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槟城2日讯)乔治市入遗迎来第11周年,过去10年,世遗城地位纳入国际旅游版图,槟州的旅游业被带上另一个高峰。世遗区的商业活动、人口结构、日常,有了改变,我们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会因而消失吗?
这些年来,对于维护文化遗产和非遗的呼声时有所闻,保住世遗地位也成了一个目标。入遗的光环带动了旅游业的发展,为槟州经济带来不少正面的效益。
然而,要保护古迹建筑和非物质文化遗产,就仅为了滚滚财源?
入遗后,乔治市古迹建筑成了重点保护的对象,不过,如果这座古迹城空有建筑和文物的形貌,却少了文化内涵,那它只不过是一个空壳。
非物质文化遗产包括语言、表演艺术、社会实践、仪式、节庆活动、传统工艺、有关自然界和宇宙的知识和实践,它是一座“遗迹城”的神韵,甚至会是一个国家的软实力。例如中国、韩国就端午节申遗掀起的民族主义争论,马、新为小贩文化申遗的讨论,一度成为新闻焦点。
申遗热潮不退,我国继马来传统戏曲玛咏剧(Makyong)和马来传统歌谣(Dondang Sayang)分别于2005和2018年入遗后,目前提议申遗的有中元节普度庆典、槟州大旗鼓和柔佛古庙游神、小贩文化等。
苏珊欧嘉:非物质文化遗产属全人类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培训导师苏珊欧嘉(Suzanne Ogge)说,非物质文化遗产属于全人类,无国界之分,任何民族主义的想法都跟它背道而驰。
“此等争论完全违背公约尊重文化多样性和差异共存的精神。
“追求相似而不同的事物是美好的。遗产名录是要载入世上各种并存的海南鸡饭,而非辨别谁的海南鸡饭最好。
“1965年新加坡立国后,新柔两岸在文化上的异同,是否因那年的领土分割而有了巨变?没有!”
她强调,名录原意非要制造高下之分。文化不会因为入遗而变得较有分量,它不过是维护非遗的过程。
跨国申遗非新鲜事
2016年12国的“伊朗新年”或“波斯新年”(Nawrouz)入遗。每年3月21日,阿富汗、阿塞拜疆、印度、伊朗、伊拉克、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巴基斯坦、塔吉克斯坦、土耳其、土库曼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等国,连续庆祝两周。
乔治市也有庆祝该节庆的少数社群,亦可随时申遗加入上述名录。
苏珊补充,就连关系冰冻三尺的南北韩,也携手为传统摔跤“希日木”申遗成功,其他国家怎会办不到?
她认为,新加坡国家文物局的做法值得取经。当局在保护国内非遗方面不遗余力,除了投入大量资源深入调查,更可贵之处是当局耗费相当长的时间走入民间,了解社群意愿。
“当局经年累月不断跟他们沟通,询问对他们而言重要之物为何,搜集和整理出有分量的资料,工作非常多。”
她说,新国政府宣布申遗,从来都不是“凭空而降”,或“由上而下”落实。
努力把居民引回乔治市
乔治市当年入遗,原因不只是实体的古迹建筑物,非物质文化遗产扮演着同等重要的角色。
城市化的过程为全球维护古迹和非物质文化遗产带来棘手挑战,乔治市未能幸免。州政府正努力把人潮引回乔治市,这里所谓的人潮,并非过客或旅客,而是居民。
“当人们不再愿意延续某一生活方式或传统习俗,它即宣告消亡。”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驻印尼雅加达办事处文化组主任千叶茂惠(Moe Chiba)受访时说,只要人们愿意延续某一文化,并同意代代相传,就是一项活的文化实践。
实践文化传统全凭个人或社区意愿
“是否要实践一项文化传统需发自个人或社区的意愿,而非由专家学者或政府决定。惟有对他们本身有意义,才值得守护。”
她说,文化的内涵会随着时间和社会的变迁而改变,绝非一潭死水。非物质文化遗在各社区和群体适应周围环境以及与自然和历史的互动中,被不断地再创造,并提供认同感和持续感,增强对文化多样性的包容。
下篇:入遗究竟是守护非遗的通行证还是死亡证,无法一语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