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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6:47am 17/02/2020

张晋玮.经济下滑,政府该做多少才够?

作者: 张晋玮

大马2019年经济增长4.3%,创下10年来最低,国行担忧国家经济仍有下行的风险。对一些人民而言,经济数据与他们的生活脱了节,高增长时,他们未必能受惠,低增长时,人民也未必能感受得到。在这种情况下,做更多真的有用吗?

对于经济学家,数据反映国内的生产总值,它与企业盈利挂钩,而一家公司的盈利所主导的,是员工的工资。经济低增长会打击人民的就业机会,因此,政府应该做更多以提升经济,帮国家度过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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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年代,世界经济陷入困境,美国面临“停滞性通货膨胀”(stagflation),该国的通胀居高不下,就业率又同时下降。对于此问题的源头,很多人认为是因为政府做得太多。为了提供国民福利,政府面临庞大的支出,最后搞垮了经济,灾难也蔓延至世界其他国家。

80年代,各国开始提倡自由贸易,政府开放经济,但不干预市场。所谓多做多错,少做少错,新模式成功带领世界经济走出低增长的阴影。1990年,澳洲陷入经济衰退,总理基廷(Paul Keating)并没有把焦点放在灾难上,反而继续推行长远的改革方案,并且劝告国人忍耐,等待灾难过去。二十多年后,有不少澳洲人指责他当年做得太少,让澳洲人受了苦。

2000年代末,世界经历了金融风暴。不少人失去大量的财富,对金融体系感到失望,并且不满社会贫富悬殊的现象。他们开始要政府做更多,以维护人民的福祉为目标。在往后的10年里,各国都使出浑身解数维护经济稳定,避免悲剧重演。救经济的方案包括减息、减税和派钱。

减息是货币政策,一般属于中央银行的权限,减税和派钱是财政政策,是政府的事。货币政策在美、欧、中、日等经济体内,被运用得淋漓尽致。多年来,各国的利率升少降多,降至了接近零的水平(美国1.5%至1.75%;澳洲0.75%)。有些国家的利率减无可减时,不惜把利率下调至负数(例如欧洲-0.5%;日本-0.1%)。

大马方面,国行的官方利率为2.75%,还有减息的空间。但减息会冲击银行企业的盈利,并且为马币带来贬值的压力。当然,减息的好处也不少,既能减轻人民供房子的负担,也能提升企业的贷款和还款的能力。总而言之,做得越多,机会越多,挑战也更多。

大马财政部长指出,由于新冠型肺炎事件冲击经济,首相近期内会宣布一系列的应对措施,有者希望政府能减税刺激经济,观察美国过去3年来的走势,减税对经济有显著的帮助。有赖于减税,美国经济增长比预期好。

2017-2019年间,美国的GDP增长分别为2.8%、2.5%、2.3%,远超越央行最初预测的2.1%、2.0%和1.9%。但税收越少,政府入不敷出的情况就越严重,这使它的债务居高不下,债务总额屡次超出该国定下的债务上限。由此可见,政府做得多,经济收益多,但钱也用得多,债务自然也更多。

除了减息和减税,政府也可以派钱给国民,这是澳洲在2008年应对金融风暴的政策之一。政府掏腰包把钱给国民,国民拿了钱去消费,企业赚了更多的钱后,交更多的税回馈政府,大家都是赢家。关键在于钱派了出去,人民记得要花,否则政府做再多,效用也等于零。

经济究竟是“多劳多得”还是“多做多错”?多年来,经济学家都没有一个确定的答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无论是减息、减税还是派钱,每一个政策都有其利弊。若过于注重眼前的利益,这很容易会模糊了对长远改革的焦点。澳洲前总理基廷被问起,他是否承认在25年前的经济灾难中做得太少,委屈了当时的澳洲人。他说他愿意承认此事,条件是人们也必须承认,他当时推行的长远改革政策为澳洲打造了往后的繁华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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