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年初这天,台湾大学生还陷入在期末炼狱之中。
这学期电影系的拍片课上,有志者将自己的剧本投入候选,由老师与助教花费三周讨论、修改之后,选出三个剧本,大家分三组拍摄。
虽然我没修这堂课,但看在同学情分上,我有答应帮忙剪接其中一位同学A的片子,算是锻炼剪接能力。
从12月中开始剪接,剪到跨年还在剪,反正我是剪得满肚子火。并非影片素材拍得很烂,而是因为对方的态度实在令人窝火。
一般而言,导演与剪辑师需要大量的共同讨论推敲,才能为片子的剪辑找出更多精进的可能性。但这位导演在片子进入剪接阶段后,就神龙见首不见尾,传讯息还会故意不读,使得我工作变得困难受制,浪费了许多时间。
A和任课老师的意见有所分歧,或许削减了他对片子的热情。但依我所见,在电影系所拍的每一支片,都是一份作品,即便受到老师意见限制,还是可以透过沟通,在可发挥的空间内,将这部作品做到尽可能好。毕竟业界导演也会受到投资方的限制。
拍片课上被挑中、可以拍出来的作品,背后是一整组同学共同投资的时间精力金钱。
说白了就是大家出钱帮导演拍片。有一次与其他同学闲聊时,我发现A这样的态度,已经让所有参与这支片子的同学都心有不满,觉得在他眼里,同学只是帮他工作的人,而非平等沟通的同伴。
大家都很难联络上他,何谈就片子的创作进行沟通?A意兴阑珊的时候,制片甚至都直接联络我追踪进度,还要我负责传档案给老师过目讨论。
Excuse me,我根本没有修这堂课好吗?!
12月31日跨年夜,我还在剪接室奋斗,间中到走廊放风时,遇见了监督这门课的老师。寒暄几句,老师一听我正在剪A的片子,马上开始向我抱怨A拒绝沟通的态度,我微笑聆听,其实极想跟著多骂几句。
老师离开前我说了一句:“对了老师,我等下把目前的剪接版本传给你看。”
老师瞬间大惊失色,脚步开始往电梯挪动,边走边说:“不要!你不要给我看!我不想看,我要好好过年!”
我哑然失笑,看著老师消失在电梯里。
我也想好好跨年,但我被困在剪辑室了。
比起才华,或许懂得做人更重要。
不需要左右逢源,但至少让身边的伙伴感受到真诚,哪怕一点点都好。尤其是在创作这件事上,拒绝沟通、逃避面对作品成型后的问题,这种虎头蛇尾的态度实在不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