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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0/2019
郭少麒/深入花莲矶崎部落
作者: 郭少麒

一般提及舞蹈的缘由,许多学者会提起最早的仪式性舞蹈,人们作为和超自然之间的沟通媒介,续而形成的巫舞。于此同时,这些仪式也聚集人们,见证和验收生命新阶段的仪式。最常被举例的范本,便是1973年青海省大通县上孙家寨出土的陶碗,碗上面纹彩着一排手牵着手而舞蹈的人,这样维系族群的舞蹈,在当代越是少见。2007年我加入云门舞集二为专业舞者,为了体验台湾原始舞蹈和台湾人民的关系,舞团邀请了“原舞者”(注1)的柯梅英老师,来教我们阿美族的歌舞。那一次的经验重重的打破我对台湾原住民舞蹈的刻板印象,那舞蹈没有我们印象中看到的手脚上的摇铃伴随着“阿里山姑娘”。穿透力甚强的歌声引领着接地气的(grounded)移动步伐,犹如被神灵洗涤般的透彻感。我深刻的体会那一股维系部落价值的凝聚力。

今年我受邀深入花莲矶崎部落,去跟原住民妈妈们一起舞蹈。最后在部落自主办理的“Itini Kami 东海岸环境剧场”里演出。为了体验原住民妈妈们的常生活,我和台湾剧场艺术家阮纪伦一同进驻到部落里,随妈妈们到山野里收割农作、到河里去捕抓虾子河小鱼或是到海里挖蚵仔。妈妈们常常打趣的说,需要什么就进入森林或到海里河里去拿,仿佛大自然是提供她们三餐温饱的冰箱!有时候我们拜访妈妈们,听他们说着年轻时的故事、聊聊她们下一代的年轻人都纷纷去到城市工作、还有那些流传在部落里远古的寓言。晚上我们又到妈妈们的家里参与大大小小的聚会,她们在聊天中不时哼唱歌谣,偶尔也会站起来舞蹈一番。在部落里,我深度体会以天为簷,以地为铺的日常。我们撷取一些生活故事,决定以轻松的方式带入部落妈妈们生活的辛酸和欢乐,最后完成了“Ina(注2)karaoke”的的个演出。

不分你我自在的工作经验

和妈妈们工作是有趣的,她们有着原住民特有的风趣和幽默,她们有着大喇喇的坦然。特别的是她们的原住民时间观念,常常会让整个排练过程脱序,我最终以入乡随俗的想法应和着这样脱序的规律里,神奇的是我感觉非常的自在。原本来这里要帮助艺术节编导作品,可是到后来,依附在这些妈妈的规律里,将自己放在舒适圈外,似乎这样的形式也在教导了我另一种完成工作的经验。既来之,则安之的警醒不是没有道理的。

那天微凉气爽,我们在山与海之间进行了这项演出,我们站在堤防上的台阶歌舞,面对着中央山脉,背后就是那海的浪波。妈妈们吟唱的每一首经典金曲或是部落歌谣,都有着老迈身躯的柔情,也有思念年轻孩子的沉重,但最终她们依然轻松面对,稳守部落。我引领着妈妈们在观众里穿梭,她们的凝聚令撼动我的心扉。观众们也热情的参与每一个互动,逾百人最后围成圈一起唱歌跳舞,在火堆升起的那一刻、在欢呼中带着欢笑结束了这个演出。

注:1.由台湾各族原住民组成,透过实际参与观察整理原住民传统歌舞,并由原住民长者“口传相授”歌舞,在舞台上庄严的呈现原住民祭典精神,促进族群的了解,丰富剧场文化。2.原住民语-妈妈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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