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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5/2019
黄泉安.林吉祥退出 “双吉辩论” 的启示
作者: 黄泉安

纳吉和林吉祥两人对峙的“双吉辩论”取消了,双方互下战书的戏码,证明只有两天的能耐。

新马来西亚政治众生相刻下的时髦句是“U转”,而最新的U转涉及两个政治老人,如此朝三暮四的身段,要在年轻人面前树立好榜样,显然有点不好看。

2009年纳吉上任之后,林吉祥曾多次挑战纳吉辩论国家大事,纳吉只顾不回应,要不就是拒绝参与。纳吉下台后仍被林吉祥纠缠不放,结果,后者被纳吉揶揄为“纳吉事务部长”(Menteri Hal-Ehwal Najib,简称MenHEN)。

5月21日,纳吉突然挑战林吉祥来一场公开辩论,林吉祥不但爽快接下战帖,还抢先设定辩题,名为:“大马如何沦为盗贼统治国家,而我们能如何转成首屈一指的廉正国家?”林吉祥也号召公众,为此公开辩论踊跃提出意见。

当时,林吉祥也指定政治秘书沙列赞佐汉及国会选区联络官阿末法依斯两人,负责商议辩论地点与日期等细节,并初步定于开斋节后以直播方式进行。

纳吉回应,他能接受林吉祥的辩论命题,但也可在辩论时加入其他国家大课题。

两天后(5月23日)下午5点42分,林吉祥发表文告,宣布退出这项“双吉辩论”。随即,纳吉也急在两分钟内(同日下午5点44分)于脸书贴文回应,讥讽林吉祥在短短两天时间内就U转。

林吉祥退出辩论的理由是:“这场辩论可能会遭受别有居心者操弄,引发华巫冲突”。

另一边厢,纳吉则回应:“答应辩论的人,是林吉祥。挑选题目的人,是林吉祥。退出辩论的人,也是林吉祥。还不到两天时间。”

在另一个更早的脸书贴文,纳吉声称他曾听闻希盟(尤其是行动党),担心林吉祥会在辩论中败阵,所以要林吉祥弃辩。

其实,行动党基层简讯群组,也对林吉祥要与纳吉辩论的决定,表示异常关注,希望林吉祥能谨慎保晚节。

众人认为,纳吉已是希盟败将,现在又有逾45道涉贪滥权罪状缠身,至终必须接受法律制裁,下场虽难卜,但已是五毒不侵的“抽水王”带菌者,早无回归荣耀之路。林吉祥大可保持清高,根本无须为纳吉这票房毒药摆设荣耀自辩的平台。

我本人也在推特警惕林吉祥,到时纳吉幕僚可能对他设下的策略陷阱。

过去数十年,我有机会从近距离细看林吉祥,他是擅写政治八股文的悍将,但绝对不是辩论专才。他缺乏倪可敏的刁钻诙谐,缺乏丘光耀的滑稽娱乐性,更缺乏李光耀拳拳到肉抢尽话题的能力。更要命的是,林吉祥的国语(马来语)造诣有界限,辩论一到紧张激昂关键便会口吃词穷,不但仗势上会输给对方,也会在马来友族面前留下“支那阿伯”的刻板印象。

所以,在推文里,我借魔鬼代言人身分建议双吉辩论必须全场以国语辩论直播:一、马来语是我国独立62年的唯一国语,崇仰国家语言,双方责无旁贷;二、电视直播最大的观众群是讲马来母语的乡间马来同胞,若要渗透乡间马来社会的心灵,道尽纳吉如何将马来西亚沦为盗贼统治国家的罪行,一举搅烂纳吉“害羞啥?我的老板”的假盾牌,这就是难逢的黄金时段。

我们不知道林吉祥退缩双吉辩论的实在动机,但他声明,自己自接上纳吉战帖的48小时内,的确是收到来自网民排山倒海的电邮、WhatsApp,电话,其中也包括居留海外的马来西亚人,声称“他们当中有99%要我别与纳吉辩论”。

