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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2/2019
袁凯历.外国的月亮比较圆

阿杰离开大马到英国这里已有五年了。当年,他想在大学考取一个学士荣誉回国,找份好的工作,过点简单安稳的生活。奈何他的成绩差得惨不忍睹,留学第一年就重读。为了减轻家里贷学金的负担,他到大学附近的中餐馆打工当。重读那一年他考及格了,但却决定辍学,在同一家餐厅担任起全职二厨。

阿杰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不是读书的料,加上赚英镑可以挣比较多钱,他可以改善家里人的生活。所以放弃大学。

去年,餐馆来了一个马来西亚大学生——丽英,在店里兼职当侍应。阿杰心血来潮时会煮点咖喱鸡给餐馆的伙伴们,想念马来西亚美食的丽英自然而然和阿杰比较投契。

两个离乡背井的异乡人因思乡缘故,酿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爱情。

上个月,丽英取得硕士学位。她的父母来出席她的毕业典礼,阿杰却推搪餐厅缺人手而没有出席。

其实,丽英一早跟父母提过她的男朋友是一个二厨,父母不但没有反对,反而接纳阿杰。丽英的父亲也提议不如让阿杰到他的公司上班,可以边做、边学。

阿杰的朋友们都劝他回大马,因为挣钱有很多种方法,可是要找到自己爱的人却是可遇不可求。听了那么多建议,阿杰动摇了。他计算一下自己的积蓄,决定跟丽英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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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杰在订机票前,给妈妈打了电话。

“你阿爸进了医院,前几天在楼梯摔了一跤。幸好只是左脚的骨头有点裂了,暂时不需要开刀,再观察看看怎样。因为缺床位,医生让他明天先出院 。”妈妈说。

听妈妈这么一说,阿杰舌头打结了,把他回马的计划吞了回去。

“妈,要不把阿爸转去私人医院看一看比较好。”阿杰担心道。

“应该没什么大碍吧。”妈妈却安抚阿杰。

“妈,你是在担心钱吧。我明天就汇钱给你。”

“唉……阿杰,你每个月都汇钱给我们,我们还有钱用。你不必操心。你还是留着点钱,一个人漂泊在外地,需要点钱防身的。”

“妈,你不必替我担心。”阿杰边说边想着丽英微笑的表情,心里挣扎着。一边是父母的养育之恩、一边是爱情。“上个月汇给你们的是要来修房子,怎么够看医生呢?我老板马上要给我加薪了。妈,趁阿爸的脚还不严重,赶快找个私人医生看一看吧。贵就贵一点,至少安心。”

“那好吧。明天我跟爸爸去别家医院看看。”妈妈想了一想,还是同意了。

“嗯。”阿杰叹了口气,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哀怨得放弃爱情。他心想:或许这是上天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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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丽英约了阿杰,又提起回马的事。

“阿杰, 今早我爸又催我回去,公司很缺人手。”她牵了他的手。“你……想好了吗?一起回去?”

阿杰不打算把家里的事告诉丽英。

“我不想回去,我不想重新开始。在这里当个二厨不是很好吗?”他抓了抓头,道。

“你喜欢烹饪,可以回马来西亚当厨师呀。”丽英本来就很支持阿杰当厨师的梦想。

“别傻了。在英国,我是中餐馆的二厨,可能还可以升为主厨。回去马来西亚,我就只能在大排档卖杂饭罢了。”阿杰放开了丽英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还是快回去帮你爸吧,我相信你会成功的。”

“英国真的那么好吗?”丽英怅然若失,皱眉问。

阿杰想着怎么答丽英,正好看到夜空中的那颗月牙。

“外国的月亮比较圆……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看来我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她深呼吸了一下。“我们……我们俩就这样算了吗?”

“嗯。”阿杰点头了, 心里一阵绞痛。“你什么时候走?”

“对你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丽英说完转身离去。

阿杰眼巴巴地看着离去的丽英,心里想到:只有异乡人才会明白,‘外国的月亮比较圆’这句话不过是用来安慰自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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