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发丝的烦恼2】导演何宇恒●一次理发失手，从此爱上光头

半睡半醒间，头发走样了，剪短变剪光

他记得那次理发，累得半睡半醒，醒来时一看镜子就被吓到，“喂，怎么这样短的？”剃刀刀片有格数之分，0号、1号，数字越小剃得越短。理发师不小心拿到格数很低的刀片一“nyeng”而过，何宇恒的头发从“剪短一点”变成“剪剩一点”。

那时他三十几岁，当下吃了一惊，可是也很快回过神，觉得还不错。此后去理发都直接要求剪0号头或1号头。拍戏片场的化妆师见他老是剃光头，干脆送他一支电动剃刀，连上理发店的力气、金钱都省下。去印度店理发约10令吉至12令吉左右，到发廊理发30令吉上下，还包洗头，“有什么好洗呢？”

化妆师送的那支电动剃刀用了好些年才退役，何宇恒后来买支新的，大概10至15天自行剃头发一次。住家楼下一个理发店安娣看他光着头，忍不住送他一把“生发”梳子。梳子手掌大小，有点像刷地板的刷子，上面是一颗颗珠子。他收下安娣好意，当作按摩头皮，舒服得很。

其实听来，安娣的出发点是按摩了才会生头发，比较好看。是吧，人们一般都假设有头发比没头发好看，何宇恒并不这么想。他的经验是不小心被剪成光头，突然之间越过了有无头发哪个比较好看的那条线，原来光头也蛮好看的嘛……

理光头不是不在意外表，不然二十几岁的他也不会追随偶像去编黑人头。“北野武演盲侠的银白色头发也是特别有型啊，当时有闪过念头要把头发染白。”只是后来咨询了发型师，知道得用药水漂白，很伤头发，他才作罢。

也是年纪长了，心境不同。何宇恒笑说，留着黑人头，等到年纪大了，皮都皱了，其实一点都不好看。回想在美国的日子，冬天时黑人头没什么问题，夏天时就麻烦了，天气那么热，一头黑人辫子要一撮撮洗。而且头发刚绑好的时候，头发扯得非常紧，头皮其实挺痛的。

现在的他很享受光头，风吹过时特别凉快，大概是发丝极短，根根都得到微风招抚吧。他强调，理光头不是为了让人认得他，更不是为了经营一个形象。理光头是个意外，恰巧他觉得头变轻了，没负担了，舒服得很，大家又因此记住他。

头发难题──要不要为戏剪？

电影圈里有不少光头导演，大马除了何宇恒，还有蔡明亮。不过，何宇恒曾被认错的对象却是香港导演陈果。

“有一次我的马来西亚朋友突然恭喜我得奖，我吓到，还以为报道写错。”结果查了查，得奖的人是陈果。陈果虽然也是平头至光头的形象，但戴了副眼镜，身材比较大只。何宇恒说，那时自己也比较胖，认识陈果的电影圈朋友都说他俩长得像。

电影人谈光头，他随随便便就举出了很多经典光头角色。《X战警》系列中饰演X教授的Patrick Stewart，在更早之前的《星舰迷航记：银河飞龙》（Star Trek : The Next Generation）系列中饰演毕凯舰长，两个角色都是光头形象。《王牌大贱谍》（Austin Powers）中Mike Myers一人分饰两角，其中邪恶博士也是光头。

不过，在何宇恒心中，光头得最有型，画面最经典，“差点气死导演”的，要数《现代启示录》中的马龙‧白兰度。

《现代启示录》是导演科波拉和演员马龙‧白兰度，继《教父》再度合作。《现代启示录》受小说《黑暗之心》启发而改编，剧情讲述越战时，一个美军上校（马龙‧白兰度饰）跑进森林里占地为王，特种部队军官奉命去剿灭他。“戏里面，那个主角在读资料时，马龙‧白兰度都是有头发的，但是最后见到他时是光头，吃了一惊。”

何宇恒说，导演的本意并没要马龙‧白兰度理光头，但是演员常有自己一套想法。那怎么办？

最后，光头马龙‧白兰度出现的场面，是在黑暗洞里，周围都是肤色较黑的土著。摄影师Vittorio Storaro的镜头下，马龙‧白兰度转身，光照在光头上，光影对比十分强烈。这一镜头成了影史上经典的人物出场画面。

事后诸葛，是马龙‧白兰度有先见之明，自行剃头促成经典画面，还是导演和摄影师处变不惊，功力深厚？何宇恒说，不是每次导演或者演员说的都对。“一个演员无预警剃头，难道全组人等头发慢慢变长啊？每一天都在花钱啊。”

何宇恒也曾要求演员剪发。拍摄《Mrs K》时，他本希望惠英红把头发剪得很短，就像妮可‧基嫚在《灵异缘未了》（Birth）中的极短发，因为人物设定是爽朗的。但是惠英红认为打戏多，长发甩起来比较好看，头发易乱也有慌乱感。所以啊，谁对谁错没有绝对，导演、演员各有理由。

话说回来，虽然影史有很多光头演员、经典光头角色，我们似乎从未有过追求光头的潮流时代。何宇恒认为，每个人剪发、剃光头或留长发，就像跨过一道坎吧。有些人想留长发，留到一半就受不了。他想留胡子，留到第5天就忍不住剃掉了。至于光头，“我跨过去了觉得也很ok啊，一跨过去很快就习惯了啦。”

剃光头的各种原因……

【满月】

依照华人习俗，满月得给婴儿剃胎毛，剃成光头。文史工作者李永球曾在专栏写道，剃头时头的前部“囟（xìn）门”（婴儿头顶骨未合缝的地方）必须留下四方形不剃，避免受凉。婴儿出生时囟门骨未坚硬，会随心跳而凹下又凸起，长大后头骨会愈来愈硬而渐渐闭合。另外在头的后部靠近颈项处的头发留下一撮不剃，它就叫做“虾”（记自福建音），民间习俗认为留虾者可获得外家财，女婴则不留虾。

【古代刑罚】

《孝经》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古代人视发如命，因此有几种刑罚是和毛发相关，用意羞辱受刑者。

耐刑：刮胡子

完刑：剃去鬓毛

髡（kūn）刑：不仅是胡子，连头发也要剃掉。髡刑常伴钳刑，即在脖子装上铁项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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