也许,俯顺民意,该是林吉祥退出辩论能用的最好下台阶。

其实,行动党与国阵领袖一对一公开辩论的场面,10年来我曾目击两次,双方对手都是华裔领袖,辩论并以巫英双语进行。

第1场公开辩论是2008年8月20日,辩论者是槟州前任首席部长许子根及时任首长林冠英,命题是《真相:槟城土地争议》,主持人为资深媒体人佐汉查法,主办当局为《每日议程》网站(AgendaDaily.com),地点设于吉隆坡国家语文出版局,并获得tv9、ntv7等电视台直播。

记得,当时林冠英表示,他之所以同意参加这场辩论,是为了寻找国阵土地弊案的真相,但坦承这场辩论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因为许子根不愿意透露其他土地弊案详情。纵然如此,林冠英强调,这场辩论并不尽然浪费时间,因为它属于公共论述的一种。

另一方面,许子根则强调,他之所以选择参加公开辩论,是因为林冠英已经对他做出了种种的指控,因此不想在私下闭门会晤,免得遭人另做文章。为了让众人得到更准确和清楚的资讯,他才选择公开辩论。

许子根强调,这是林冠英对国阵不断指控之后所作的邀请,但他也大力抨击林冠英领导的槟州政府尽将过错推诿别人的身上,不断批评联邦政府,忘却了为人民发展经济和社会的本分。

许林辩论会时限大约1小时,但在唇枪舌战之后,双方仍意犹未尽,继续在辩论后的记者会上隔空交火。不过,在受询及如何评价自己的表现时,林冠英和许子根却口腔一致地表示,留待给观众去自行评估。

第2场公开辩论是2016年6月28日,双方辩论者为槟州公共工程、基础设施与交通行政议员林峰成及民政党总秘书梁德明,命题为《3条大道与海底隧道》,主持人是李凯律师,地点设于槟城爱心大厦礼堂,时限约为1小时20分钟。

辩论方式,是双方各有10分钟开场陈词,然后以“你问我答”方式进行25分钟的双方问答环节。辩论会上半场顺利进行,但随着双方支持者情绪激动,下半场终在骚乱中草草结束。台下骚动的原因,是梁德明与林峰成在辩论环节中双双离题,扯入林冠英私邸、一马丑闻等课题,引起现场支持者不满,造成多次骚乱。

梁德明的重点,是锁定行动党主导的第2届槟州政府,自2013年即一直强调,海底隧道通车后仍须征收过路费,但3条公路与海底隧道计划,是事先割让土地予发展商进行的。梁德明断定,这种不公平的合约,只有槟州政府才会签署,因此,该项计划应该交予国家总稽查司稽查。

林峰成则坚持,3条公路与海底隧道的可能性研究报告书费用只占整体计划预算的0.9%,反以“国阵是否有公开招标”、“槟州政府公开招标有错吗”的口号,还击对方。此外,他也强调对方仍能通过正常管道,如利用资讯自由法律程序申请审阅有关工程的资料,槟州政府会给予充分合作。

辩论结束后,梁德明表示对林峰成的回答感到失望,但会将剩余的问题上载脸书,希望林峰成能一一回答。同时,他也再次吁求槟州政府考虑其建议,将该计划交予总稽查司审核。

至于我国独立初期,东姑阿都拉曼与李光耀两个政敌是否曾举行公开辩论,那是令我向往却无法亲自参与的史迹,只能参考名人列传,才能分辨政治家(Statesman)与政治人(Politician)的进行绅士辩论的素质。

反观林吉祥宣布退出辩论时,申辩行动党如今已是希望联盟政府成员党,希盟成员党需要新的纪律,也必须考量希盟的利益。他也坦承,知道退缩辩论的决定将招来冷嘲热讽,笑他是懦夫,但他宁以活跃政坛53年的记录来让世人做评估。但这一切已是画蛇添足的题外话,不提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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