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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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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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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9:00am 06/01/2020

【爱长在】办完一场丧事,“死亡”就结束了?

作者: 本刊 张露华

死亡,是人们避讲忌谈的课题;对很多人而言,办完一场丧事,就意味着“死亡”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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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台湾生死教育专家郭慧娟认为,我们必须面对死亡,因为面对死亡就是为了好好活。

郭慧娟表示,如果缺乏临终关怀,死亡只是表象,并不完整,会令在生者心中留下永远的遗憾。

也是台湾死亡咖啡馆活动发起人的郭慧娟,早前来马来西亚主办生命咖啡馆工作坊,分享她的生死教育理念。

郭慧娟表示,人从出生开始就要面对死亡,无论是亲人、宠物或朋友都会死去,所以要好好的面对它,无论是观念、态度,我们都要去学习。

“死亡都在身边流转,只是不知道何时发生,所以懂得死亡就会懂得面对,毕竟生命无常。如果你问一个临终病人有什么遗憾,他会说还有很多事情想做但来不及了。反之如果我们都懂得面对,就懂得好好的活,会好好珍惜身边一切,所以愿意面对死亡的人就会知道活在当下。”

她把死亡分为3个面向,分别是:

他死:服务者面对他人死亡

你死:指亲戚死亡,这是最难面对

我死:不知道何时

她认为,每年面对死亡的专业人士,在真正面对时不见得高明,反之老人家可以很坦然处理。她建议与死亡有关的服务业者,面对至亲的“他死”时,永远记住那种感觉,以后服务的心态就会不一样。

大多在幼儿期已“知道”死亡

郭慧娟在台湾推动的生命教育,从幼儿到大学生都有。她表示,很多大学生被问及第一次想到死亡是什么时候,大部分都表示在幼儿时期已想到,有的是吃糖或被鱼骨鲠到时,有的跟家人出外翻车,但大都没机会跟父母提起对死亡的感受,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课题无法被谈论。

“不谈、不听、不看,是无法阻止悲伤,孩子会躲在被窝里哭,没有正向谈死亡的机会,忽略了死亡教育。”

很多人对死亡感到恐惧,有几个原因:对死后状况无知、害怕死亡过程的痛苦、死后一切即不存在、死亡会造成分离、责任和义务没了、死亡会带来莫大悲伤,葬礼结束后悲伤才开始、不知死亡何时会来、不了解死亡。

郭慧娟表示,宗教信仰可以帮助人面对死亡恐惧,或有正向信仰的人也可以“走”得很平静。再者,适度的死亡察觉,将能让自己好好过,时而把自己从日常模式切换到存有状态。如一个人生病时,讲话也会不一样,开始重视身边的人事物,所以从日常模式切换到存有状态,生命中就会少很多遗憾及后悔。

她表示,每个人都需要正向生命教育,但我们对死亡印记与标志都停留在“年纪大是喜丧”、“年纪轻是悲剧”、“寿终正寝是善终”,但其实圆梦很重要。

“当生命来到最后临终关怀时,除了身体治疗之外,身心灵也要得到治疗,从圆梦、和解,把遗憾降至最低,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死亡。”

她解释,失去亲人令人难忘、悲伤及愧疚,这都是来自遗憾,所以临终关怀注重心灵。不是所有生命都有临终机会,死亡随时会来,所以一定要活在当下,要及时道谢、道爱、道歉及道安,不要留下遗憾。

为亡者做最后擦拭更衣

郭慧娟也提到华人传统文化是害怕并拒绝死亡,只注重生命延长,当至亲往生后,不可以碰触遗体。她认为,生命来到最后一刻,应该是最殊胜时刻,至亲不该害怕反之都应参与。台湾安疗病房在处理遗体时,护理人员会准备毛巾让配偶、子女、父母等家属为亡者擦拭身体,之后就带着大家一起为亡者更换衣服。”

她认为,家人要做的应该是生前为亡者圆梦,来到最后一刻多与死者讲话,因为听觉是最后消失的功能,随侍在侧的概念是让他好好走,而不是叫他不要走。

“以前的人做法都太冷漠了,应该把临终变成欢送,生命的最后是殊胜,而不是恐惧。”

好好送别或做好临终为何这么重要?郭慧娟解释,一般走不出丧亲悲伤的人都是因为没有真实感,但如果让他们参与遗体处理、入殓、临终的情感交流,就可以确切感受到亲人已逝,而这种最后一刻的生死交流是永久的。

因此。她希望大家对死亡有新观念突破,把握临终这个状态,好好的送走亲人,留下生命美好记忆,把死亡变成温馨、感性的怀念。

郭慧娟:不要放大自己的不是,原谅自己会比较心安。
郭慧娟:不要放大自己的不是,原谅自己会比较心安。

生命功课必须真实面对

送别,除了是临终那一刻之外,还有丧礼的主张,都是生命教育。郭慧娟指出,台湾很多传统葬礼仪式已淘汰,有人质疑台湾人没有孝道了。“但我长期观察发现,很多人对葬礼无感,是因为葬礼意义没被带出来,还有包括葬地少、高龄化及医疗费庞大等因素,身后事唯有从简。”

不过,她强调没有宣导葬礼方法,也不是要冲撞传统文化,只强调要尊重个人决定,希望葬礼是以和谐、完满,没有遗憾的送别方式。

因为对死亡的无知,我们都会恐惧,但有人却因为“奇遇”,生前就已经历一次“死亡体验”,这些感觉在生命教育里会如何诠释?

