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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5/2019
不畏强权为女性发声.“罗兴亚玛拉拉”为族群献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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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丽花(左)说,罗兴亚妇女发展联络网需要更多接班人,为妇女与社区发声。右为接班人法迪玛。

(吉隆坡30日讯)“罗兴亚玛拉拉”莎丽花(Sharifah Shakirah)自5岁随家人从缅甸逃亡至马来西亚,在这里生活已有21年,间中获得各界的协助,让她获得教育机会,加上其不畏强权的个性,在2012年开始在各类男性主导的会议平台高喊女性平权与议题,并于2016年成立罗兴亚妇女发展联络网,为雪隆地区的罗兴亚妇女与孩子提供教育平台,借由这些年为罗兴亚社群的贡献,她成为美国驻马大使馆2019年国际勇敢女性奖马来西亚候选人。

在莎丽花2岁时,其父亲因在村子目睹缅甸军队屠杀罗兴亚人的情景而遭追杀,他只好跨越州县,一路跌跌撞撞往南逃至马来西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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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丽花认为,马来西亚政府让罗兴亚人在这里工作,享有医疗与教育机会,对经济、健康及社会方面都能营造双赢。

躲车箱偷渡来马

罗兴亚妇女发展联络网创办人莎丽花接受本报访问时表示,父亲当时没钱缴付租金,只能露宿巴士站,每当警察和移民局官员进行执法时,他便跳入河中躲避追捕,但很多人不幸遭水草捆住而在河中遇难,而父亲也曾遭水草困住,所幸身旁有把菜刀,才免于憾事。

“在我5岁时,我和母亲、弟弟及妹妹便偷渡来马来西亚,与父亲团聚,但妈妈在路途中遭逮捕而坐牢2年,所以姐弟只好分批前来马来西亚。我们先抵达泰国,然后穿越马泰边界森林,再躲在人蛇的车厢,人蛇谎称来马度假才顺利过境,过后就与父亲在吉隆坡会面。”

逃难过程危险至极

回忆这个逃难过程,她说,大家面对三餐不继的问题,还需和男男女女挤在车厢过境,这两至三星期的过程可谓危险至极。

马来西亚对当时的莎丽花而言,是一种新希望,她能免于遭人强奸、恐吓、绑架的日夜恐惧。她想像普通孩子正常上学和生活,但难民的身分使她不能如愿,所幸父亲日夜兼职4份工作,让孩子能有受教育的机会。

“在我7岁时,我到了鹅唛马来宗教私人学校读书,每个月缴交200令吉的学费,但我读到三年级就离校,因为无法容忍言语侮辱和霸凌的环境,这也让我喜怒无常。

“父亲见状,便把我送到其他学校就读,那时我就开始学习英语对话,乃至现在能以英语流利沟通,接着在2013年,我报读了精英大学技术科技和英文6个月短期课程,其费用由联合国难民署支出。”

能说5种语言

莎丽花说,至今她能说5种语言,与妈妈说罗兴亚语,与爸爸说缅甸语,与弟妹说马来话,与叔叔说印度话,与朋友说英语,这些都是周遭环境促使掌握的谋生技巧。

询及罗兴亚妇女发展联络网的成立过程,莎丽花坦言,当初曾和几名朋友商讨成立这一社会企业组织,但她们渐渐不相信这个梦想会成真,加上没有确实资金与规划,所以就放弃了。

“我尝试找寻现有的组织来协助社区,但他们总压制我,觉得我是一个无脑和说废话的人,并认为女人没有价值,理应履行妈妈、妻子与厨房的责任,不能为社区站出来发声,也不能成为领袖,这让我即气愤又悲伤。”

这对莎丽花而言是一大打击,但她始终相信妇女与孩子教育的重要性,以及对女性遭到拷打、暴力对待议题的坚持发声,所以她只好耐心等待时机,在众人不看好的情况下,一步一脚印地制作组织标志、规划宗旨与目标,最终在2016年成立了世界首个以罗兴亚女性为主的罗兴亚妇女发展联络网。

被男性主导环境视为疯子

莎丽花也经常参与各项研讨会和会议,在男性主导的环境为女权和社区议题发声,但这种发声被视为一种挑战,人人视她为疯子,也不喜欢她出席这些场合。

“不管人们在我背后说什么坏话,我希望能借此号召大家解决实际问题。虽然许多男性不喜欢我,但我的超级英雄父亲和老公,以及超级女英雄妈妈是我生命中的支柱。”

获基本人权才生孩子

在婚姻方面,莎丽花也做了一项传统文化的突破,即自选属意的丈夫,而非聆听父母旨意。

“我的丈夫来自缅甸,有受过教育,是一名记者。我在2015年认识他,但他在2012年的BBC电台节目就认识我,直到我们见面,他鼓励我继续勇往直前,接着我们成为朋友,跌入爱河,在三年前结为夫妻。”

询及未来的生育计划,她哽咽说道,虽然自己很喜欢小孩,也有意愿拥有小孩,但这种想法只能停放在心中,因为她不想增加我国罗兴亚难民15万的人数,也不想孩子重复他们遭人歧视的不公道的路。

“这令人很痛苦,但只要有个地方愿意接受我们,赋予我们基本人权,我们就会有孩子了。”

盼大马给难民基本人权

询及她对马来西亚的想法,莎丽花回应,不想增加马来西亚人的负担,但希望我国能给予难民基本人权,让他们有受到教育,医疗保障的机会,进而让他们为我国社会奉献一份力,同时也期许我国能让缅甸政府还回他们的人权,但这是个艰难任务。

“马来西亚政府让我们在这里工作,那我们就能缴税;让我们能享有医疗,那大家都能健康;让我们有教育机会,那我们就不会做错事,我想这是双赢局面。

“我在马来西亚20多年,几乎占了我整个人生,但我还是没有受到法律保护,没有工作与未来。我想要有个家庭,我想让我的孩子有更好的未来,所以我目前积极申请入籍美国,不想再当难民。”

莎丽花觉得,身为难民,人生就是一直不断重复且无止境地开启新的生活,不管在缅甸、马来西亚、美国或任何一处皆是。

“如果你出生在贫困家庭,那不是你的错,但你死于贫困家庭,这就是你的问题,换言之我出生在难民家庭不是我的错,但我不想死于难民身分,我想感受自由,解除翅膀的枷锁飞翔世界。”

两级评论用微笑来面对

犹记得当时在美国驻马大使馆的新闻发布会,莎丽花的获奖引起在场马来媒体的不满,也掀起网络两级的评论,质疑非马来西亚公民的她为何能获此殊荣。面对这种批评,身经百战的莎丽花用往常的微笑来面对,但微笑的背后其实藏着许多恐慌、无奈、泪水及软弱。

对于这个组织,莎丽花希望它能成为争取生还者权力而非只争取罗兴亚人权利的国际组织,而要达到这个阶段,需要更多资金与人力来维持组织的运作。

“目前,我们正积极向各组织进行筹款,我们除了售卖手工艺品来支付会所费用,我也用我从事各项翻译工作所得来支持会所运作。”

该组织每星期一至四提供英语班、音乐班、考试复习班及自卫班给罗兴亚妇女和小孩。欲知详情,可浏览 https://www.rohingyawomen.or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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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丽花接受本报记者廖德来访问时说,在马来西亚生活免于强奸的日夜担忧,但生活仍具挑战,因为难民在此没有基本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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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兴亚妇女发展联络网的运作除了来自机构的部分捐款,也包括手工艺品的售卖所得及莎丽花的个人薪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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