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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5/2019
华人老板马来员工像家人·点心屋肤色不同温馨满满
作者: 报道:麦肖剑/摄影:郑霹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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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心屋就像温馨小屋,纵使人人性格各异,但相处起来也能磨合。

有这么一家公司:员工帮老板超时打工到晚上8、9时仍无怨无悔,“逼”得老板要下令7时之后公司里不要见到任何人;员工家里面对困难,老板拉大队去家访看有什么可以帮忙;员工没有房子,老板就帮忙申请一马人民房屋;老板要请员工吃饭犒劳,反被员工以店里经济仍紧张为由拒绝;这不只是一个好老板和好员工之间的故事,也是一个华裔雇主和巫裔雇员之间的故事。

这家公司是Team Some有限公司和旗下的Canning Dim Sum清真点心屋,东主为蓝友泉和郑惠浓夫妇;点心屋大约30名固定职员中,40%是巫裔员工,若根据一竹竿打翻一条船的刻板印象,华裔雇主剥削,巫裔员工怠惰;但在这里,若你说起这句话,相信两方都会齐声反驳。

员工:最好老板
雇主:职员不计较

蓝氏夫妇在巫裔员工口中,是所见过的最好老板;而巫裔员工在蓝氏夫妇眼里,是愿意付出不计较的职员。

一些友人听说蓝氏夫妇聘请许多巫裔员工,第一反应是:那岂不是很“难搞”?实际上早在为点心厂征聘开始,两人就体会到巫裔员工的谦卑和勤奋──即使是大学毕业生,也只要求1300令吉的薪资,获得工作后也很珍惜机会,常常超时工作,还有员工在点心屋开业前一个星期,因为担心店里的货物被偷,自动请缨在店里过夜,着实让两人感动。

捐助单亲妈妈员工

蓝友泉和郑惠浓则把雇员视为家人;店里有6名单亲妈妈,了解到她们经济拮据,两人通过爱心之友慈善组织捐出新校鞋、校服等开学用品,减轻她们负担;至于年轻雇员,他们则视为自己的孩子。

郑惠浓笑说,自己就好像妈妈,对着年轻女员工,会正经八百和她们声明:你们有男朋友,先带给我看过!

“她们进来就好像我的孩子,我有责任照顾她们,不可能看到这个男朋友不好,我不出声!”

这样一来,点心屋就像一个温馨小屋,上司和下属之间可以互讲心事,同事之间可以互伸援手;店里约70%顾客是华人,巫裔主管Aida有感一些顾客会担忧马来服务员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便拍板带头,找来一个在北京念书的巫裔女孩教中文,一班巫裔员工自动自发自己出钱上中文课,积极向上的态度还带动到华裔雇员也说:我们英文不好,也要去上英文课了!

巫裔员工超时工作不求酬报

蓝氏家族30多年来都是从事包子生产和批发生意,主攻猪肉产品,来到第二代蓝友泉,看到清真市场具有巨大潜力,遂设立了一家清真包子点心厂,除了放眼让国内全民都可享用包子点心,也立志冲出国外;至于Canning Dim Sum则是因地点理想而开了。

一开始,公司打出征聘启事,欢迎各族人士应征,慢慢发现,巫裔员工尤其是女性刻苦耐劳,当中还有许多单亲妈妈为了孩子,比别人加倍努力;有员工会要求实行五天制或更换上班时间,但巫裔员工多是一口答应不作他求,还常常超时工作不求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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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来捧场的顾客和员工一样有着不同肤色,因此店里也像一个文化大杂烩。

Aida店里得力臂膀

说起这一些,不得不提到Aida。

Aida是点心屋的“开国元老”,从点心屋一开张就做到现在,管理拿手,八面玲珑,是店里的得力臂膀,清真认证申请等等都是她一手搞定,还带领巫裔员工上中文课。

说到这,Aida正好经过,郑惠浓便问:Aida,你的中文名是什么?Aida手上没停下,利落地转头一笑,用不标准的中文说:陈爱玲!

她向郑惠浓说,来点心屋工作,是她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丈夫去世,屋子、车子都没有,还得租屋。郑惠浓说:不必租,我把店后方租给你,说到这里打趣笑笑:“更惨,Aida变成像是24小时上班,即使晚上11时请她帮忙都没问题,连星期三点心屋休息,她都回来帮忙整理,真的没话说。”

Aida对此倒不觉得辛苦,她笑言自己是工作狂,不工作会生病:“我很怕公事出现延误,如果人在店里还能做些什么,在家里就来不及了,所以我24小时待命,老板可以随时打电话吩咐我工作。”

问Aida,这是她第一次为华裔雇主打工吗,感觉如何?她点点头:“他们是最好的老板,我想我再也不会找到这么好的老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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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y(左)和Farra母女俩在店里工作得开心;虽然有学习中文,但因为顾客多使用粤语,因此Farra笑言,自己的粤语比中文更好!

