〡大城〡

是一九九三的山坡太陡峭还是豪楼太沉重
是监狱的时代太残还是殖民的壁画太长
是苏丹街太慈祥还是基建公司太忍心
是KTM（开太慢）的错还是巴士不Rapid的错
是水瓶座还是博爱座比较可惜
是机体一时冲动还是大洋天性包容
是巫师失灵还是老椰失智
是青蛙太多还是池塘太少
是猫太干净还是狗太污糟
是油价太浮动还是政治太浮夸
是飙车族太豪迈还是塞车费太卑微
是车辆的过剩还是车道的不人道
是生命很轻还是成年很痛
是半岛适合挣扎还是岛国适合历险
是路数计算错误还是计算单位错误
是承认需要等待还是不承认需要等待
是平等修剪讲究还是连根拔除艰难
是偷窃手机的刑罚太轻还是跨性别的罪孽深重
是车内男男女女的疏忽还是人权信仰的疏忽
是红色的登对很容易还是蓝色的登记很难
是黄衣衫太过顽强还是黄雨伞不够紧密
是城市屡屡淹水还是排水道心事过重
是烟霾逐年深重还是条纹逐渐不辉煌了

是家中干粮太少
我们需要不断储备还是
华人的影子太重

那些暗处始终被我们不愿意看见的填满
光害、垃圾
蟑螂、老鼠
黑钱、阶级
扭曲的说话和丑陋的脸

〡小事〡
是笔盒装不下还是文具复杂了
是玩具变小了还是乡愁变大了
是身体变大了还是肯德基鸡腿变小了
是美禄车最够味还是我们只能排一次队
是磁碟只能平坦还是云端才算长大
是YouTube画面模糊了还是像素沉积十几年了
是牵手过于表面还是怀抱才能装载坎坷
是一顿家常菜很远还是一餐Happy Meal很近
是一令吉雪糕淡泊了还是哈根达斯较难忘
是止汗剂逐渐失效还是古龙水变得诱惑
是毕业后时差扩大了还是眼光长远了
是逐渐失语了还是逐渐不来电了
是算命师点破还是你胆怯了
是水瓶座还是双鱼座比较可惜
是猫狗好做还是情人难做
是学猫叫纯粹还是学狼嚎做作
是实话偏向艰涩还是欺瞒偏向浅白
是街口本来就寂静了还是我们本来就生疏了
是无线耳机不打结还是我们不再需要有线耳机
是信仰主张大爱还是性别欠缺大爱
是我要爱情不需要登对还是不需要登记
是日光过厚还是雨伞过薄
是大风太凶猛还是长线太疲弱

是我们只要学会在摩天大楼放风筝还是
把制造的谎言与错误绑在各自的夜晚
就能彻底断线了

那些暗处也始终装满我们一直渴望的
星星、月亮
蓝眼泪、萤火虫
南瓜车、仙女棒
适合重复许愿的蜡烛和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