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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0/2019
黄大志.马来种族主义的政治议程
作者: 黄大志

广义的说,种族主义有两个类型,都属于极右派的社会意识和信仰。第一类是种族优越论型,它是一个占统治地位的种族,自认为属于拥有优越素质,对不同文化、宗教背景的另外种族,以各种遗传外型、性格、智商能力、道德或经济行为等特征为根据,用鄙视、厌恶、瞧不起等方式对待,进行歧视及排挤压迫。希特勒的纳粹主义归属这一类,它以日耳曼雅利安优秀种族自居,歧视犹太人、斯拉夫民族等。

第二类种族主义不以优秀种族自居,而是以其他独特理由,例如原住民的自然权利、族群经济力量相对薄弱、其集体生存和利益受外来种族威胁等元素营造恐惧心理,来构建种族凝集力,再通过政治和宣传手段对其他国内种族营造偏见甚至妖魔化,进行排斥与压迫。占统治地位的种族领袖以“唯我独尊,我族至上”的理念为依归,尽其所能垄断政治势力,以作为“自卫”的基础。在民选制度下,这种“种族至上主义”必须通过种族团结,族群人数占多数以赢取多数议席来确保控制权。至于那个种族优越或低劣,种族至上主义者毫不在乎,他们认为谁主宰统治权才最关键,才能将歧视合法化。

大马马来人主要来自苏门答腊的廖内、占比和南苏门答腊省一带。而信奉伊斯兰的泛马来族群包含多种不同民族,像马来人、亚齐人、波亚尼人、米南加保人、亚齐人、爪哇人、巽他人、武吉斯人、马尼拉人、马达人、马都拉人等。他们之间的文化语言差异不亚于移民大马的华人方言群(广府人、客家人、海南人、福州人、闽南人、广西人、上海人、湖北人和其他少许北方人等)。

由于马来种族政党必须通过民选制掌控政局,所以历来强调种族团结的重要性。马来人至上主义的团结手段是以马来语作为他们共同母语及伊斯兰的传承为基础,并以国家主人自居,使其特权合法化,并把其他少数华族和印度族的公民权利说成是马来人给予的恩惠施舍,称为不可侵犯的所谓“社会契约”。

“马来人至上主义”到了前首相纳吉时代进一步制度化。2009年底,纳吉内阁修改了国家干训局课程,给马来公务员和学生实施强制性课程。课程除了灌输纪律与诚实的价值观,也宣扬含“马来人至上”的种族主义论述。很明显的,其目的不外是加强该主义的合法性和“正义性”。

面对马来人至上主义的压迫,华人传统方言群之间的社会凝聚力可脆弱多了。华人除了教育背景迥异,对于以华语为共同语言也有巨大抗拒力。迄今,即使是新一代的华族青年的政治意识还是普遍低落,生活目标以经济成就为主要追求对象。记得马华在40年前提出华人多用华语,也受到英校背景的华人反对,辩称华语是中国北方人的通用语言,跟移民大马的中国南方人祖先无关,坚持使用英语或即使是不熟练的方言沟通。至于连方言都不通晓的海峡华人知识分子,像已故马大邱家金教授干脆倡议华人不要再坚持什么了,表示爱国就应一概认同马来语为自己语言,他还认为华淡小破坏国民团结。试问瑞士采用三种语文国家就分裂了吗?

华人宗乡会与会馆曾经扮演过为华族不同社群服务的巨大贡献。但时过境迁,它的各自为政的宗乡小团结使命已失去意义。在当前全球化冲击下,只能以联谊、互助或商业联系性质继续存在,一直到自行消失的一天。目前,宗乡会之间的向心力和共识除了愿意维护共同文化与语文之外,面对马来种族主义的攻击毫无作为,不可能起到推动华人大团结的作用。宗乡会必须为他们的未来作出重新定位的艰巨选择,面向充满挑战的未来。

华人作为一个国家内部的少数民族,在审视应对占多数又拥有较大政治权力的种族政党压迫的同时,必须团结一致,排除华社小团体间的歧见,依靠自己,联合支持反种族主义的政党和友族同胞,共同奋斗打击种族主义。尽管联合国早已颁布一项《世界人权宣言》,其原则清楚地反对以种族来区分所有公民应有的平等尊严和权利,并禁止实行“种族歧视”政策。但联合国并不具有对一个国家的政府任何约束力。一些国家更选择不参与联合国制定的《消除一切形式种族歧视国际公约》,因此拒绝受联合国的正义性约束。

要维持和巩固“马来人至上主义”的运作,种族主义者除了需要做大量宣传工作,还得有大笔资金满足一大批利益集团的各种需求。这个利益集团不可能清廉公正,除了明目张胆贪污腐败,还操控司法和处处维护朋党,既然情况恶化到如此地步,为何马来同胞还是无动于衷,仍然有大批人继续支持国阵呢?我们还真不得不佩服这带有“人类原始形态”的种族主义的魅力!这个魅力的组成元素是特权、恐惧、宗教狭隘性、妖魔化宣传和恩惠施舍的总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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