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晴。

“妈，现在到底是阴天还是晴天呢？”大约6岁的小男孩牵着他母亲的手走在街道上。

街道上很热却乌云密布，眼看快要下雨，然而雨水却没有如期盼一样降落下来。闷热的天气让走在街上的人纷纷喊热，汗流浃背。

“小杰，怎么啦？”少妇没直接回答小杰的提问。

“因为阴天就不可以去买金鱼了，妈妈要赶着回家收衣服啊。”小杰说出自己的顾虑。

他知道每次天阴一点，自己的母亲就会把要回家收衣那句话挂在嘴边，之后每次要去哪里都会泡汤。

“今天，妈妈在与你出门前就把衣服收进屋子里了。所以我们今天不赶着回家啊，妈妈给你买金鱼去。”少妇蹲下来直视小杰的双眼。

小杰听后，刚刚笼罩在他脸上的阴霾消失了。他踏着轻快的步伐，抓着自己母亲的手蹦蹦跳跳地往水族馆走去。

不一会儿，一个个大小不一，漂亮五彩的鱼儿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小杰被眼前的鱼儿吸引，二话不说就冲上前去把自己的脸蛋贴在玻璃缸上，仔细地观看起来。

鱼儿拖曳着长长、漂亮的鱼尾在水中慢慢滑翔。看着它们妙曼的身姿在水中慢慢向小杰游去，仿佛在与小杰交流着。小杰盯着鱼儿，手指隔着玻璃，似乎也在与鱼儿交流。

少妇注意到她自己儿子的举动，慢慢望向迎面走来的店主。

“老板，这鱼怎么卖？”

“一条5令吉。”店主拿着一个装着半包水的塑料袋来到她的跟前，抓起放在浴缸上的鱼捞网，熟练地插入鱼缸里开始捞鱼。

鱼儿看见突如其来的鱼网后，受惊、拼命游开躲着避免被捞上来。它们都知道被捞走的同伴离开后再也没有回来，永远消失在水缸里。

“怎么那么贵？”少妇皱了皱眉，有些不满地说道。

“那边的3令吉。”店主没好气地指了指身后另一缸看起来没什么生气的瘦小金鱼。

那个鱼缸里的金鱼死气沉沉，看起来有点不行的样子。真正要养鱼的人怎么可能会贪便宜而去购买死气沉沉的鱼呢？

小杰的脸贴在那些五彩缤纷的热带鱼处，看着里头的鱼快速地随着气泡滑翔起来。他看得目不转睛的，几乎到了忘我的境界。

“小杰，小杰……”少妇连唤了他两声都没听见。

她想让孩子自己做选择，但同时也希望孩子不要选太贵的鱼。

“老板，有哪些鱼很好养？”

“孔雀鱼吧。”店主漫不经心地说道。

“小杰，过来这边，你看你喜欢哪一条。”少妇走到孩子的身旁，轻拍了他的肩膀.而后她把他拉到另一个小鱼缸，让他挑选鱼儿。

“妈妈，我可以全部都要吗？很难选择啊!”小杰看着那一群又一群的鱼，看得目不暇给的，也不晓得如何挑选。

“你只能选一种，妈妈没那么多钱给你买鱼，不然买了这些鱼我们就吃不了鱼了。”少妇摇摇头。

小杰很爱吃鱼，怎么可能会为了买鱼而放弃吃鱼呢？他只好依少妇的指示买了五条孔雀鱼。

“要饲料吗？饲料一包5令吉。这已经是最便宜的了。”店主为他们打包好孔雀鱼。

“就来一包吧。”少妇停顿了下，才张嘴要求。

他们这么一买就花了两天的粮食钱。为了孩子，她只能缩衣减食。孩子是她的心头肉，要是她能满足他就尽量吧。她就只有他那么一个孩子。

鱼买回去后，她把鱼儿倒进了玻璃碗里，教导自己的孩子如何喂养。

“小杰，鱼的肚子很小，不用喂它们吃太多，不然会撑死的。”她说。

“难道他们吃多了不会吐回出来吗？”小杰好奇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它们似乎不会。”少妇歪着头想了片刻才回答孩子。

“它们可真笨。”小杰低头看着在水中傲游的孔雀鱼。

“小杰，不可以说鱼儿笨。”她不让孩子这么做和说话。她深知虽然他们家穷但不能失了礼教，这样才不会让人说闲话。

“妈，我知道了。”小杰撒了一些饲料进水里。

鱼儿浮出水面开始觅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