郭慧娟表示,有很多死亡体验都获得科学印证。一些生命记忆是超乎想像,有人因为一些际遇看到不同的生命片段,甚至去到前世。也有人利用回溯疗法,把时间推前,或借由催眠等做处理,包括精神医生也在使用,这些都得到印证。

她表示,一些人所经历的濒死经验,也被学者及科学家统计出来,发现有很多雷同的地方。

“但我对死亡有不同想法,根据自己的理解与所知应用在临终时刻。临终是重要时刻,生命来到另外一个进程,但一些人无法顺利衔接或去到转运站。这时我会做统整,让家人不要有太多挂碍,同时也尽量帮他圆梦,即便无法100%完成,也尽量提高圆满度,让他安心离开。”

她强调,生命功课必须要真实面对,在亲人弥留那一刻,好好陪伴,轻轻握住他的手,如有宗教信仰就根据信仰方式去做,减少他对死亡的恐惧与焦虑。

无法见最后一面,是令人无法从丧亲悲伤中走出来的因素。郭慧娟表示,听觉是最后消失的感官功能,即使赶不及见最后一面,但亡者听觉还没消失,这时可在亡者身旁说出心中的话,减轻见不到最后一面的内疚。

“即使丧事期间,亡者也都还在,我感觉亡者可以听到,所以有什么话一定要在灵前说出来。”

她直言,华人传统丧礼孝道为先,仪式都以拜跪为主,表达情感方式少。其实一个能让家人表达情感的丧礼,通过好好送别,提高丧礼圆满度,无论是对亡者或家人都很重要。

不过,她也提醒,临终一刻非常殊胜,家人哭是情感表达,但忌讳摇动亡者遗体,除了悲伤外,应该以正能量祝福,让亡者可以安心离开。

走入校园讲死亡教育

“很多家长都很忌讳,含糊带过跟孩子说起死亡,但我认为,跟孩子谈死亡应具体一点,如死者会闭眼,没有呼吸心跳,不要只抽象说往生了。让孩子参与告别仪式,可以的话准备4张小卡让他们写下道谢、道爱、道别及道安的话。孩子是很简单的,不需要用什么技巧去说,大部分都会了解。”

郭慧娟4年前在台湾办死亡咖啡馆,当时已受邀到小学讲生死教育。那时候有人反对,身边的人也不赞成,说去就等于讨骂。

“我想到的是,小孩子也会面对死亡,包括亲人与宠物,与老师校长讨论后,认为理论上9岁以上的学生才可以参与。但回家后又开始想,为什么不能办,想了一段时间后,突然发现说不能办的都是大人,于是我准备了一封‘办生命教育与最后叮咛’信给家长,让家长可以应付小孩子的提问。”

就这样郭慧娟慢慢地走入校园,从小学、中学、大学,甚至幼儿园也邀请她去给小孩子讲宠物死亡教育,设计各种桌游、童玩,让孩子接受正向生命教育。

送别后,处理悲伤

死亡,对亡者是一个终结,但送别亡者之后,对家人而言却是悲伤才刚开始。

郭慧娟表示,至亲逝世有不同层面的悲伤,丧亲悲伤是最难面对的伤痛,在适应过程中有的人因为种种问题而无法走出悲伤;丧偶就如一只鸟失去翅膀、生命、情感、经济依赖,无法平衡,需要时间再长翅膀、学飞。

“而丧子让人很悲痛,无法走出来。因为孩子等于是生命的延续,孩子逝世等于期待没有了。”

“对于母亲与太太离世,我们会觉得失去依赖,生活角色彻底改变。以前是妈妈煮饭给我吃,现在她不在了,从表面上来说是没人煮饭,但实际上是角色改变了,我要从享受被照顾角色变成照顾者角色,过程中心里有很大变化。有的人很快适应转变,有的人却不愿去面对长大及承担责任,把悲伤当借口。所以亲人逝世,也意味着是一种生命的礼物,让我们学习长大与承担。”

也经历过丧亲悲痛的郭慧娟,分享如何走过悲伤时说,可以先沉淀一段时间,觉得可以了才往外走。她也建议亲笔写哀悼文,写出心里的话。

“哀悼文不需要美丽的辞藻,不是写文章,只要把情感写出来,把想说的都写出来,从与亡者的感情、感想到最后祝福,写成并留下一篇生命的故事。不要害怕悲伤,反之悲伤可以做很多东西。”

她续说,当哭够了,就会觉得舒畅,就开始享受悲伤。之后的3个月,每次想到亲人就哭,认真的去面对悲伤,直至有一天想起时不再哭了。至于走出悲伤的时间,有的人半年,有人需要一年,这都是正常的悲伤期。

“不要放大自己的不是,原谅自己会比较心安,也不要压抑,强颜欢笑是最糟糕的情况,所以一定要好好哭,也不要害怕哭。当亲友也面对丧亲之痛时,也不要担心别人哭,因为哭就是一种情感的表现与感动,只要静静陪伴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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