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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6/2019
黄泉安.斋戒月,达因炮火对准谁
作者: 黄泉安

首相亲信幕僚敦达因,肯定是某些内阁部长的肉中刺,谁吃辣椒会知道辣。

5月29及30日连续两晚,寰宇电视Astro Awani借黄金档播放 “敦达因观点” 专访节目,在第1集2:40至5:40分节目开头时段,达因借消费税(GST)撤除但物价不跌反涨就劈头一句:“希盟政府的传播策略,超级失败!”

第2集11:54至16:11分片段,达因将令吉汇率狂跌与内陆税收局对800万国民狂发所得税劝缴通知书造成市面锁紧荷包的恐慌,心平气和但又狂敛地说:“(希盟部长)做了好事不讲,一有负面消息就对外面乱放,多么愚蠢!”

之前,达因曾在星洲日报(2月20日)、英文星报(3月31日)、光华日报(5月23日)、香港媒体南华早报(5月7日)接受专访,针对希盟内阁部长执政一年表现的摇摇摆摆,发表评论并逐点挑出应该改善的弊端,但对希盟部长处理财经事务的严厉抨击,该以这次Astro Awani电子媒体专访最为轰烈。

口说无凭,请点击收看有关视频:第一集 https://youtu.be/IfyjNlGiwBI、第2集https://youtu.be/rBqdZdEKfW8,为自己做见证。

达因目前没有任何官位,之前主持的精英顾问团也早于希盟 “百日新政” 施政议程检讨完工而谢幕,但功成却不能身退。

达因自受委代表政府前往中国并成功谈判及签署东铁计划附属合约,东铁计划得以复工之后,他仍占据新闻重要的篇幅,理论精辟,字字珠玑。有趣的是,屡屡被点中的斗鸡型部长,至今竟噤若寒蝉,可见达因的一言堂威势,是马哈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达因来自吉打,巫语口音仍带北马马来人的浓浓乡音,我在吉打马来甘榜长大,听了自然十分传神,再听他以吉打马来人口音 “酸” 尽无能部长,当然分外钟情。

之前,达因通过英文财经周刊“聚焦马来西亚”(Focus Malaysia,5月17日)专访,以绅士口气直挑财政部长的神经线,警惕希盟政府不要干涉国内银行的运作,一切须交予国家银行定夺。

财经周刊发问这个课题的背景,是引述财长林冠英呼吁银行放宽放贷条例,不然政府会以暴利税对付它们。财长的理由是,政府收到很多投诉,批评银行放贷严格,生意人取不到贷款,银行却年年利润暴升。

针对银行运作需由国家银行管制的原则,达因的理由是,一国中央银行应是自主操作,以前国家出现众多财经丑闻,就是由于国家银行的正常运作被政治干涉,我们不能重蹈覆辙 。

至于Astro Awani电视专访,达因提及内陆税收局对800万国民发出所得税通知书造成市面锁紧荷包、间接造成马币汇率下跌的理由,他没搬出经济学家的八股文,只以类似马哈迪深入浅出讲解经济效应的清淡口语,先与庶民心态接地气,然后婉婉道之,说服力之强(见专访第2集11:54至16:11分片段),很多财长没法望其项背。

他说:“所得税当局根本不必去骚扰人家。如果你发出大量的缴税通知书,人家就会怕,不敢再去消费。应该不去骚扰人家才是。

“以前,政府哪有大阵仗通知缴税的做法,但现在希盟执政了,缴税通知书一发就是800万张,如果夫妇两人算在一起,800万张所得税警告书就会影响到1600万人,你会杀死人家的信心!以前他们出外用餐,现在他们不敢再出门了……

“希盟其实是做了许多好事(包括司法和国会改革)……但负面的消息竟然去大事宣传,不是愚蠢吗?”

