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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6/2019
陈日佳.进口废塑垃圾的迷思
作者: 陈日佳

近年来,进口废塑垃圾的问题在我国闹得沸沸扬扬。很多人把矛头指向“出口”塑料垃圾的国家,有人建议我国应该完全禁止进口这种废塑;也有厂商认为废塑有其应用和经济价值,因此这当中有很多值得我们去厘清。

自从2017年BBC《地球星球》节目揭露海洋动物尸体内藏有大量塑料袋后,世界各地开始大规模减少使用塑料运动,人们提倡减少使用一次性塑料和鼓励再循环使用。然而目前仍然有许多塑料由于卫生问题并不能进行再循环使用。塑料有很多种类,许多高素质的塑料可以被回收使用,而许多低素质的塑料仅可以被掩埋或是使用传统焚烧方式处理,两者都破坏环境。

其实从1990年代开始,环保与化工界已开始提倡从废塑提炼原油或是其他石化产品。随后业界改良传统提炼石油化工反应发展出不一样的提炼加工路线。但是由于低塑料价格与相对昂贵的回收成本,所以没有获得重视。

但是在2000年以后,随着原油价格高涨,加上环保考量,美国和欧洲政府开始资助业界发展从废弃废料提炼人造原油工业。但是由于这些国家都有相对严格的环保和工业条例,再加上有限的机械处理方式,因此许多低素质废弃塑料,尤其是来自家用和高度污染的C级塑料都不会用来提炼原油。而C级塑料包括聚烯烃、低密度聚乙烯(LDPE)、高密度聚乙烯(HDPE)、聚丙烯(PP)。另外有些废弃塑料如聚对苯二甲酸(PET)、聚氯乙烯(PVC)由于在高温处理过程会产生大量有害气体,因此受限条例并不允许被提炼成原油。

在化工设计里,人们可以热解处理废塑,从中生产人造原油或是进一步提炼出柴油。另一种做法则是把塑料颗粒在高温下气化生产高素质的石化产品。前者适合小型作业,低成本但效率高。后者则适合大型操作,效率低但是却能够通过流程优化降低成本。

由于回收成本问题,很多国家的地方政府并不会把废塑进一步分类回收。这些废塑碍于法律不能一起处理生产原油或被土埋,就被厂商以循环塑料的方式出口到落后或没有严格环保条例发展中国家。

而我国很多非法小型工厂使用这些废塑生产人造原油或柴油。

在我们把矛头指向先进国的时候,我们应该先问为何这些废塑能“浑水摸鱼”进入我国?能源科艺环境部长杨美盈说海关仪器并不能分辨干净的塑胶原料与受污染的废塑,但是为何海关并不对这些可疑的集中箱开箱检查?

在废弃塑料提炼原油的处理过程中,塑料的长链分子会在高温的情况下被分裂为短链分子。这个过程同时也会生产大量一氧化碳、氢气、二氧化碳和水,这些气体过后会在高压高温(摄氏800至1000度左右)情况下重新聚集生成原油。另外,气化过程所产生气体被称为合成气,还包括了甲烷。这个高温过程也会生产不必要的副产品,尤其是焦油和焦炭。焦油和焦炭不仅会减低化学反映的效率,也会导致整个过程更耗电。

焦油在这个分解塑料的过程中并不可能完全避免,只能通过良好的设计和操作条件减少其产量。小型厂商由于没有良好的设计和优化操作条件,因此会产生大量焦油。这也就解释为何非法工厂附近的居民会闻到焦味!

对于很多中小型厂商来说,处理焦油不仅费时,也是一个成本负担。因此有些不良厂商就会把焦油丢弃在人烟稀少的地方或是倒入河内。

另外,有些厂商所处理的废塑还包括聚氯乙烯,这种塑料在分解过程中所释放的氯粒子将会与氢气结合产生氯化氢气体。

这种气体是化工业常见废气。一般上厂商都会使用水大量吸收形成盐酸。但是也有厂商为了节省成本,直接把这种废气排放到大气。大气中的氯化氢会与水结合形成盐酸。所以也就解释了为何厂房附近的空气会有刺鼻的味道,甚至会引起呼吸困难的问题,而高浓度的盐酸也会破坏厂房附近的种植物。

事实上,把废塑分解生产人造原油并不是坏事,不仅有其经济价值也有助于环保,重点是政府必须像先进国家政府一样仅允许高素质废塑进口我国和严格控制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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