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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2019
李群熙‧又是榴梿飘香时
作者: 李群熙

本想轻谈浅说香港“逃犯条例”的暴乱事件,但有关课题的报道,争论和评说已多如牛毛,况且自认也没什么真知灼见可发表,还是写写榴梿飘香吧。

打从6月中旬开始,榴梿又陆续上市飘香,到本月中正是盛产期,街头巷尾,处处是大大小小的榴梿档,众多的老饕亦在档口大快朵颐,吃得不亦乐乎。

说起榴梿,就想到小时候常听到的一句话,即“当了沙笼吃榴梿”。

这句俗语应该不会有贬意,仅反映很久以前的一种社会实况,即广大的马来民众特别喜欢吃榴梿,却没钱买,每到榴梿盛产时只得暂时把沙笼当了换榴梿吃。

从这句俗语中,我们了解到那时的一般马来劳动阶层是多么贫困,吃不起果王。

慢慢地,这句话少人说了,现在几乎无人再提起了。为什么,因为现在的友族,经济情况好多了。过去半个多世纪以来,马来族不但在政治上牢牢地控制著政权,而国家的经济命脉,如金融、大企业和主要资源也在他们的掌控之下。

马来上层富有了,就算低下层的大多数也不致于穷到要当沙笼才吃得起榴梿。君不见在许多购物广场上,推著满满、琳琅满目物品的购物车的,很多是友族吗?

其实在那个时代,何止马来族吃不起榴梿,其他民族也同样穷困。

记得小时候,父亲在日寇南侵时,因失业及不堪逃难等生活压力,导致精神状态不佳,最后自我含恨离去,遗下孤儿寡母的我们,最大的孩子不过13岁。连饭都没得吃,还敢企望吃榴梿!

到很久很久以后,才开始买榴梿吃。说来也可怜,由于买不起较贵的,只好买没“包吃”的土种货,结果,不是半生不熟的生番薯就是皮包骨,味道也差。直到经济较好时,才吃到真正的好榴梿,不过也鲜少尝到每公斤数十令吉的猫山王之类的名种货。

公平说一句,这些年来,其他族群的生活亦改善很多。现在,如果你跟儿孙谈起过去工作如何困难、日子如何苦,要他们珍惜现有的一切,他们只当你在讲古,甚至是天方夜谭,哪听入耳?

回顾这一生,至今为止最难以忘怀的一次吃榴梿大会,是在泰国勿洞的和平村。

2009年8月28日,柔州老友联谊会一行八、九十人到和平村参观访问,8月29日晚上,和平村老友请我们吃免费榴梿大餐。一篓篓、一框框,他们自己种的上等果王任我们吃个够。这边喊:“这粒黄肉干包”,那边叫:“这粒味甘核小,快来品尝”,应接不暇。会场充满欢笑声、赞美声,热腾腾,闹哄哄,大家都沉浸在吃榴梿的欢乐和阶级友爱中。现在回想起来,还齿颊留香。

在果王品种不断改良,越来越吸引人,以及中国进场采购下,榴梿在农产品中一枝独秀,最受青睐,不仅是万果之王,更是万种农产品之王。

不过,你记得吗?它也有一页“沧桑”史。话说好多年前,榴梿价格大落,而橡胶、油棕价又攀上高峰时,许多小园主纷纷忍痛砍掉种了多年的榴梿,改种油棕。现时,榴梿好价,油棕却跌至每吨约3OO令吉的低价,叫他们心痛不已。机关算尽太聪明也。

那当儿,吾友苏明没有随大流砍掉榴梿,反而在彼咯的园内设法改良品种,还上网兜售,获得好评。现在,风水轮流转,年年丰收,袋袋平安。每年都请亲朋戚友到园内免费任吃,亦人生一大乐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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