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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6/2019
【专栏】林惠洲/再来
作者: 林惠洲

再来,却已近面目全非。

离开三年有多,整个校园似乎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年一早停靠的车位,已成了技职班的校舍,烘培烹饪、花艺新娘,为不爱书的学生开拓另一个可能。常常看你在线上传播学生的作品,刻画这些学生的成就感,希望他们可以找到自信,从而多面学习。作为一校之主,尤其是中小型的独中的我们总得为学生谋出路,纵然他们每天都好像游魂般浑浑噩噩地在这校园里飘移。

我喜欢走在软泥草地到办公室,感受绿油油的温柔,纵然昨夜细雨暴雨,皮鞋因而沾染了泥泞还有污黑水渍,我也无怨无悔。那时草地上两行成列的塔树还小,未及我腰,听说那是每个老师一人一棵的杰作。今天两行高树,成荫。树下有石椅,坐着,风徐风烈,可以有无数想望。光照树影,碎叶轻轻摇曳,可以情思翩翩。南方的校长,带来行政团队在这里留了影。

你的笑容有些沉重。今年董事会要改选。我不探问些什么,有些事情心照不宣。当初你只是个不善言辞的教务主任,因为校长要返回母校,未免小学或国民型的退休校长来抢滩,误了他几年来的心血,硬是请你上去接任此“不是人做的”大位。你有时会自我调侃如果当初不上去云云,然而,不一会儿,你又为往后的大计侃侃而谈。这是你这些年在为这所学校孜孜不倦的付出,如果说,“衣带渐宽终不悔”也不夸张。有心的人,会看到;有心的人,也会看不到。大殿鹊鸟筑巢,古已有之,今尤盛。这也非我辈中人能如何的。

这是不归路。只有继续勇往直前,不然就得像我这样,四处飘沦。当然,坚持,有时候也得四处征战,如你的前任校长,回到母校雨城化腐朽为神奇后,又得“抛弃妻子”翩翩南下。有者更夸张,从中部,一路北上,近得家来,看似不错了,忽而又如直线急坠南下,飘落红树林最南端之处。你也让孔子像进驻。竖立在中庭,供师生膜拜。孔子周游列国,是他一生不可或缺的精彩,冥冥中的定数。在荒诞的“体制”里,一切随心,随波逐流。

迟到没吃上的早餐,你的西餐厅还贴心地为我们保留着,老师电话上来,你说下去看看吧。这次就是要来看看这个霹雳州独中唯一的西餐厅。在食堂旁边。咖啡,糕点,悠哉悠哉。接待客人不必奔波在外。也有人进来做这样跟着学校作息的生意,你说。我们不也做着傻傻乎的事,而且,回头太难。

在这里落地生根母校学弟对着整十个学生整十个老师讲说赵匡胤黄袍加身的历史,燥热空气沁人汗水,学弟不急不缓的声音在空中慢行,像走着一条慢慢漫漫的不归路,没有起伏,不能回头。安安分分,平平淡淡,大概就是一般独中老师的写照。几个年轻的老师还在,慢慢就爱上或习惯了教书生涯而愿意离开,一生大有可能就这样奉献给独中了。

宿舍,喷水池,让瓜雪一带的学生进驻。生源腹地因而扩大。礼堂那时没冷气。鸽子筑巢。考试的时候,竟有学生为鸽子的“飞弹”所伤。学期末还在这里和学生参加足球班级赛,让学生见识见识我这个台大足球校队守门员的身手。礼堂现在富丽堂皇,当然不可能再举办足球赛了。

除开一扇比较漂亮的门,老师专用的厕所可说没什么改变,我在这里进进出出了一年,味道也没差,还是跟当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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