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但愿根基如玉米

妻子惊讶我成功种了6棵玉蜀黍，看着它们萌芽，从两片叶，升高到上下都开花穗，赏心悦目得让人期待剥开有机的金黄玉米。

玉蜀黍粗壮直立的秆身，上面开了雄花穗，风吹，把它掉落到下面的雌花，蕴藏胚胎，孕出了玉蜀黍，以及玉米婴儿。风，是它的媒人哦。

几年前，在金马仑寒雾弥漫的巴刹，我们买到雪玉米，然后生吃，那甜得有如牛奶般的惊艳，如今记忆犹新，念念不忘。于是如今望着玉蜀黍，期待它快点成熟，好回味那种生吃的甘甜。

过了7个月，玉蜀黍的胡须终于全变成黑褐色，我们虎视眈眈，知道它熟了。

我兴致勃勃，一手抓住一苞棕鱼形的玉蜀黍，就轻而易举地把它拔下。

但是，当我握紧秆身，想连根拔起，它竟然稳如泰山，我只好再用两手拔它，甚至跨好步伐，使尽吃奶之力往上拔，拔得满头是汗，筋疲力尽，它竟然还是好好地站在土地上。我泄气地跪了下来，百思不解地问，这并非粗犷的树干，怎么有这么扎稳坚固的根基？

于是我往下详看，玉蜀黍的根，竟然内有乾坤，它的根，一是萌芽的根，往下深扎，已成粗根，秆茎底部，会生出内层根，像十多条钉子，钉入土里好几寸，再从土上一寸高之茎部，生出另一组的根，围绕内层根，深深扎下，像保护城市的城郭，内外双重保护，可我脑海瞬间浮现的图画，是玉蜀黍张口发牙，紧紧地咬入了土地里，让它的身躯能够擎天伫立，不怕风吹雨打的蹂躏，依然可以顶天立地，纹风不动。莫怪，我的牛力不敌大自然的毅力。

玉蜀黍为何会如此咬住大地呢？所有的树，为何会伸展它们的跟，向下、向四面八方，使自己稳固和吸收水分呢？

这玉蜀黍的根，让我想到郑夑的〈竹石〉那句“咬定青山不放松，任尔东西南北风”。这两三重的根须，真的像咬住了土地，不给风雨任何摇动崩塌的机会。

原来所有的树，都有上帝创造它们时，赋予了求生的本能，使自己在风雨蹂躏中，仍能坚强矜持地活下去，这是多么叫人肃然起敬的一种生命力。而它的生命力，与其深深咬住大地的根基，有密切的关系。我猝然无限感动，我愿像玉蜀黍，无论学习，无论工作，无论信仰，都把根基深深地扎在“荣神益人”的原则上，那么，任凭各种异样的眼光和反对，我都能够挺起胸膛做人。

２／葫芦·福禄

英国有人种椅子，中国有人种盆栽，日本有人种四方西瓜，街上有人修剪树型。这一切人为的创作，确实令人感到惊奇人类的创意。

但是，你见过天然的葫芦吗？真正是葫芦形状的一种菜。你会看得目瞪口呆，诧异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形状的菜？一般的瓜，不是圆的，就是长的，怎么会出现这样形状的葫芦，既像女人身躯线条，又像嘴小肚大的壶子呢？

为了种植它，我向学生添豪要了一个熟褐色的葫芦，把它的嘴锯开，摇出了几颗毛茸茸枯干的种子，撒到泥土里，不到两周就萌芽了。我不知道它几时会开花结果，就只是任它攀延在架棚上。

不过，难能可贵获得一个这么典雅古意的葫芦，我在其嘴角加个木塞，小儿舜恩在红纸上写了个“酒”字，贴在干葫芦身上，然后他就扮起古人提葫芦喝酒的模样，又呼又跳地叫端菜配酒来，真的似模似样，有趣极了。其实，后来我才知道，葫芦谐音“福禄”，可以带来富贵、祛病、夫妻恩爱等风水健康之道。尽管我不信，不过，却觉得葫芦这个植物充满了神秘的象征意义，真是不同凡响。

其实，葫芦的营养，就像冬瓜一样，别等它熟，还青的时候，就可以剖开，刮吃其白肉煲汤喝，一样鲜美可口。再不然，熟透而坚硬的葫芦，挖空内部，可以装水，就像古人一样。我想，这就是它可以成为点缀辟邪之外的一个好处了。

葫芦，葫芦，世上各种果子都有其独特处，像榴莲必须有刺，像山竹外黑内白，而唯独葫芦，头细弯到身大肚，不是工人盆栽的约束或修剪，完全是天然的形状，这么奇妙可爱，攀延吊挂就像百香果那样，精致美丽，是谁给它这样的形象？它真的能带来福禄吗？我托腮仰天遐思，上帝啊，若不是你巧手精湛的创造，哪来如此奇异的果菜？哪来人间真正的福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