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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5/2019
吴詠駩/四月的雨
作者: 吴詠駩

牛背鹭(繁殖羽)。摄影前年4月末。(图/吴詠駩)

今天初,雨水少。2月23日那晚,我家这一带下了一场维持约20分钟的大雨,暂时湿润了大地。然而,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除了一两场一瞬而过的细雨,就没再下雨了。

那段期间,附近的田在收成。收割完不久,农人即开始放火烧田。他们有时烧这块、有时烧那块,弄得四周的空气不但干热,还时时弥漫烟霾。尤其在夜晚,若风往这里吹来,就会有一阵阵烧焦的烟味,飘进我的房间。

田里的土因干旱而龟裂成一块一块,田间的灌溉渠道也逐渐干萎。在我平时骑车会经过的其中一处渠道里,还残余着浅浅的一摊水,而吸引一些秧鸡、池鹭和白鹭前来。它们会在我路过时惊慌飞走,但不一会儿,又悄悄回来。这画面,让我想起很多年前看过的非洲大草原纪录片。片末部分记录了大草原的旱季,许多动物熬不过饥渴而死去,幸好最后,雨季终于降临。

而今年,这里到了3月末就开始下雨了。比我预想的早,也来得充沛。刚开始是一星期里有3次雨,雨势不小,每次维持约20分钟。接着4月初的半夜,又有两场数小时的滂沱大雨。这些雨水让原本枯黄的草地绿了起来,而我家对面住宅区公共草场不但转了绿、草也明显变长,甚至在第二场夜间大雨之后还积了水。虽然下一场足以湿透大地的雨,又隔了两个星期以后才降落,但这时田间的渠道,早已灌满了水。那是因为这稻田又到耕种的时候了,所以农人重新从附近的河里引入河水,以备之后灌溉使用。

也就从这时候开始,田里响起犁田车的引擎声,让这一片片已休息一个多月的稻田,又恢复热闹。田中原本寥寥无几的白鹭,不知从哪儿又飞来许多。它们似乎都听到了犁田车的声响,上百只聚集过来,混着也成群而来的八哥,一起尾随着犁田车,在它翻过土后一涌而上,捕食从土里翻出的虫子、蚯蚓,甚至鱼儿等小动物。

这里的白鹭群成员主要是牛背鹭,也有少数小白鹭和大白鹭,偶尔还有中白鹭。牛背鹭由于常会与牛群一起活动,捕食被牛只惊动的昆虫、蛙等,而得其名。它们在西马有一部分属于留鸟,会在本地繁殖;另一部分属于候鸟,只在北半球入冬前迁徙而来。平时,它们全身的羽毛几乎是白色的,外观略似小白鹭,但颈较小白鹭粗且短,喙呈黄色而非黑色,脚掌呈黑色而非黄色。但在这4月初的时节,已接近它们的繁殖季,所以许多牛背鹭已换上一身较为美丽的繁殖羽毛,来吸引异性。它们不但把头、颈和背部的一些羽毛变成黄色(因此也称为黄头鹭),还把双脚和喙部,都转成了粉红色。

为了繁殖而改变羽色的不只有牛背鹭。田里零星出现的池鹭,也从原本只有棕色条纹的头部、胸部和背部,变成有红棕的颈项和黑色的背部。然而,池鹭在我国是候鸟,并不会在我国繁殖。

每年4月,这里雨水渐多,北半球气候渐暖,候鸟陆续北返。由于这时接近清明,我妈会和阿姨舅舅们一同去扫墓。回来时,她总会带来各种祭拜过祖先的食物,包括有水果、粽子和大包。其中,大包是我们平时不会买来吃的食物,嫌太油,一年里通常仅有在这个时候才会吃到。所以对于我家来说,我们吃到似乎不只是大包,而是一种气氛。如此一想,大包似乎就变得特别珍贵。

一年之中,每天都有日出日落,我每天照旧是白天醒来、晚上睡觉,且每天也必定要吃饭、洗澡、上厕所。每当闲着好一阵子之后,我有时会不知觉的恍了神,以为日子会就这样一成不变的过下去。待回过神来,仔细一看,才发现这日子啊,从来都不曾重复过。

牛背鹭(非繁殖羽)在看着从泥里被翻出的一条鱼。摄于前年10月中。(图/吴詠駩)

小白鹭(非繁殖羽)。(图/吴詠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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