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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1/2019
许俊杰.回不去的10:100
作者: 许俊杰

在曼谷素坤逸商圈的小店里,钖克裔裁缝师一面专业又热情的介绍各种布料与剪裁法,一面聊起在旅游旺季里,客人有减无增,收入下跌的怪象。他说,过去年底都有好多游客经过他的小店,被店里高档布料吸引进去,谈妥价钱后量身裁衣,或者拎走几条丝质领带,今年却一直冷淡经营。不仅他一间,那里散布一条街的裁缝店,生意都出奇平淡。

“这还不是因为泰铢一直涨,游客来曼谷度假,得准备更多预算了。”我调侃比我高大的裁缝师“手上的泰铢可值钱了,你发大财啊”,他苦笑着摇头摆手,说泰铢大涨,对小商家如他,和其它与外汇交易有关的商家,并不如外人所看见般风光。

“是,确实可以趁泰铢大涨时,用较低成本进口高品质布料,不过游客少了,那么贵的进口布料与定制西装,又有多少本地人可以负担?”尽管全球经济指标都指向成长转弱,今年的泰铢兑美元汇率涨幅已涨了7%以上,不仅是东南亚最强的货币,在全球新兴市场货币中同样也高居榜首。

泰铢升值,谁高兴了?泰国民众,及在泰国投资房地产的屋主们最高兴了。为我量身裁制上班衬衫的裁缝师并没有高兴太久,他发现旅泰游客人数虽没有明显减少,街上还是熙来攘往的各国游客,但旅游消费模式却因为昂贵的泰铢而悄悄改变,旅人不再住星级酒店,改住精品旅馆或民宿,纵使曼谷的星级酒店房价还是相当实惠的;旅人依然享受泰国的旅游资源,只是他们不再豪气的花钱,更讲究精明消费,像定制西装的消费,还是等现有的西装穿坏了再说。

泰国的经济体是以出口业为导向,出口贸易额占国内生产总值(GDP)的70%,旅游业营收只占12.38%,这是很多人对泰国经济体的误解,以为这里成千上万的旅人,是泰国主要的经济来源。如今,泰铢在国际货币市场上表现最强劲,第二季度的GDP却比第一季度的2.8%更低,只有2.3%,也是2014年第三季度以来的最低增速,过去预言旅游业将会因此受到冲击果真应验,满街的游客想到贵森森的泰铢,消费意愿也减少了。

因此,泰国旅游协会不得已调低了外国旅客人数预测人数至3970万人,年初定下的目标是4000万人以上,旅游收益也从原定的2兆泰铢调低至1.95兆泰铢。媒体报道,7月的入境人数比去年减少30%,旅游重镇如普吉岛、芭堤雅的相关业者都申诉生意少了。

彭博调查显示,市场预估泰国今年经济成长率为3%,不如去年的4.1%;泰国央行也发布报告,指泰铢兑美元每升值1%,以美元计价的泰国出口价格将随着提高0.3%。这些都是泰铢升势后,对泰国造成出乎意料的冲击。

越来越贵的泰铢,彷佛坏处比好处更多。在前往大城参访历史景点途中,胖胖的导游姐姐说,她已经连续工作了80多天,因为现在是年终旅游旺季,游客还是络绎不绝,但很多导游都趁着泰铢大涨,换了日元韩圆去日本赏雪,去韩国追星,不要工作了。导游本来就短缺,如今胖胖的导游姐姐因人手不足而被逼连续工作近3个月,表现不甚如意,我们旅人成了泰铢升值的“另类受害者”。

泰铢还会升到什么价位?有没有可能回到10令吉兑100铢的时代?裁缝师苦笑着说,泰铢一直在涨,央行都出手干预了但效果不大。他也告诉我,泰铢还会不断看涨,和前首相纳吉一样,预言15令吉才能兑100泰铢的汇率,将会很快到来,但不会持续太久,因为很快又会突破15令吉,节节上升,“当看到泰铢如此接近30兑1美元,真令人感到害怕啊!”他诚实的说出心里话,泰铢不断升值,实在不是单一因素,或者国外单一国家的政治趋势可以决定的。

既然开销增加了,游客人数虽然没有明显减少,消费意愿却是明显下降了,马来西亚能不能在明年的旅游年,将原本计划到泰国旅行,却因泰铢好贵而转来令吉疲弱的大马旅游,就看政府与业者能端出什么样的旅游产品,把游客都拉拢过来,将令吉疲弱的劣势,变成旅游年的“另类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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