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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7/2019
赵少杰/那些年我们是如何爱上电影
作者: 郑丽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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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看电影,小时候大山脚镇上有三家电影院,父亲第一次带我到电影院是看一部关于中国画家王冕(注1)故事的电影,记得他骑着水牛牧放,因为没钱买纸而在地上和石头上练习画荷花,当时父亲也没说什么,只觉得跟父亲两人去看电影的感觉很好,后来上了中学,电影院就在学校的斜对面,经常到戏院前面的摊子买零食,偶然有学生优惠票才会踏入电影院看戏。

因为开始写诗的关系,生活中多了很多爱看电影的朋友,我们在槟城光大(Komtar)的台湾电影展看了《香蕉天堂》、《客途秋恨》和《风柜来的人》,当时很多老师都是留台生,学校里总会弥漫一股“台湾的味道”(沙茶酱和口音),后来一些朋友到台湾念大学,而我则选择去了意大利,其中有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为电影。

那时候看电影是一件蛮奢侈的事,大部分都是“读”电影,开始友人买回来的《影响》,还有报摊上可购得过期《电影双周刊》,家里也从录影带开始转换到很大片的LD(LaserDisk),没多久就被VCD取代,这时才开始我们看电影的黄金时代。

那时候在大山脚警局的对面,开了一家非常神秘且家喻户晓的24小时营业盗版影片专卖店,曾多次被警方取缔后,店家每一次都在短时间内,并在原地东山再起,规模和货量越来越强大,前来的客户流量如台北的书店诚品信义般,越夜人潮越拥挤,几乎成为了大山脚的观光胜地。当时除了一些主流的国外电影,各个源流和种类的电影这里都有,比较偏文艺的电影不晓得为何总会归类在“色情区”。可能是因为影片里出现裸露的镜头,就被放置在限制级区里,而这些所谓的“艺术电影”都会在店里后方的一个小房间内,需要敲门被店员检视才得以进入,一片片装在塑胶套子的VCD,封面都是非常简陋地使用家用印表机列印的贴纸,老板用螺丝将它们满满地挂在木板墙和门上,琳琅满目多不胜收。

当时疯狂地买VCD,非常饥饿地猛“嗑”电影,几乎只要能够找到电影杂志中介绍或提及的影片,我们都照单全收。原本想考意大利Cinecitta(注2)的电影学校(因为Giuseppe Tornatore的《新天堂乐园》Nuovo Cinema Paradiso)但是后来得知入学考试的考纲就直接放弃了,因为那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电影是现实生活其中一个想像的出口,当我们无法在生活里正常呼吸的时候,荧幕中的光影世界让你得到短暂得喘息,很多时候甚至会忘了虚拟的满足和枯燥无味现实的界限。

在意大利看电影非常昂贵,因为德国同学的介绍,终于踏入如歌剧院般华丽的电影院看了西班牙导演阿莫多瓦Pedro Almodovar的《论尽我阿妈》(Todosobre mimadre),当电影结束,脸上的泪痕还没干的时候,发现隔壁坐着解剖学教授,彼此都因为剧情哭太凶而红了眼睛,对看时显得有点尴尬。

相信很多喜欢电影的人,都会连带喜欢电影的周边商品,尤其是那些为不同国家影展而设计的电影宣传海报,因为损友的关系,我在新加坡买下了一张好贵的电影海报,这张王家卫的《重庆森林》的电影海报有别于其他海报,它是呈水平雾面状的印刷,几乎没有几家电影院可以张贴在他们固定尺寸的光箱内,因此这一批原版的“缺陷”海报就完整无缺地流落到各个收藏家手中,至于马来西亚导演何宇恒的电影《太阳雨》海报也是我最爱的海报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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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我从电影里看到了生命中的各个面向,生活的经历与电影中的剧情重叠,让人欢笑、让人哭泣、更让人沉默。黑泽明最后一部电影《一代鲜师》(Madadayo)里的退休教师,家失火了他冲进火场内抢救他家的财物,学生问他拿了什么重要物品吗?他从胸口内取出一本薄薄的诗集,他说:这是身内物。(看到这一幕,我想起了我的老师)

注1:

王冕(1310年~1359年),字元章,号煮石山农,亦号食中翁、梅花屋主等,浙江省绍兴市诸暨枫桥人,元朝著名画家、诗人、篆刻家。他出身贫寒,幼年替人放牛,靠自学成才。

注2:

Cinecitta是意大利规模最大、设备最齐全的电影制片厂,全国电影拍摄中心,位于罗马城郊,距离罗马市中心约6哩处。1930年代,墨索里尼逐渐意识到电影作为宣传工具对纳粹的重要性,故而派遣自己的儿子到好莱坞制片场取经,打算照搬好莱坞的模式在罗马复制一座电影城,1937年墨索里尼兴建Cinecitta,形态似好莱坞,故被称为“泰伯河上的好莱坞”。

1941年费里尼(Federico Fillini)拜访了Cinecitta电影城,在那里他被电影城的景观迷惑了。此后费里尼的绝大多数电影都是在Cinecitta的第五摄影棚拍摄的,也许正是因为这位电影巨人的缘故,第五摄影棚名声鹊起,成为了许多导演的心目中的殿堂。第五摄影棚也成为费里尼的代名词。1993年费里尼逝世,葬礼在Cinecitta第五摄影棚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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