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子豪.诺希山扛了卫长责任

在行动限制这段期间里，媒体曝光率最频密的非卫生总监莫属。作为卫生部最高阶的公务员，卫生总监每天的记者招待会受到国人高度关注。而他专业、有问必答、言之有物又进退有序的应对方式，一致获得人民的好评。说他是支撑人民对抗疫情最重要的信心支柱毫不为过。

但如果我们从政府制度管理的角度来看，卫生总监代表整个政府向国民禀报、交代和问责疫情，其实是很不寻常的。在西敏寺国会制度的国家里，政治首长（部长）和专业官僚（总监）的分工很明确，而且是不可以逾越的。部长由获得民意付托的多数党领袖（首相）委任，进入部门后的责任就是带着执政联盟的议程，包括对人民的承诺，让专业官僚进行专属策划、执行。作为民意代表，部长最重要的任务不是插手政策的细节，以外行人领导内行人，而是确保官僚贯彻内阁所制定的政策，并对最终出炉的成果，向人民问责。

因此，部长出席记者招待会，向国民汇报政策的进展，并接受相关质询和问责，是一个必要的程序。正常情况下，你只会看到政治人物引咎辞职，而不是公务员挂冠离去。这是因为部长本身因民意而上台，也必须在社会不满政策落实的时候鞠躬下台。为什么不是制定技术细节的公务员对全社会负起全责呢？这是因为他们确确实实只是接受命令的群体。有和政府部门打交道的人都应该有注意到，任何公务员发出的信函，签名前的段落一定写着 “Yang Menurut Perintah”，以此突出公务员的核心精神和任务。当然，任何技术细节落实得不到位，公务员内部也会有本身的褒贬制度，以此确保公务员维持高表现。

环顾政府更迭的这段期间，相比较前任政府和现任政府，你会发觉，部长的表现好与否并没有和他们的学术背景有直接的挂钩。因为具体过程中，部长只需要做宏观管理，确保和监督职业官僚有效落实内阁制定的政策。当中更需要的是政治意志力和魄力，个人专业背景反而是次要的。举例卫生部抗疫情当中的部署，上电视台教民众如何戴口罩、维持健康的体魄，这些应该是技术官僚的工作。只有他们才懂得真正的医药知识。反而部长才是应该出席记者招待会，接受媒体和大众问责的人物，并提高国民的士气和信心。

至于事情演变到今天，为什么卫生部长和卫生总监的责任会颠倒过来，说穿了一文不值，那不就是部长在政变过后必须提高人们对政府的认可和合法性，所以就希望通过大众媒体高调露面，并提供技术支援，营造能力杰出的氛围。结果捅了一个蚂蜂窝过后，反而不敢出现在部长应该主持的记者会。当然，一顿这么不专业的表演并被社交媒体放大检视过后，他的身影已经无法再起到安定社会、给予国民信心的能力。趁这个时候隐身，过一下冷河，对人民，对执政党，对国家，都是好事。