Copperfield),男主角谢贤戏中的名字就是源自“David”的“陆德伟”。演他童年被后父姜中平虐打的童星,正是长大后以《南海十三郎》赢得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编剧的舞台剧创作人杜国威。他当时已是著名的“播音神童”了,我们常在丽的呼声听到他参与录唱的粤曲〈呆佬添丁〉(与邓寄尘合唱)和〈神童救祖〉。

在大华看戏的观众,很爱一面看一面吃零食,所以电影放映时,都会额外增加一些特殊音响效果,有剥花生壳声、嗑瓜子壳声、婴儿啼哭声、婆乸高声讲戏文声,偶尔也有小孩子在院内跑来跑去追逐嬉闹的尖叫欢笑声,跟银幕上的配乐互相辉映。

观众看戏的情绪也会毫无保留的即时发泄,与银幕上的影片产生“互动”。如看到戏中女子因暗恋的男主角另有所爱而大吃干醋时,就会齐齐发出“呜──”的调侃讥笑声。当好人遇到危险,有“救兵”赶来撘救之际,全场便大力鼓掌欢呼打气。不但掌声震天,甚至还兴奋到情不自禁的晃动身体,使座椅木板的撞击声不绝于耳。假如不是放映电影而换作是在演舞台剧,台上演员见观众对自己这场戏的反应如此热烈,必定大受鼓舞飘飘然,演得更加卖力。

最难忘的一次是,我看戏正看得入神,忽然感觉到脚部背后一阵凉意,似有些水一滴一滴的弹过来……噢!原来是坐在后面座位的观众,竟纵容其宝贝小孩就地小便“屙殊殊”!可惜那个不是什么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否则如俗语所说:“畀佢屙尿弹到都会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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