同事筹款为家贫员工髹漆

说点心屋的职员都是一家人,不只是漂亮的门面话;店里一名18岁的巫裔小伙子,每天从孟加兰住家踩40分钟的脚踏车来店里洗碗,Aida看了好奇,询问后知道他4岁起母亲中风,家庭经济困难,郑惠浓得知后便拉大队:要去的一起去!就这样一班华裔和巫裔员工带着买来的一些日常用品,一同抵达小伙子的家。

站在屋子前,大家都想哭,房子肮脏邋遢,显然久未打理;第二天,有人说要把不合穿的衣服送给他,有人在同事间发动筹款,每人出一点,筹了200多令吉;接下来因接近开斋节,大家安排时间到他家髹漆,老板赞助漆料,员工得空的就报名,还彼此说好:“给小伙子一个惊喜,先别说出去!”

Aida曾提议每个月由老板选出最佳员工,但郑惠浓心想:自己不是一直在店里,不如由大家投票,选出“最佳拍档”,冠亚季军可获得奖金,还有奖杯一座,这是老板的贴心──有的职员可能是人生中第一次得到奖杯,有这个认可,会格外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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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友泉(右)和郑惠浓答应好员工:“我们不会让你们失望,会让他们有更好的生活。”

缅外劳当选最佳员工

而让外人跌破眼镜的是,这计划开跑三个月来,一直占据冠军宝座的是店里唯一外劳。郑惠浓说,这名缅甸籍外劳笑脸迎人,有上进心,什么工作都帮,点心屋是他来马的第一份工作,几个月内就学会了广东话、英语、国语。

“除了他,亚军和季军也出现过华裔和巫裔脸孔,显示大家不是看自己种族来投票,我觉得,这就是我们要的东西。”

员工送老板补品促休息

刚开始工作时,不同族裔的员工相处起来会有点别扭,语言、文化上的不同都是隔阂,两人就分别向华裔和巫裔员工讲解另外一方的文化,深入浅出,晓以大义:“就好像一对夫妻来自不同家庭,虽然不一定和对方的家庭合得来,但必须包容。”

同事间也曾因为对语言理解不同而闹出很多笑话;有一回说起被解雇的“炒鱿鱼”,华裔师傅来个直译,说是“goreng”,但Aida的第一反应是:我没骗人!原来在马来文里,goreng带有欺骗的意思,这既有得一笑,也促进了彼此对各自语言用词的了解,所以呢,点心是一笼笼的美食大杂烩,而点心屋里的人情,也是一个文化大杂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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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da表示,当初有感大部分顾客都是华人,也有许多华裔同事,因此决定学中文以让彼此更好地融入在一块。

令两人感动的,还是大家之间的情谊;郑惠浓常常忙到晚上才发信息给员工交代工作,员工会回复说:你也别太劳累,早些休息,还附上许多爱心和花卉emoji;有的员工看她忙得憔悴,还会买补品给她,甚至有的员工获得更好的工作机会,都感念两人的好,最终还是留下。

今年农历新年忙完后,两人办了一个慰劳宴,活动由员工策划,结果令两人又惊又喜──除了制作短片记录公司开业以来的故事,每名员工还用手指作模,印上大卡片成心型,下面写上大名和进入公司日期,制成礼物送给老板,说到感激处,全场还立起向老板鞠躬拍手,让两人难忘。

要如何解释这种情,在另一名巫裔员工Amy看来,就是生意是老板的,但感觉上却像是大家的:“这里和其他地方很不一样,老板对待我们像家人而非员工,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老板。”至于同事之间的关系,也在店里工作的女儿Farra笑着接话:“上班开心,下班也开心,虽然有一些同事马来文说得不流畅,但没关系,我们也可以学中文,就这样campur-campur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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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合照,多种肤色!Canning Dim Sum在蓝友泉(右八起)和郑惠浓夫妇经营下,除了为不同种族的顾客提供清真点心包子,也为不同种族的员工提供像家一般的工作环境,语言迥异、肤色不同也可以是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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