公平说一句,达因从头到尾都没对任何责任部长指名道姓,显然他是刻意留给有心人和当事人去对号入座。

去年大选前夕,我已开始追踪达因的言行导向,最贴身的一趟是去年5月7至8日(投票日前两天)一路追随他和马哈迪在浮罗交怡拜票行动的最后冲刺,和他握手问安,聆听他对乡间庶民讲解财经改革的主张。

当时心中在想,如果希盟胜利而马哈迪顺利担任首相,达因的影响力会超越所有菜鸟部长,甚至可能会垂帘听政,幕后操刀国家决策。至今,我仍希望我的猜测是错误的。

Astro Awani专访,达因的开场白是:政治上,一个星期已经太久,但有些人却说一个星期太短(有希盟领袖说需要更多时间才能改革),但马来西亚没有太多时间,眼前要做的东西实在很多了。

他说眼前最棘手的,是希盟内部充满党派政治气焰,内阁里面达致的共识决议,走出内阁却被各自担任部长的党要为做政治宣传而言论自相矛盾,甚至互相对峙,使人民眼花缭乱。这些部长没用心去思考对人民发放错误讯号的负面效应,所以只能说,希盟的传播策略是超级失败的。

达因说,以前的财政盘算是纯以城市理念做经纬,希盟执政后,民怨的源头却是来自缓迟发展的州属及低收入的半城乡庶民,面对生活费腾涨和生意滞怠又得不到现成的改善,转而将怨怼赖在希盟身上。

达因说,他已派人研究调查和分析,认为某些短期并即刻可行的政策,是不容再拖延的,希望内阁部长好自为之。

比如,一、全国过路费能够马上减低至少25%,能对庶民生活负担取得立竿见影的头筹;二、减除消费品被中间人狂抓暴利然后转嫁消费人的制度,吉打州已开始实验并证实可行,农业部与国内贸易部已积极响应,答应将之扩展至全国各地;三、提升农业及食品生产率,减低入口产品30至40%,减低马币流出国外,间接提升令吉汇率。

此外,达因也劝告内阁采取措施,减少依赖外劳,将工资存留于本国金融系统,然后再用于国内开销,简接抑止马币外流,稳持令吉汇率。

电视专访中,达因进一步透露,若要帮助半城乡及乡村庶民,应借镜荷兰打造农业的成功史,荷兰国土虽小,但农产品出口量占世界第一。达因认为,我国农基作业历史悠久,是半城乡地区的生活主干,对拥抱工业化计划不能一蹴而就,所以,引进高生产量的农业科技,打造“摩登农业”是农业与粮食供应链改革的必经之路,除了荷兰,泰国、台湾、日本、韩国与中国,都是学习的好典范。

达因举例,过去一年来他已走遍全国,发觉农业是可以大展宏图的行业,通过高效率农作技术,玻璃市已是无花果高生产州属,能够装罐出口;彭亨Longpine公司也成功引进凤梨高生产技术,成绩斐然。至于种植果实、鱼类养殖,都是协助提升半城乡国民提高生产力和改善收入的途径,政府的政策扶持、斩断政治利益集团从中牟利的施政,都会减除人民对希盟的怨言。

在更长远的计划,他要政府鉴定专为马来西亚量身定制的工业 (Tailored Industry),引进精确并符合我国人资专长的新科技,在高等学府录取学生时制造竞争力,有教无类,不然马来西亚会锁死在腐旧50多年的预科班死胡同里。

达因连连接受媒体专访的时空,刚好是希盟政府完成首年任期的检验期,成果乏善可陈,但众部长至今仍无法表陈希盟第2年头施政方策的微观规划,显然达因已不耐烦,而听众听了也格外敏感。

这次,达因是借马币汇率下滑、财政部属下内陆税务局狂发800万张缴税通知书两件事,对准有关部门与部长来射马;此外,他还分外提醒观众,过去的财政政策导向纯以城市人理念去规划,已是不合时宜的落伍思想。

我们不敢说达因和林冠英在处理国家财经方策有多大的过隙,或因各自背后的利益集团影响力下分别具带得失冲突,但达因一再隔山打牛,瞄准的对象豁然若现,不难引起台下杯弓蛇影,长此下去,不是好事。

也许,林冠英可以考虑接引家属搬去布城长住,不必再每周赶回槟城与曹观友争做“周末首长”抢报章篇幅,把出席神庙社团的宝贵时间腾出来,多和马哈迪、达因一起喝茶,落力体验达因口中的乡间经济,深入马来民间,做个具体的全民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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